天涯淪落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就讓我們好好珍惜在文學城的相逢吧。
半年以前就決定和女兒一家到倫敦，巴黎旅遊。三十年前老頭去布魯塞爾公幹，利用星期六的空閑，曾經搭火車前往巴黎。由於時間的緊迫，到巴黎車站後，叫了一部計程車，直趨凱旋門。記得在車上，與師傅聊天。他是來自越南的華人，所以可以用國語溝通。心裏還挺樂的。因為知道法國人，對於不會說法語的外人，總是有點隔閡。與司機聊著沒有多久，老遠就看到凱旋門，立刻付錢下車。走在寬廣宏偉的香榭麗舍大道，當時心裏著實一震。看到遠方的凱旋門，老頭一步一步的前進，心裏大有當年拿破侖戰勝俄奧聯軍，氣勢磅礡的感覺。短短的幾個小時，這是惟一對巴黎的印象。三十年後再度前往凱旋門，當年那種震撼的感覺沒有了，香榭麗舍大道不再是當年的景象。兩旁多了許多商店，似乎大道顯得擁擠。不過凱旋門還是凱旋門，永遠都是吸引觀光客的凱旋門。
倫敦雖然過去曾經在機場停留轉機，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進城。這次，借著孩子們學校放假，我們一行七人浩浩蕩蕩，在星期五傍晚登機，飛往倫敦。在倫敦停留了三晚，在巴黎整整看了三天。感覺是巴黎可看的多，倫敦就相對的少一點。兩個都是歐洲的大城。說實在話，基本上和其大城市沒有啥大的區別，以前也是這樣想的。很多人都說，我們對一個地方的懷念，並不是因為地方的一切，而是因為有我們關心的家人和朋友。說得一點也不假。三十年過去了，老頭並沒有強烈的欲望，再度前往巴黎。雖然，巴黎值得看的東西不少。可是獨缺人的因素。可見人的因素對舊地重遊是多麽的重要。
幾個重要的景點，該去的都去了。感覺景點的門票比國內要實在多了。白金漢宮比較貴，要八十歐元。其它的景點都在二十元以內。感覺上兩個城市，一般花費比美國便宜。加上美元的強勁，所以來回的班機都是座無虛席。美國人還是偏愛前往歐洲旅遊。看了該看的幾個博物館，到歐洲看博物館是必須的。第一次進入歐洲的博物館，是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瑞克斯博物館。當時也是挺震撼的，巨大的油畫，從來沒有見過。那時網路還不發達。這些年網路的發達，實地現場的參觀似乎就沒有過去那麽迫切渴望了。所有博物館，大部分是以宗教為主題。如果對聖經有理解，自然加深了看畫的印象。另外對一些有名的藝術家，如果有了基本的了解，當然看起他們的作品，會更有所體會。書到用時方恨少，老頭則是畫賞沉思方恨淺。另外一大類景點就是矗立各地的宏偉教堂。天主教一向重視儀式，因此特別重視教堂的建築以及內部的裝潢。幾個著名的大教堂，自然都是天主教堂。足見當年羅馬帝國的威力，自然也是上帝植入西方文化明證。
這次旅遊的最大的感想，就是看到遍布各地的打工華人。過去都是以台灣人為主。記得那年在布魯塞爾，晚上肚子餓了，就在旅館旁邊小巷發現一個很小的中國餐館。老頭和老板，老板娘聊起來。夫婦二人都是當時文化學院的畢業生。他們雙雙到法國留學。可是學習人文科學不是那麽容易，因此下海創業開館子。這次在英國，中國城的規模不亞於舊金山及紐約。可是很少看到台灣的打工族。取而代之的是香港移民還有早期出來的大陸同胞。老頭對這些華人，特別尊敬與佩服。我們當年出國是讀書。說起來，做學生最容易。尤其有獎學金，根本不必顧慮生活。可是打工族就不同了。他們必須麵臨每天的柴米油鹽。要成家立業就更困難了。念研究所的時候，有一位在紐約中國城長大的女孩。她告訴我，從小就在爸爸媽媽開的小餐館打工。所以上學之後，就一直下定決心，一定要讀書，離開中國城。小小的年紀就知道要離開中國城就非得把書念好不可。
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那年我在天津一個藥廠，有位研究員告訴我。她來自內蒙古包頭。小時候，家裏沒有電燈，點的是煤氣燈。家裏環境非常不好。所以，從小就下定決心要好好讀書，隻有好好讀書才能離開貧窮。結果在天津完成了大學學業，在天津落戶，結婚生子。想想，不管在那裏，每個人所生長的環境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個人有追逐自己夢想的權力。環境再惡劣，隻要有一顆堅定的決心和毅誌，總是會走出一條路。
在英國倫敦的中國城，一對來自福建的年青夫婦。就在一個店麵的一個角落，擺起了三個做煎餅果子的平底鍋。一麵對著顧客，後麵就是貨物的架子。毫無轉身行動的空間。夫婦兩人，同心合力的賣者煎餅果子，生意興隆。每張煎餅果子隨著輔料，要價三到四英鎊。想起那年在上海，外地來的民工，在馬路兩旁擺滿了同樣的小攤，賣著同樣的煎餅果子。可是當時是人民幣兩元一張。老頭常想，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求生技巧，讓多少人解決了生存問題。這些打工仔，絕對不會永遠做煎餅果子。老婆和我，有一天晚上走進旅館的一家中國餐館。餐館不小，座落在巴黎市中心。老板說他是溫州人，三十年前來歐洲。那年老頭在巴薩隆納一家餐館，老板也是來自溫州。當時在餐館中就看到好幾位打工的年青小夥子。老板說，在國內不好好讀書，就出來打工。早晚都可以打出名堂。
那天在旅館餐廳早餐。看到一位華人廚房工作人員，擺設早餐的麵包。老婆很好奇的走上前去打招呼。這位女廚師來自山東煙台。十年前來巴黎，憑著勞力生存。她說在巴黎有錢來的大部分都是溫州人。溫州人能夠吃苦，憑著勞力，累積自己的資本，最後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富豪。老頭一直覺得炎黃子孫，秉承了刻苦耐勞的精神，尤其在國外，更能看到那股不屈不饒的幹勁。在國外生存不易，想想這些憑著勞力謀生的華人，首先他們來後必須適應環境，然後學習當地的語言。在巴塞隆納，他們說的是西班牙話，到了巴黎他們又得學習法語。老頭，除了英文之外，沒有一種外語可以和他們比擬。不要看這些打工的朋友，他們各個都有一番奮鬥史。隻是我們很少去了解他們如何在國外艱苦的奮鬥。
最近連續看到有關大陸大學畢業生就業的問題。男性畢業生找工作，麵試的過程包括酒量。因為 有工作的人就必須應酬，應酬就必須有酒量。所以最近有四個重慶的大學畢業生，為了討好未來的老板，死命的證明自己的酒量。結果就是在大馬路上發酒瘋。女性的大學畢業生，還要經過老板們的潛規則，才有被錄取的希望。有一個公司，在麵試的時候，居然要求麵試者，在會議室的長桌上走秀。各層老板坐在兩旁觀賞。如果這些報導屬實，大學畢業生在國內找工作被如此的糟蹋 ，還真不如認真考慮出國奮鬥。老頭非常慶幸當年沒有在台灣找工作的經曆。在美國完成學業後，一直到下崗休息，找工作雖有顛波，大體上不需要經過國內找工作的難堪場麵。有時候想想，海外華人經常抱怨遭受到當地人的歧視，其實再想想，恐怕在國內對一些沒有家庭背景的孩子，所遭受的奚落與歧視，不亞於海外。好在老頭不必再為找工作而擔心。在此希望天下有權力雇人的老板們，手下留情，給青年學子一條生路。善莫大焉，早晚必有好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