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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童趣 (1)

(2007-01-14 07:25:30) 下一個


朋友說起大院裏的小孩好象和胡同裏的小孩玩不到一塊兒去
. 我說我和別院的小孩就不來電, 尤其是軍區和省委大院的 (當然有一個例外),  繼而引起一番爭論. 過程提及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最後大家都沉浸在對童年的回憶裏, 忘了之前在爭什麽. 那點點記憶一但回來了, 便欲罷不能. 有的根深蒂固, 有的模糊不清, 讓人回味無窮.  鮮活的印記變成字, 卻顯得蒼白無趣.  不過, 管它呢, 我隻是不想忘記而已.

 小時候不喜歡洗頭, 每次都鬧, 因為很怕水進到眼睛裏.  現在, 遊泳時頭還是不會放到水裏去, 總梗著脖子, 頂著腦袋在外.  洗頭前, 媽媽都要哄半天. 洗完頭擦幹後, 媽媽就將毛巾圍在我肩上, 然後讓我搬了小竹櫈, 自己一手拿梳子, 一手夾一把竹椅, 到屋後的空地坐著曬太陽. 總纏著媽媽講外婆的故事, 其實已說了無數遍, 可總也聽不厭.  兩手放在她的膝蓋上, 頭十分愜意地向後微仰著, 任她溫暖的手指一把一把地穿過我的長發, 撩起, 甩撥, 放下, 直到漸漸幹了, 被編成一根大辮子.  媽媽也學外婆, 把我的大辮子在手裏掂掂, : 頭發真多.  一甩辮子轉身問媽媽:  頭發多好還是不好? 午後的陽光透那排桉樹暖暖的照在身上, 在泥地上斜斜投下一點影子, 永留我心.

 屋後的空地, 其實是兩棟樓中間的距離.  兩棟樓都隻有兩層, 有長長的走道, 但沒有陽台. 住樓上的就在窗台邊搭個架, 伸了細長的竹竿, 衣服就穿在竹竿上晾. 棉被什麽的就拿到樓下去曬.  住樓下的卻不這麽弄, 一來怕樓上滴水, 二是怕樓上往下麵扔東西. 兩樓中間的空地整齊的豎著些水泥柱子, 頂上開了小洞, 用鐵線穿了, 用來晾衣服.  碰到下雨, 有熱心人大喊落雨啦, 收衫啊”, 然後就有人從家裏衝到場子裏, 更有從單位跑回來收衣服的.  不單收自家的, 看到別家的沒人收, 也會幫忙收. 我就記得好多次從鄰居家搬回自家的衣服.  現在想還真不得其解. 誰知道哪些衣服是哪家的?  估計那會兒誰家想有點秘密都不容易, 人們一個個眼睛雪亮雪亮的   這裏總是很熱鬧, 夏夜裏大家都搬了竹椅乘涼, 旁邊點著綠蚊香.  大人因為互相認識, 一般都圍坐一起聊天, 講院裏的事.  有的小孩剛開始還乖巧地坐在父母身邊, 最終還是加入到小孩們的摸盲盲遊戲中去了.  阿伯阿婆會帶著小收音機, 一邊手搖葵扇, 一邊搖頭晃腦, 跟著裏麵的粵劇哼哼.  乘涼通常在爸媽們呼喚聲中解散, 全是X…回家睡覺啦”…

 中秋節是我的最愛, 晚飯不怎麽吃, 早早提了燈籠, 跟上門邀約的小朋友們先到院裏四處遊走. 跑到大操場看大學生們賞月, 有小朋友的父母是學生的老師, 於是拉我們一起坐下, 聽他們唱歌, 彈吉他, 把鐵水桶反過來當鼓敲, 覺得好好玩.  心裏很想趕快長大讀大學去.  等小蠟燭燒完了, 才往回跑. 先到場子裏看看, 繞過一桌一桌的人, 如果看家裏人不在再跑回家.  碰到家裏剛好在開柚子, 會央爸爸做柚子皮燈籠, 插了紅蠟燭, 顫顫悠悠地拎著又跑出去, 開始吃完上家吃下家, 跟吃流水席一樣.  珍珠奶葡萄, 大紅軟柿, 炒田螺, 炒栗子, 芋頭, 沙田柚, 還暗暗記下誰家的最好吃最後捧著肚子回家, 少不得被取笑, 並一如既往的保證說下次不敢了.  然後被規定喝一星期的祛濕茶消食.  秋冬時分家家都忙著曬棉被, 毯子, 一大堆院裏的小孩互相追逐捉迷藏. 穿行在一排排的衣服被子中, 誰也揪不著. 有時撥開厚重的棉被, 兩顆小腦袋幾乎撞一塊兒, 嚇得哇哇大叫, 目標就這麽暴露了.  玩瘋了, 天黑了也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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