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念中學時候家裏就開始養狗了。可惜,每養一條,好像都過不了冬。一直到大學畢業出國,我們至少換了四,五條狗。台灣冬天很冷,吃香(狗)肉可以解寒,我想這是到了冬天,我們養的狗狗,一不留意就成為饗客的下酒菜了。我一直很喜歡狗。因為狗知道他生來的任務就是叫人人都愛他。他之所以忠心耿耿也就是要討主人的歡心。在台灣那時養狗,吃的就是我們吃剩下的。後來我們人的生活改善了,狗狗也跟著沾光,夥食也自然而然的跟著提升。老爸會到菜場買些下等帶牛筋的牛肉。回來用清水煮好,然後拌飯喂他。每當看他吃的搖頭晃腦時,不由自主地會再多給他幾塊。
到了美國也曾經想到去養狗,可是一想到,養小孩都已經不易了,幹嘛在去沒事找事的給自己添麻煩。 女兒念大學的時候,就買了 一條神仙狗,以償小時候養狗的夙願。長毛,兩個耳朵豎起來,尾巴被切掉的喜來利。這是一條德國種,中國也有人管他叫神仙狗。買來時還是個剛出生沒多久的狗崽。那時女兒在校外租房,隻有偶爾周末回來。好多年沒那麽親近狗了,看到他好興奮。雖然美國養狗有最好的狗食,點心。我還是自告奮勇的給他特地做好吃的家鄉菜。買了牛肉,雞肉,蝦等配上蔬菜,加上白飯調好,做了一大盒的全家福。沒多久,女兒說,等把我的食物吃完了,他就不吃那些平常吃的狗食了。我心想,這條狗真笨,偶爾給她打打牙祭都不知道。後來,為了要她繼續吃平常的狗食,就再也不給她加菜了。
女兒大學畢業,搬回家來繼續她的法學院學業。再三的央求下,把狗給帶回來了。同時又給她添了一個伴。這是一條公狗,我們中國人叫八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也就是獅子狗。臉長的像獅子。這條狗非常安靜,很懶。成天就想睡覺。另外一條就像個小瘋子。成天蹦蹦跳跳,非常活潑。每天早上,我一起床,他們就驚醒了。等待著我給他們的早餐。吃完了,老大,就急著要跟我去晨跑。而老二低著頭,總是走向自己的小窩,想再睡個回籠覺。每次都要我把他硬拖出門。
帶著這兩個狗狗早上跑步,一直持續了塊三年。白天就留他們在院子裏,曬太陽,要不互相追逐。這個小的公狗,沒事還想作死,總要騎到老大的背上。已經是太監了,還想過過齊人之福。可是,這支長毛母狗,總是一閃,很巧妙的躲開。這個小狗會再接再厲,偶而還會吼上兩聲,似乎在抗議對方的不配合。看來連狗太監求偶之心都不例外,更何況當年朝廷中的太監了。一般說來,總是老大欺負小的。動不動就去咬他,鬥他。小的始終是置之不理。有一次,把小的惹毛了。開始發出巨大的狗吠,緊接著去咬老大。好一陣子平和不下來。當我把他抱開時,他還不停的低聲向我怒吼,似乎在向我訴說他的委屈。在給了他一塊大餅幹後,才平息了這場熱戰。
到了晚上,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向小的招招手,剛開始總是看我一眼沒反應。等到我再招手,同時叫他過來,他才一步一步意態闌珊的朝我走來,跳上來,在我的兩大腿間找一個合適位子趴下。開始他的睡眠。我來回摸著他的大腦袋,不久你就 會聽到他的鼾聲。有時我躺在長沙發上,那個老大,會自己擠到我的身旁躺下。有時還會把他的狗腿子搭到我的身上。好像要我摟著他。還偶爾會長歎一口氣。這時我會問他,咋了? 想幹啥? 他會瞄上我一眼, 慢慢的睡去。
有一次下班回來發現老大拉血。同時自己把自己藏起來不願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找到。我還特地到畜俚醫院給他掛了個急診。不多久畜俚先生, 拿著聽筒, 東摸摸, 西壓壓的就像是給人看病似的診斷完畢。說是急性腸炎, 還配了藥。花了我85 刀。想想我們人看病, 了不起隻花個10刀。一問之下, 原來沒有買狗保險也。不過, 那時也不覺心疼。想到他那個可憐相, 花點錢, 能治好病, 早點恢複以前那個蹦蹦跳跳的活潑樣, 也值了。
這兩條寶貝狗, 後來隨女兒搬到南加州去完成她的最後一學期實習。記得好清楚臨走的那天早晨, 我還是固定的帶他們完成我的晨跑。一邊跑, 一邊對他們說, 再見了狗狗。隱隱約約的覺著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聚了。果不其然, 女兒畢業後, 這兩條狗最後不得已轉送給她的好友了。後來女兒完成了學業, 就業, 完婚, 買房後, 第一件事, 就是又買了兩條八哥狗。一條小的, 一條大的。雖然是同種, 可是兩條性情是絕不相同的。老大, 安靜, 老二調皮。還是一公一母。說起來奇怪, 好像在美國的母狗都比較活潑愛動。而公狗好像都是安安靜靜, 不願被打擾一樣。我想把公狗給閹了絕對是個主要原因。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