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吟風看看天色,皺眉道:“如此下去,事必難遂,況且王府中鏖戰多時,卻無人來援手,任誰都會起疑。珠儀,我設下的機關便在那假山下的草叢中,你想個法兒提示一下艾吉阿姆的婢女。”
姚珠儀道:“這還不容易?”抽劍在床頭削下一塊木片,趁著五人激戰正酣,將那木片彈落在草叢中。那兩名婢女聽得響動,果然放眼瞧去,隻見月光下有一物在亂草中隱隱透出光華,走近一看,原來卻是個獸麵把手。一名婢女伸手一拉,隻聽得“軋軋”的機簧響,假山移開,現出一條地道來。
那婢女又驚又喜,小聲喚道:“公主,有暗道。”
艾吉阿姆眼觀六路,早已看得真切,跟遼東三狼互望一眼,四人一起發力,逼退了駱青峰,道:“你們快下去瞧瞧,小心機關。”
那婢女二人答應一聲,快步走入暗道中。
於吟風甚為高興,但見了駱青峰,又是大為著惱,道:“這小子死纏爛打,隻怕沒個盡頭,珠儀,你出去見機行事,打發了那小子。”姚珠儀答應一聲,穿了衣服,正待自後窗跳出,卻聽得四麵隱隱有人聲喧嚷,原來王府侍衛終被驚動,紛紛向此地撲來。姚珠儀暗道:“若再遲些,隻怕想讓你走,你也走不了了。”當下急忙跳出窗外,又繞了回來,喝道:“呔,何方賊子竟敢夜闖王府。”
艾吉阿姆見了姚珠儀,料想於吟風必在左近,又聽見四麵人聲,更是暗暗心驚,無奈情勢已是騎虎難下,隻得將牙一咬,一麵揮劍猛攻駱青峰,一麵道:“姚姑娘,好雅興,半夜出來賞月呢。”
姚珠儀還未答話,忽見一名婢女從地道中衝出,滿身血汙,手中揮舞著個錦盒,興奮地叫道:“公主,我找到了。”隨即便撲到在地,就此寂然不動。
艾吉阿姆等四人見狀急忙護在那婢女身前,艾吉阿姆抽個空子將那婢女手中的錦盒抓過,瞥了一眼,喜道:“到手了,走!”
駱青峰聽她說要走,冷叱道:“想走,沒那麽容易。”左手捏了個劍訣,潛運內力,目光中殺意大盛,手中劍光織網,四人竟都脫不開身。
姚珠儀也假意上前兩步,正要發招,忽見四人身後搖搖晃晃地又走出一個人來,此人身著男裝,步伐踉蹌,但眉目宛然,正是沈辛。
姚珠儀見狀心念電轉,失聲叫道:“小郡主小心!”
艾吉阿姆原來還沒發現沈辛,聽了這聲呼喚,百忙中偷眼一望,果然是沈辛來了,隻是她目光呆滯,仿佛還沒醒過神來。艾吉阿姆何等樣的人,當機立斷,雖然眼見駱青峰一劍劈向孤狼,三狼招式都已用老,無法抵擋,她仍是撤招退後,一掠至沈辛身旁,沈辛尚在酒醉之中,隻依稀聽得有人打鬥,所以下意識地出來瞧瞧,她此時的武功如何能與艾吉阿姆相抗,隻一抬手已被艾吉阿姆製住了。這邊艾吉阿姆偷襲得手,那邊卻聽得孤狼一聲慘叫,一條左臂生生被駱青峰砍了下來。
艾吉阿姆將長劍架在沈辛頸間,喝道:“住手,否則我便殺了這丫頭。”
駱青峰見狀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收劍退後,失聲道:“莫要傷害她。”
殘狼和血狼見兄弟的手臂被砍,都是雙目赤紅,默不作聲地上前替他止血包紮。
這邊於吟風見妹子被擒,驚怒交集,再顧不得與駱青峰照麵之虞,翻身自後窗跳出,快步奔來,厲聲道:“艾吉阿姆,你想怎樣?”
艾吉阿姆將錦盒藏入懷中,四麵一望,但見人影幢幢,王府侍衛已將自己四人團團圍住,當下厲聲道:“不想替你妹子收屍,便備好馬匹,讓我們走。”
於吟風道:“好!我立時叫人去辦,但你若傷我妹子一根毫毛,我定要你等死無葬身之地。”說罷高聲叫道:“來人,備馬。”
一名侍衛應聲而出,道:“是。”轉身剛要走,艾吉阿姆卻又道:“慢,血狼,你跟他去。”
血狼答應一聲,跟著那侍衛去了。艾吉阿姆看了看天色,東方已漸漸泛出魚肚色,知道城門已開,不禁心中默禱:“老天有眼,可務必讓我等逃得此劫。”
不多時血狼回來,道:“公主,馬已備好了,隨時啟程。”
艾吉阿姆道:“好,走!”押著沈辛向外疾走。
駱青峰的雙眼自始至終也沒離開過沈辛,見狀拔腿跟去。
艾吉阿姆叱道:“你再跟來,我便砍了她一隻手,還我兄弟。”
駱青峰聞言連忙止步。艾吉阿姆對於吟風道:“和童,你若顧惜妹子的性命,便不要派兵來追。”說罷挾著沈辛出去了。
於吟風等人自然一路跟來,四人到了門口,各自上馬,艾吉阿姆與沈辛一騎,揚鞭踢蹬,四馬絕塵而去。
駱青峰呆呆地望著艾吉阿姆等人離去,等那四騎的影子消失在遠方,拔腿便向前追去。
姚珠儀見狀道:“你要去哪裏?”
駱青峰頭也不回,道:“我一路跟蹤,定要將郡主救回來。”話音落地,人也去得遠了。
於吟風一言不發,返身回府,走入房內,姚珠儀也跟了進去,回身將門關上。
於吟風道:“你為何要提醒艾吉阿姆我妹子出來了?”
姚珠儀道:“你不是正愁沒有借口放她們走麽?我便幫你找出來一個最好的借口。”
於吟風道:“可她是我親妹子。”
姚珠儀道:“你放心,艾吉阿姆沒那麽笨,她不會殺了你妹子的。”
於吟風道:“殺她也許不會,可她受的苦可就大了,她從小到大,我照顧她無微不至,從來沒讓她吃過苦,我怕她熬不住。”
姚珠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你的計謀成了,還怕將來沒有機會救回你妹子麽?還怕沒有機會折磨艾吉阿姆報仇麽?倒是你應該好好想想,為何如此沉不住氣,貿貿然闖了出來,若被姓駱的小子瞧見了你的模樣,那南唐遺寶還能有著落麽?幸虧那小子隻記掛著你妹子,竟然自始至終不曾瞧你一眼。”
於吟風聞言冷哼一聲,道:“孰輕孰重,本王自有計較,事已至此,多言無益。你傳我命令,調動兵馬,佯追百裏方能回來。”說罷翻身上床,拉了被子,蒙頭大睡。
駱這個人物寫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