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194)
2008 (73)
2009 (47)
2015 (1)
腳上的神經最多,因此許多人提倡腳底按摩,可以活血,防治疾病。在國內也叫足療。說白一點就是洗腳或者燙腳。在許多有鄉土味的電視劇中,洗腳好像是必有的一幕。大部分是在天寒地凍的夜晚。洗澡好象是比較困難。家裏的端了一盆滾熱的水盆,當家的坐在炕邊,一雙絕對不香的腳往盆裏一伸。家裏的就用那雙幹粗活的手,給當家的洗起來。好像隻是洗洗,搓搓,不記得有打過肥皂或按摩之類的。當家的一副舒服的樣子,一天的疲勞也就舒緩了好多。洗完之後,輪到家裏的再把自己的兩隻玉腳深入盆中(節約用水或以示親愛)。夫妻二人洗完了腳,吹滅了燈,就上炕了。有人就好奇地問,吹滅了燈,做什麽?俺也不知道。不過旁邊有個多事的人說了,他們在黑暗中捉臭蟲。
從小俺娘就說俺長個泥漢腳(莊稼腳啦)。小小的肥肥有肉,平平的腳板,五個爪子排的整整齊齊的。看起來實在不怎麽耀眼。加上老娘不時的提醒,要好好讀書,不然將來長大了,就要做莊稼人種地了。有時實在為自己的腳感到可悲。記得小時候,在台灣炎熱的夏天,每次脫鞋溢出的異味兒,就更自慚了。慢慢的能不看就不看了,符合眼不見為淨的原則。要不是異味的存在,可能真會忘了自己有雙腳存在。
好了,到了上海工作。有一個周日在小區附近商街轄逛,就注意到腳底按摩的廣告。一條街居然就有好幾家。想想多少年來對自己小足的冷落,是應該補償補償了。我昂首邁著大步走向一家看起來很正經又幹淨的理發店。當時剛好碰到促銷活動。對新加入的會員,交了會費以後,每次理發,足浴,按摩,做臉等等一律五折優待。我就順便叫師傅給理了發,洗了頭。剩下的的就是要試試腳底按摩了。
我被請到一個特別足浴的小房間。有好幾個可以調高位子的 沙發。坐定後,師傅就進來了。自我介紹姓朱。朱師傅大概30 出頭,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人。他告訴我,出道10年了,安徽人。在揚州學的手藝。他拿了一個木桶,裝著熱水,還泡著中藥包。接著,幫我把襪子給拖了。我還很不好意思地要自己脫襪(潛意識裏,我還始終忌諱著以前的腳臭,不願別人動手)。但拗不過他的好意。我立即意識到,我這個不臭的泥漢腳,今天在朱師傅的調理下,可要好好做一天老大爺了。
大家都知道揚州三把刀。當師傅問我要不要修腳趾甲時,我立刻就答應了。我大膽的假設,這修指甲刀也算是揚州一把刀吧。泡完了腳,師傅用白毛巾把我的腳包起來。看起來就好像女同誌洗完頭,用毛巾包起來一樣。我立即感到一股暖流。我的腳在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像模像樣的尊為頭了。緊接著,師傅把我的一支腳放在他的膝蓋上。小刀上了酒精,就開始來美容我的腳指甲了。
他一邊悉心的修著,一邊用嘴吹去削下的指屑。把我這支腳仿佛當做一個藝術品在雕琢。我當時會心地對自己的小足微笑了。還好朱師傅的專心雕琢,並沒有注意到我這個突如其來的傻笑。我的內心是滿足的。多少年來對自己兩足的鄙視與忽視,一下子感覺很對不起他們。修完指甲之後,我 定神一看,真的嚇了一跳。這是我那雙泥漢腳嗎?老娘如果看到,絕對再也不會笑乎俺了。
緊接著就是腳底按摩了。朱師傅的手藝的確不錯。舉凡抓,搓,扭,揉,壓,各種方法發揮的淋漓盡致。我還一直拜托他,不要怕使勁。我可以忍得住。這一個多小時的按摩,覺得全身舒服。按摩完了,看看自己的腳底紅潤又平滑。臨走,我堅持給朱師傅小費。他堅持拒收。我告訴他,這不是我給的,是我兩隻腳的意思。在他還沒搞清楚以前,我就離開店了。
回到公寓,迫不及待的泡了一杯好茶。脫了鞋,去了襪。把兩腳翹在我的咖啡桌上,慢慢的又欣賞了好一陣子。我又笑了。我們都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對我這泥漢腳來說,雖然隻配一分長相,但是經過朱師傅的九分理療,修整,我可是越看越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