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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矩州謎案(五)

(2009-07-20 12:14:29) 下一個

雲海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就算咱們捉奸在床,也隻能說沈鐵義通奸,未必有什麽證據指他意圖謀害你爹爹,這些物件便是用來讓你二娘不打自招的。”

寶兒道:“不打自招?怎生用法?還請仙人明示。”

雲海道:“我雖然是仙人,模樣卻生得稚嫩了些,有了這些物事,便可把自己裝扮成老神仙,先隱身到她房間整些古怪,嚇她個半死,再現身警示她,要她指證沈鐵義,她必定不敢不應,到時候證據確鑿,自然可以定沈鐵義的罪了。”

寶兒道:“原來如此,仙人果然高明,隻是可憐我爹爹,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妾房,兩個最親密的人居然背叛自己,還意圖謀財害命,爹爹若得知,定會傷心欲絕。”

雲海想了想,故作老成,道:“自盤古開天,世上便有了乾坤陰陽,善惡正邪,唯有懲惡揚善,世途才能歸於正道,人民安居樂業。沈鐵義雖然是你爹爹的骨肉至親,但十惡不赦,早日除去這個心腹之患,對你爹爹有百利而無一害。”

寶兒聞言歎息了一聲,沉默了許久,道:“我去打個招呼,說我不用晚膳了。”說罷開門出去,不多時後回來,悶悶地爬上床去睡了。雲海無聊,便修習仙法道術,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夜深人靜。

雲海行氣完畢,探首窗外,隻見月兒高掛,已是快三更時分,忙喚了寶兒起來,二人悄悄到王憐香屋外尋了個隱蔽的所在藏好身形,過不多時,果然聽得輕輕的敲門聲響,二人探頭張望,隻見沈鐵義手中拿著個物事,正站在王憐香門前。須臾的工夫,那房門便開了,沈鐵義迅速閃身進去,屋中卻仍是黑沉沉的,半點燈火也沒有。

雲海和寶兒潛行到窗下,側耳靜聽,屋內傳來的卻是隱約淫靡的呻吟聲,寶兒不禁麵紅耳赤,如坐針氈。雲海見狀拉了她退到遠處,道:“怎麽樣,現在你可相信了吧。”

寶兒滿麵怒色,道:“想不到二叔和二娘竟然真是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之事,真是……真是……無恥下流……人麵獸心。”

雲海道:“你冷靜些,別亂了咱們的計劃,無論多大的事情,總有本仙人給你作主。”

寶兒兀自怒氣衝衝,焦躁地來回踱步。雲海勸她也不聽,隻好由她。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忽然傳來“咿呀”門響。雲海急忙拉寶兒伏低了身子,沈鐵義閃身出來,警惕地四麵觀望了一陣,才向自己的住所快步而去。

雲海待他走遠,起身道:“好啦,現在是本仙人出場的時候了,你自己先回房去吧。”說著穿好太極道袍,粘上假的須眉,隱了身形,大步來到王憐香門前,伸手一推,房門卻已從裏麵閂上了。雲海心中暗道:“還真是麻煩。”凝神用靈力將那門閂挪開,推門走了進去。

王憐香正坐在床邊,不知想些什麽,忽然見到房門又無故大開,一陣冷風倏然襲來,不禁頭皮發麻,全身汗毛直豎,呆了好一陣,才戰戰兢兢地上前把門重新閂上,正要上床,忽然眼前一片光明,桌上的油燈竟然莫名其妙地點亮了。

王憐香嚇得連退三步,絆著凳子,一跤摔倒在地上,驚惶四顧,用顫抖的聲音道:“小……小琴,是……是你麽?我不……不是……不是故意害死你的,都是……都是沈鐵義的主意,你……你可千萬不要怨我。”

雲海聞言暗忖道:“小琴是什麽人?為何被她二人害了性命?不知道他們還做了多少壞事,待我一一套問出來。”四麵一望,見書架上有筆墨,當下取了一管筆來,蘸了茶水在桌上寫道:“冤有頭,債有主。”

王憐香見毛筆淩空舞動,更是嚇得牙關打顫,忽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拖倒桌邊,張目望去,見了那六字,忙道:“對對對,冤有頭,債有主,是沈鐵義說的,你撞破我們的……的奸情,非弄死你不可,主意是他出的,毒藥也是他給的,不……不關我的事。”

雲海暗道:“原來如此,你們這對狗男女,心腸都是恁地歹毒。”想了想,又在桌上寫道:“壞事做盡,罄竹難書。”

王憐香見了,連忙將頭亂搖,道:“沒有了,沒有了,再沒做過別的壞事了,連想也沒想過。”

雲海心道:“這當口上,居然還敢說假話。”提筆又寫道:“謀害親夫,天理難容。”

王憐香見字,臉色登時慘白,癱軟在地,道:“不錯,我是有想過,我無恥下流,我豬狗不如,不過都是沈鐵義的主意,他心狠手毒,我……我不敢違背他。”

雲海見時機成熟,現出身形,壓著嗓子道:“你這毒婦,抬起頭來。”

王憐香舉目望去,見眼前赫然多了一個身著太極道袍,白眉長須的仙人,更是駭然失色,緊緊閉上了雙眼,拜伏在地。

雲海道:“我乃太上老君座下逍遙仙,今日下凡,便為收服你們兩個孽障,阻止你們繼續害人,你若聽我一言,我或可向老君求情,免你一死,也免了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油鍋,剝皮抽筋之苦,如若不然,定叫你萬劫不複,永難超生。”

王憐香已是驚得幾欲暈去,聞言忙道:“仙人隻管吩咐,民婦無不遵從。”

雲海道:“簡單容易之極,明日一早,你趁著羅海誌行騙之時,當眾揭穿沈鐵義的醜惡嘴臉便可。”

王憐香叩頭如搗蒜,連聲道:“是是是,民婦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雲海道:“你可記住,此乃你唯一機緣,千萬不要再行差踏錯,本仙人會一直盯著你的,還有,本仙人現身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否則後果自負。”說罷再度隱去身形,開門去了。

王憐香渾然不覺,仍然不住叩頭,直到額角見血,方才止住。

 

雲海從王憐香處出來,回到寶兒的房間,寶兒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見了雲海,忙道:“仙人,事情怎樣了?”

雲海道:“本仙人出馬,豈有不成功之理?王憐香明日一早便會當眾指證沈鐵義的罪行,你隨時準備通知官府,將他收押。對了,你們府上可有個叫小琴的?”

寶兒道:“有啊,就是二娘……王憐香的貼身侍婢,不過半年前已經得急病死了。”

雲海道:“她哪裏是得急病死的,隻因她撞破沈鐵義和王憐香的奸情,被這二人合謀毒死了。”

寶兒驚道:“啊,竟有這等事,怪不得小琴死時,臉色發綠,二叔……沈鐵義和王憐香喪盡天良,殺人滅口,我再也不會留戀親情,仙人你將他二人都收化了吧。”

雲海道:“這……人世自有人世的律法,做仙人的也不便幹擾人間秩序,還是交由官府來辦吧。”

寶兒還要再說什麽,雲海搶道:“本仙人現在累了,要好生歇息,你可不要來打擾我。”說罷伏案而眠。寶兒無奈,也隻好上床睡了。

第二日清早,沈鐵義又來了,不過這回送來的隻是一碗溶了珍珠粉的清水。沈鐵義道:“寶兒,我聽人說珍珠粉還是以清水送服的好,免得亂了性子。”

寶兒道:“多謝二叔。”上前正要接過那瓷碗,沈鐵義的手卻忽然一抖,險些將碗砸在地上。

寶兒一愕,道:“二叔,你沒事吧。”

沈鐵義道:“我沒事,我忽然想起好象少放了一顆珍珠,你等等,我馬上回來。”說罷匆匆去了,不多時果然回來,放下了瓷碗,又匆匆去了。

寶兒將瓷碗放在桌上,仍是無心飲用,雲海道:“怎麽?又沒胃口。”

寶兒道:“是啊,寶兒又孝敬仙人了。”

雲海笑道:“有心有心,總不能浪費了。”說罷將珍珠液一飲而盡。

二人來到前廳,羅海誌早已裝模作樣地駕起了道壇,王憐香也在旁側,卻隻是呆呆地站著,一言不發。

羅海誌鼓搗完畢,眾人散了,王憐香也低頭向外走去,寶兒見狀不禁心中奇怪,忍不住道:“二娘,請留步。”

王憐香轉過頭來,勉強一笑,道:“寶兒,什麽事?”

寶兒道:“二娘,你……你沒有話要說麽?”

王憐香道:“我……”才剛開口,沈鐵義已插口道:“當然有話說,你二娘不知多關心你,還邀我去東山的棲霞寺為你祈福,咱們即刻便要啟程,否則便會誤了吉時了。”

寶兒道:“棲霞寺?棲霞寺在數十裏外,豈不是要去整整一日?”

沈鐵義道:“是啊,寶兒,咱們不跟你多說了,這就去打點上路。”說罷與王憐香向外去了。

寶兒滿心疑惑,回到自己房間,輕聲喚道:“仙人,逍遙仙人,你在不在。”

雲海現身道:“本仙人在此。”

寶兒道:“仙人你不是說王憐香會當眾說出真相,指證沈鐵義嗎?怎麽……”

雲海揮手止住了她,道:“這一點我也覺得非常奇怪,按照王憐香昨日的表現,斷不敢再隱瞞作惡,難道這其中有什麽變故?”沉吟了一陣,接道:“如今隻好等他們從棲霞寺回來再作打算了,你便好生歇著,我去羅海誌處瞧瞧。”說罷隱去身形,悄悄來到羅海誌處,查探了半日,這廝卻隻是吃喝享樂,沒有半點異狀。

沈鐵義和王憐香這一去直到夜晚二更時分才回來,收拾用膳,直折騰到將近三更。雲海和寶兒等到外麵沒了動靜,才又來到王憐香屋外查探。二人尚在遠處,忽見一條人影過來,鬼鬼祟祟地走到王憐香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月光下雲海和寶兒看得分明,這人竟是羅海誌,二人不禁都吃了一驚,雲海忖道:“王憐香不會跟羅海誌也有曖昧吧,怎地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寶兒滿臉疑惑,向雲海道:“仙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雲海見羅海誌閃身進了王憐香的房間,想要入內查看,卻又怕撞著些不堪入目的場麵,隻得道:“你別著急,咱們等羅海誌出來再作打算。”

羅海誌這一進去,直過了兩個時辰都不見出來,此時天色忽變,滿天密雲,月黑星沉,一陣狂風卷過,豆大的雨點砸落了下來。

寶兒道:“糟糕,就快下大雨了,這可如何是好。”

雲海還沒答話,卻見王憐香的房門開了,羅海誌輕手輕腳地出來,低著頭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他隻走出數步,空中便是一道強電閃過,接著霹靂聲響,暴雨傾盆而至,雲海和寶兒不及躲避,登時成了兩隻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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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李一 回複 悄悄話 寒枝J好!
lizardlover好!
lizardlover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寒枝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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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 回複 悄悄話 過百了:)該上新菜啦:)
寒枝 回複 悄悄話 好像這雲海還是嫩了點兒,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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