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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劫》 第二十五章 命懸一線(二)

(2009-07-13 12:27:08) 下一個

孤月見此良機,哪肯放過,連人帶兵刃,不顧一切地向申屠南肋下刺去。楊珞卻知是申屠南使詐,見狀大驚,叫道:“姑娘小心。”卻見申屠南身形一閃,整個人已到了孤月的側麵,右手一把抓住她的兵刃,左掌如奔雷般向她頂門擊落。楊珞百忙間不假思索地抓住孤月的右腳,一把拖回,申屠南的手掌貼著孤月的頭皮掠過,不但將她的秀發削落了一大蓬,還順勢將她右手的兵刃也奪去了。楊珞和孤月還在驚魂未定,申屠南手腕一抖,將孤月的笛塤閃電般擲來,二人看得分明,正要避讓,那笛塤卻在空中裂為數斷,分襲二人數處要穴。楊珞見那斷裂的笛塤已封住了孤月的退路,申屠南又如影隨形地向孤月猛攻而至,知她此番必難幸免,一時無計,冒出一身冷汗。孤月也將形勢看得真切,雙手雙腳也不知是用來隔擋暗器好,還是抵擋申屠南好,橫豎兩下裏必有一死,索性將雙眸一閉,全力發出一掌向申屠南心口擊去。

就在這生死立判的一瞬間,楊珞望見孤月閉目時眼眸中那絕望卻又安詳的眼神,象極了珈兒在怒海中鬆開他手的一霎那,他心中一陣劇痛,大叫一聲:“不!”猛地向前一撲,右腿踢向申屠南小腹,雙手摟住孤月的腰,兩人就地滾倒。楊珞這一撲雖然迅猛,申屠南卻也不慢,三枚笛塤的殘片打入楊珞身體裏不說,申屠南的掌力也結結實實地擊在他的後背,楊珞隻覺得眼前一黑,口中鮮血狂湧,登時暈去。

申屠南這一擊雖然得手,卻也沒料到楊珞居然用如此拚命的打法,躲閃得稍慢了半分,竟被楊珞右腿勁力掃中丹田要害,一時間真氣流轉不暢,眼看來人中赫然有公孫牙在內,隻得怒哼一聲,恨恨地縱身離去。

公孫不知和公孫千曉見狀拔腿就追,公孫牙喝道:“且慢,窮寇莫追,先查看孤月護法的傷勢要緊。”兩人應聲回來,扶起楊珞和孤月,楊珞已然暈死,孤月卻隻是被申屠南的餘勁微微震傷。

公孫牙見楊珞麵如金紙,伸手在他脈間一探,歎息道:“隻怕是回天乏術了。”

孤月聞言大驚,道:“什麽?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救活。”

公孫牙道:“屬下也不想他死,隻可惜他中的暗器都在要害穴位,背後那一掌更將他心脈震碎,如何還能活命?”

孤月聞言茫然若失,見楊珞雙眉緊鎖,氣息奄奄,心神更加迷亂,喃喃道:“不能讓他死,不能讓他死。”左右徘徊了一陣,自腰間取出一物放入楊珞口中,掀開麵紗,將柔唇覆在楊珞口上,運起真力,將那物渡落楊珞腹中。

公孫牙見狀一驚,道:“右護法,莫非你讓他服下了金蠶定真蠱?”

孤月道:“不錯,此物能讓他體內一切活動停止,我先帶他離去,至於安葬兄弟們的屍骨,打理善後就靠你了。”

公孫牙應道:“屬下遵命。”

孤月抱起楊珞,也不辨方向,大步向夜色中行去。

公孫千曉見孤月走遠,不禁皺眉道:“男女授受不親,右護法怎能當著我們的麵跟那姓鐵的……那樣……”

公孫不知道:“孤月乃是苗家女子,向來不遵從漢人禮法,況且人命關天,她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

公孫千曉紅著臉道:“話雖如此,我卻實在無法接受,這……簡直羞死人了。”

 

卻說孤月抱了楊珞,腳下雖在急奔,心中卻如一團亂麻,暗忖道:“究竟我要如何?如何才能救得他的性命?是去找本教的神醫無一子還是去找師父?又或者到京城找飛鼠怪貓?”左右思量,一時也定不下個主意來,就這麽漫無目的的奔行了數裏,心情才漸漸平複,又忖道:“師父行蹤不定,飛鼠怪貓又太遠,如今之計,隻有到邛崍山中找無一子了。”她打算既定,腳下自然放開,如一縷輕煙般在黑夜中飄行,待得天放曙色,孤月已到了百裏之外了。

孤月先是與申屠南一場苦戰,接著又在荒蕪的小徑上疾行了一夜,真力損耗巨大,力倦神乏,正想將楊珞放下休息,卻又見前方人跡漸多,現出一個小小的村落來。

孤月見狀大喜,連忙奔入村中,叩門求助,出來應門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婆婆,此時天時尚早,老婆婆雖兀自睡眼惺忪,神色間卻是一片興奮,門還沒全開便道:“是小六子回來了嗎?”

孤月道:“老婆婆,我們二人趕了一夜路,疲乏得很,求您借個地方休息一陣。”

老婆婆見並非她所盼之人,大為失望,但仍是滿麵笑容地道:“快進來,快進來。姑娘你的氣力也真大,居然抱得動這麽大個人。”

孤月一笑,進了屋,在老婆婆的指引下將楊珞放在床榻上。

老婆婆道:“姑娘,這位公子一定是你相公吧,可是害了什麽急病?”

孤月聞言麵上一紅,口中卻道:“是的,我相公的病症奇特,普通醫家全都束手無策,我聽聞這附近有一位名醫,特地來求醫的。”

老婆婆聞言歎了口氣,道:“姑娘無須擔憂,我瞧你相公相貌堂堂,不似短命之人,定會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你們趕了一夜路,一定餓了,我這就給你們熬點粥去。”

孤月忙道:“多謝婆婆。”目送她往廚房去了,四下裏一打量,這屋子裏空空蕩蕩的,除了床榻,一桌兩凳,別無長物,顯見老婆婆的日子過得極為清寒。孤月微微搖頭歎息,閉目調息,少時老婆婆端了粥進來,熱氣騰騰,但卻清可見底。

老婆婆道:“不好意思,粥好似水般清,老身就這點米糧了,姑娘就將就著點吧。”

孤月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老婆婆道:“老婆婆,這些銀兩您拿去吧。”

老婆婆連連搖頭,道:“不成,不成,老身怎能拿姑娘的銀子。”

孤月道:“婆婆請勿推辭,就當是我等叨擾的酒食之資好了。”

老婆婆望了躺在床上的楊珞一眼,道:“區區幾粒糙米,怎敢收姑娘銀錢?不過我看你相公身體虛弱,不如我便用這些銀子幫你們置辦些上佳的酒食。”

孤月道:“一切但憑婆婆安置。”

老婆婆道:“那我這就到村口的小酒館去買些菜肴回來。”說罷開門出去了。孤月望著床上麵色蒼白的楊珞,想起昨日他救護自己時雙雙滾倒的情景,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帶著絲絲甜意,仿佛隻要有他在身邊,自己就什麽也不怕。

孤月自己呆呆出神,老婆婆去了多久也渾沒感覺,隻當老婆婆又推門進來,她才猛然驚醒過來。老婆婆將幾樣小菜放在桌上,道:“姑娘莫要憂煩,你要找的那名醫姓甚名誰,何方人氏?興許老婆子聽過他的名頭,便可以指點你們盡快去求醫。”

孤月聞言一笑,道:“婆婆,這個人您多半是不認得的,他的真實姓名無人知曉,江湖上的人都稱他為無一子。”

老婆婆聞言神色大變,勉強笑了笑,道:“老婆子果然沒聽說過。”回頭望了楊珞一眼,道:“不知你相公是如何害的病?”

孤月道:“不瞞婆婆,我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日前與仇家交手,我遭遇凶險,相公舍身相護,我雖逃得了性命,他卻身受重傷,生死未卜。”說到這裏,鼻孔一發酸,險些流下淚來。

老婆婆聞言點頭道:“好,似這等有情有義的好兒郎,果然值得你為他辛苦求醫。”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牌,掛到楊珞頸項間,道:“老婆子別無長物,隻有這個平安護身符,希望替他祈得平安康健。”

孤月道:“這如何使得,我們無論如何不能收婆婆如此厚禮。”

老婆婆道:“姑娘,老身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帶著這些物事作甚,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當真有效,老身就當為子孫後代積福了,姑娘莫非要阻著老身做善事麽?”

孤月見她甚為誠摯,不願拂她美意,便道:“如此曉月便卻之不恭了,多謝婆婆,婆婆,我這裏還有些銀兩,您拿著,置辦些家什,您住著也舒服些。”

老婆婆道:“姑娘,老身可不是貪圖你的銀錢,才將這護身符相贈的。”

孤月道:“這點心月理會得的,心月也沒有別的意思,請婆婆也莫要推辭了。”

老婆婆搖頭不允,孤月好說歹說,老婆仍是堅決不收,孤月無奈,隻得將銀兩暫時收起,心中暗忖道:“少時我離去時將銀兩放在老婆婆枕下,她便推辭不得了。”回頭望見楊珞容色更加憔悴,不敢再耽擱,連忙將婆婆帶回來的飯菜匆忙吃了,便來向老婆婆辭行。

老婆婆在一旁早將饅頭肉脯打了個包袱,此時交給孤月道:“姑娘,你路途尚遠,幹糧帶著路上吃,替相公求診雖然緊要,累壞了自己卻也不行,還有,那護身符須一直戴在你相公身上,片刻也不能取下,否則便不靈驗了。”

孤月從小便是孤女,平日為人又冷傲,除了師父,從來沒人對她如此關懷過,一時間心中感動,眼淚又差點兒掉了下來。

孤月偷偷留下銀兩,辭別了老婆婆,繼續向前疾行,半日後已來到邛崍山脈中,可惜此山脈廣大無垠,無一子身在何方,卻仍是雲深不知處。

孤月思量了一陣,不得頭緒,索性放下楊珞,提氣朗聲道:“無一子前輩,火月教右護法孤月求見。”聲如利劍,劃破長空,遠遠傳了出去。

孤月等了一會兒,見並無回應,提氣又道:“無一子前輩……”

聲音才起,忽聽得身後一人道:“知道了,知道了,就在你身邊,這麽大聲叫做什麽?耳朵都被你震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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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吉人天相,老天保佑啊!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那個白玉牌定有某種作用?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楊駱再次命懸一線---另一番奇緣?
這老婆婆一定不是尋常之輩。和無一子難道有什麽瓜葛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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