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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小肚和小李是我初中三個最要好的異性朋友。他們三個更是死黨,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鐵哥兒們,誰有一毛錢都可以掰開來三人一起花的那種。鐵三角是最穩固的關係,這個理論在他們身上得到鏗鏘的印證。
和胖子的友情,可以追溯到小學一年級。我們以前常常跟別人吹,說你們的交情能有我們深?確實,有幾個朋友能從小學一年的友情,一直暖暖地延續到成年,延續到如今,並且可以預見地延續到白發蒼蒼。可是小學的時候,並不喜歡胖子。一次考試,他坐在我前麵,揚手就丟給了我一個紙條。做賊的他若無其事,無辜的我卻心跳得蹦出喉嚨。礙於情麵,隻好趁監考老師埋頭報紙的當口飛速揀起紙條。正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填答案,紙條突然給老師的金剛大手橫空掠去,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我生平第一次作弊(應該說是協助人家作弊),可是道行不夠,給火眼金睛老謀深算的老師逮了個鐵證如山。胖子的媽媽是教務主任,人家有個結結實實的後台,老師沒批評他,卻把痛心疾首的口水噴到了我的臉上。我眼睛盯著地板,在心裏把個胖子狠狠地剝了幾層皮。可是胖子臉皮比較厚,加上他也不知道被我剝皮的事兒,所以事後不管我見到他臉上如何冰天雪地他還是照樣嬉皮笑臉熱火朝天,叫人哭笑不得。一直到了初中,我們又上了同一所中學。胖子的成績依舊不怎麽好,說話依舊是大大咧咧搞笑風趣,可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有笑聲,就有歡快的氣氛和熱鬧的融洽。胖子成了大家的開心果。這個時候他和我後桌的小李和小肚開始臭味相投地形影不離。因為近水樓台,我和同桌的阿文,還有阿蓉,小琴,小瑤和他們三個也開始成群結黨,並且過段時間就有新朋友慕名加入,我們的隊伍日益壯大。我們會經常一起翹不喜歡的化學老師的課,然後呼嘯著去爬山吃路邊的大排檔,去小李家包餃子,把他家的廚房折騰得亂七八糟把他家的東西吃光喝光拿光然後讓他好脾氣的媽媽去收拾殘局。我們幾個,完全沒有學業的壓力,那段時間過得不知天南地北,記憶中,我們年少的快樂從來都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幹淨透明,自由如風。
到了高中,我們各自考上了不同的學校。可是大家都不舍得離開這個小組織。於是約好每個月第一個周六下午4點在海濱路第N棵歪脖子榆樹下碰頭聚首,很有點特工會麵暗通情報的意思。我們都為這樣神秘的見麵而有些興奮,大家就這樣一直堅持了下來,風雨不改。坐在那棵歪脖子樹下,一群充滿幻想的人時而互發牢騷,批判學校某某萬惡的老師,時而調侃誰誰和誰誰又有了什麽新聞。記憶中聊天的內容已經模糊,隻記得當時海風的味道很腥,但聞著很舒服。夕陽把海麵上的漁船渡上了一層浪漫的金色,有沉默的老人,在我們青春的叫囂聲中安靜地釣魚。有一段時間,我們還迷上了打牌,叫找朋友,也叫“叫2“,於是一大群人坐在海濱路翠翠的草地上大呼小叫地打得昏天暗地,路人側目而視,而我們旁若無人,繼續放肆地喧嘩,笑聲和海浪聲一起堆成一段不知憂愁的歲月。
有一次下了雨,我去了,第一個到。有點鬱悶,不知道大家會不會來,這時胖子到了。神神秘秘地,送了我一盒翻錄的古典音樂。他不知道上哪兒探得的消息,知道我那段時間著迷這個,居然花了錢去外麵翻錄了一些很精美的曲子給我。那個時候,去CD店翻錄對學生來說是很貴的消費,我感動得無以為報。覺得自己當年為了被老師批評這點小屁事而耿耿於懷是多麽的小氣和卑鄙。胖子家境比較好,高中畢業後,我們都還在踩單車的時候,他的父母已經給他買了摩托車。可是他每次聚會都是踩著他那輛比我還破的舊單車赴約。我開始不懂,問他幹嘛放著好好的摩托不騎?他淡淡一笑,說這樣才可以和你們一起同路一起聊天啊!後來我才懂,原來他不想他兩個哥兒們在女孩子們麵前顯得寒磣。男孩子的自尊是比金子還要貴重的東西。從那天開始,胖子的頭上開始有了一個天使一樣的光環。
我和胖子不知不覺就很要好起來。他喜歡周末睡懶覺,我也是。不過每次隻要我哪個周末上午睡不成懶覺,我就一定會一通電話打到他房間裏,讓鈴聲在他耳邊狂叫N遍直到把他吵得忍無可忍不得不接。聽著他電話裏委屈而充滿睡意的聲音我總會得意的狂笑,他每次都無可奈何,但不得不拿牙簽撐著眼皮陪我聊天。我們通常聊的都是很無厘頭的話題,但每次總會引發很多嚴肅的意見和爭議,甚至會因為各持己見而爭得麵紅耳赤。最後,他每次總是說,你是語文課代表,我說不過你。不過我還是保留我的意見。那時候身邊的男生通常都很順著我的意,隻有胖子直言直說,不怕得罪我。潛意識裏,我把他當成哥兒們,也以為在他眼裏,我也是哥兒們。直到有一天,我們兩一起出去找小李。剛好那段時間,我和小李之間,雙方有一點點朦朧的好感。是一層薄薄的霧,捅不穿,化不開。胖子看出來了。那天在路上不知怎地,沉默了半天,他有點澀澀地說,我覺得,我們三個有點象《雙城記》。我震了一下。那部電影我看過,也知道故事的情節。可是胖子怎麽會是曾誌偉呢?雖然長得,是有點象。我趕緊,顧左右而言他。那個時候,第一次覺得胖子原來也有一顆細膩善感的心。
可幸的是,我們幾個的友誼在這麽多年各自的風風雨雨後,仍然保持著最初的感覺。我年前回國,和胖子,小肚和小李又坐回到我家樓下的那家酒吧裏。酒吧放著很懷舊的音樂,我們喝著啤酒,玩著十五二十,昏暗的燈光下我們的笑容跟10年前並沒有兩樣。看不見滄桑,也看不見歲月流逝的痕跡。雖然我們各自都已經成了別人的父母,但隻要回到彼此麵前,我們便漂過時光的海洋回到10年前那個年少的自己。那晚我喝得有點微醺,過了午夜我要回家,他們三個護花使者一樣送我,雖然隻有短短幾步路。我們在夜的冷風中道別,不知道這一別又會是多少年。那一刻我的腳步有些飄忽,頭腦卻異常的清醒。我微笑著和他們說再見,盡量把自己嘴角的弧線牽得再高一點,轉身上樓,看著他們三個離去的背影,我卻有大哭一場的衝動。
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
夢裏花落知多少~~~~~~
小小艾,午夜痛哭很爽咧.
水粉畫?嘻嘻~~喜歡喜歡。
子裏行間流露出一如既往的真誠!
雙城記.....
你這篇文章有點水粉話的感覺.淡墨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