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足球

每年到了聖誕節前後一直到新年就是美國大學美式足球的決賽季節。經過了三個多月，每周一場的廝殺，這一年的排名就決定在這最後幾場最精彩的比賽了。這時候也到了職業球隊的半決賽期了。我平常很少看電視轉播。離開學校後，也很少去買票看職業球賽。可是，到了這個決賽季節，我可是盯著電視，幾乎每場都不錯過。因為每場都很精彩，而且幾乎不到比賽結束，是很難分出勝負的。

 

那年到賓州州立大學念博士學位。每周六，照例到銀行提錢買菜等。每次看到銀行哪個積分看板，寫的就是頭一個禮拜學校足球隊的比賽結果。幾乎每場都贏。慢慢的覺得這個學校的足球隊還真不賴。那時我來美國已經兩年了，拿到碩士學位。可是頭兩年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美式足球的盛況。到了賓大的第一年為了準備修課，應付考試，選指導教授，找課題，忙得不亦樂乎。實在沒有心情去了解美式足球。隻覺得大老美，一個個牛奶麵包吃多了，隻有發明這種運動去消耗體力。也多少給這些四肢發達，頭惱簡單的人一個安插。免得造成社會問題。

 

經過一年的耳濡目染，看看學校的小報紙，加上同學們每周一的熱絡討論。慢慢的我也產生了好奇心。到了第二年開學，學校的國際學生聯誼會邀請了教練為我們講解美式足球。我們一群老中也借機興致衝衝的參加。那天，很多老美也來了。為的就是要親自瞻仰教練的風采。這位教練在1960年就加入學校足球隊擔任助理教練。目前仍然在校，已經80歲了。他就是Coach Joe Paterno. 這位教練，在美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多年來還時常從電視上看到他本人。似乎還是當年（70年代）卷著褲腿,  比賽時總在球場邊上不停的走來走去的那個年輕的教練。

 

學校的球場可以容納十萬球迷。我們幾位老中也開始相約買票進場觀看。那時學生票每張三元，算是非常便宜了。在現場看球與在家看電視感覺是絕對不同的。有時碰到下雪，看見球場上男男女女，披著毯子，偷偷喝著洋酒，抽著大麻。醉醺醺的陶醉在球賽中。也算是特有的一種景象。那個時候，一年有四個學期。每個學期十個禮拜，每堂課是七十五分鍾。好像到了新的學年開始，為了看球賽，同學們都是盡量少修課，以便騰出時間看球賽。

 

看久了也漸漸喜歡而且還真著了迷。在賓大四年，後三年可是真喜歡上了美式足球。有時，還特地去看他們練球。這些球員也不是我以前想象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要打得好，除了要有很好的體格訓練，頭腦靈光也相當重要。我有一位研究所的同學，大學是打了兩年，就退下來了。他的身體魁梧，可是他覺得要打出名，可不是那麽容易。所謂出名，就是大學畢業後能打入職業球隊。據他說，學校提供給球員的待遇非常好。吃的好，又有獎學金。根本用不著讀書。到了考試, 有同學教授為他們補課。每天就是練身體，練球。他覺得人就像是個行屍走肉，任人擺布。

 

美式足球的規則複雜。但是不需要完全了解就可以看懂。一邊是進攻，另一邊就是防守。然後交換。隻要任何一方進攻，前進10碼，就可繼續主攻。如果四次攻不下10碼就要換防。進攻時可采取帶球跑陣或傳球。早期賓大的足球隊，經常排在10名以內。教練的戰法就是網羅好的跑陣手。然後有一位能踢球門的好球員。不但要踢得遠，還要踢得準。隻要跑陣員攻過半場, 由這位踢球員猛力一踢，三分就下來了。這是早年賓大的主攻戰略。所以在70，80 年代，出了很多有名的跑陣球員，畢業後都加入了職業球隊。

 

美國的任何職業球賽，其實就是一種統計學的競賽。每個球員的表現，球隊的表現都記錄的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哪個球員，在大學表現如何，進入了職業球隊的戰績，都很清楚地展示在球迷麵前。每年大學球隊都會選出一位最高榮譽的得獎者(Heisman Trophy Winner) 。得獎的人, 注定會被第一網羅到職業球隊。每年到了四月份是職業球隊的網羅大學畢業球員的時候。 很多球員都是一夜致富。有的黑人球員, 霎那間就脫離了貧窮。報上時常看到許多球員令人心酸, 成功的故事。美式足球球員的球齡不長。每年也都有體育記者選出退休的球員或教練進入名人堂(Hall of Fame) 。頒獎典禮就是每年秋季的開賽日, 在Canton, OH 舉行。

 

毫無疑問的美國的職業球賽給人們帶來了不少的娛樂與商機。過去的一個禮拜, 美式足球職業隊開始進入淘汰賽。場場精彩。越打到最後, 越精彩。大學隊的比賽也結束了。朋友們, 如果周六, 日下午沒事, 不妨打開電視瞅瞅。我當初就是這樣開始瞅瞅, 最後瞅出興趣來的。這一看就是30 餘年了。我還收集了好多早年特別發行的球員鍍金卡。偶爾拿出來瞧瞧, 真是感慨萬千。那年在上海認識了一個老美, 兩人就是談足球談的特別投機。最後變成了好朋友。再也沒想到, 居然在上海可以碰到如此交心的老美。這不就是看了30 年的球賽而促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