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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動車經曆—規則、潛規則和常態違規
我在國內有過兩次在火車站接動車的經曆。第一次是送站。有一個親戚要乘動車從上海去北京,帶了兩個箱子,每個差不多都有20公斤重。她擔心行李超重,就上網查鐵路上的規章,獲知每名成年旅客可以免費攜帶的重量是20公斤。於是就打算辦行李托運或者其他快寄。打了很多電話,發現辦理托運很不方便。直到買火車票時,仍舊難以定決,於是隨口問了酒店代售火車票的服務員一句“能帶多重的行李?”答:沒人管,隻要你拿得動。果然,進站時一路暢通,無人幹涉。看見不少旅客帶著很大的行李。酒店服務員的話確實是經驗之談。但據說也不是沒有風險。在網上看見有旅客抱怨說出站時被工作人員攔下要求稱行李重量。兩位旅客行李共約70公斤。工作人員說行李超重,要罰款。可在沈陽站安檢時並沒有人提醒他們,車票上也沒有說明行李限重。總之規章製度是有的,而且是明文在冊的。但並不是總被執行的。有很大的自由空間。如果大多數旅客都超重了,而且車比較擠,鐵路就會法不責眾。如果超重的是個別人,又遇上個別工作人員愛較真,就算你倒黴了。形成了明文規章如同虛設,超重不會受罰是常態,但常態也會有風險,想抓你時是有法可依的。
所以在中國生活,做事,會遇上許多此類的事情,規則和常態是矛盾的。規則雖有,但違規是常態。按規則行事,就會吃虧,被人視為傻瓜。按常態行事,則有風險。實際上被管理者仍是權力下的獵物,怎麽做你都會覺得活得不舒心。
我的親戚是位女士,在擁擠的旅客中攜帶兩件行李進站,會很不方便。我想把她送到車廂上。查車站的規定,由於正在籌辦世博會,車站不賣站台票。至於旅客怎麽接站送站,規定上沒有說。這也太不人性化了。問站口維持次序的老大爺。老大爺指一指進候車大廳的排隊說,你去和驗票員商量。排到檢票口,我告訴驗票員我送人。驗票員說你跟裏麵的驗票員商量,擺手讓我通過。進入大廳還要一個檢票口。我跟女檢票員說送人。女檢票員說不能送人。口氣雖然堅決,但身體卻往旁邊一閃,我就隨著人流進入了候車室,送親戚直到站台。
上了車卻找不著座位。這個車廂原來是餐車。我親戚買的座位是餐車改的。不僅餐車的座位被賣了票,而且還賣了很多站票。許多人沒有座位。鐵道部信誓旦旦地說過動車組不賣站票的規定在利益驅使下,自己先違規了。
進來不易,出亦犯難。出站時還要看車票。查票員當我是逃票出站的怎麽辦?我從原路走回候車室,再從候車大廳倒行出站。一路上心裏忐忑不安。好在沒有人攔,也沒有人問。
第二次接站,車站也通知不賣站台票。如果需要拿行李,站台上有“小紅帽”搬運工。在外麵檢票口,向檢票員麵陳我的情況,獲準進入。進去後卻不知道去哪個候車室。轉了一圈,沒有規則可循。想想還是要靠潛規則。於是隨便找了一個候車室,選了一個麵善的檢票員,問接人從哪裏進站。答道:5號候車室老幼入口。於是找到5號候車室老幼入口,一說要接人。立刻把手一擺。進入車站之後,我又迷失了。沒有任何顯示將要到達的火車的信息,不知道去哪個站台。於是站立在通道上豎耳聽廣播喇叭。動車到達前五分鍾,喇叭廣播說北京來的動車在9號站台進站。於是趕到9號站台。整個站台幾乎沒有接車的人。顯然能夠通過這一係列沒有明文的潛規則到達站台的人寥寥無幾。接到親戚以後,幫她提著行李出站。邊走邊心裏打鼓,怎樣向檢票員證明我是來接站的,而不是逃票出戰的。好在檢票口比較馬虎,沒有逐個驗票出站,我隨著大波人馬出了站。
先有違理違情的規定,遂有合情合理的違規常態。
這種鳥規則無人刻守。有道是道貌岸然偽君子。
祖宗教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中國之大,有幾個人能記得?唉,當今之中華,“這人很誠實”和“這人很弱智”基本是同一個意思。道德的墮落,難道沒有你(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