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珞躺在地上,隻覺大地震動,耳中轟然巨響,那畜生拚命掙紮,楊珞抱它不住,竟被它掙脫了。楊珞心中酸楚,暗道:“想不到我楊珞舍卻了性命,卻還是讓這畜生逃脫,卻還是救不得兄弟們。”他等了半晌,始終沒感覺到那巨石壓到身上,也沒有覺得那畜生撲上身來,不禁心中驚奇,慢慢睜開了眼睛,隻見眼前一片漆黑,那巨石已壓到了麵門,卻沒有繼續壓下來。楊珞側頭張望,卻見那惡虎的血盆大口就在離自己的鼻尖不足三寸的地方,不禁猛吃一驚,待定神細看,才發現那畜生口中不斷有鮮血湧出,看來是活不成了。原來這惡虎剛一躍開,那巨石就已經壓了下來,這畜生哪能承受這股巨力,當場就被壓了個筋斷骨折。它這一死倒好了,龐大的身軀卡住了巨石,竟在楊珞躺的地方形成了一個恰可容身的所在。楊珞往頭頂上看了看,隻見一個三角形的空隙橫在那裏,當下艱難地扭動著身軀,慢慢地從空隙中鑽了出來。他身上滿是被那惡虎抓傷的血痕,鮮血早已濕透了衣衫,又凝成了冰塊,幸虧天氣寒冷,身子都凍得麻木了,已幾乎已覺不出疼痛。
楊珞靠著那巨石坐了一炷香的工夫,方待勉力站起,卻見小炮和豆子他們緩緩走了過來。眾人見了楊珞,初時一愣,隨即大喜,全都疾步奔上,問長問短。楊珞對珈兒笑道:“我說要用這畜生的皮毛給你做件襖子,你瞧,這孽畜就在下麵,你的襖子可有著落啦。”說著拍了拍那巨石,得意洋洋。珈兒見他坐在雪地上,渾身浴血,兀自說笑不停,心中感動,酸楚,百感交集,淚水更是涔涔而下,當下手忙腳亂地撕了衣襟,搶上來替他裹紮傷口。
眾人照楊珞吩咐,在地上挖了個坑,通到巨石底下,將做誘餌用的鹿肉取出來分吃了,略作歇息,又齊心合力將那惡虎的屍身拖了出來。楊珞安排眾人在雪地上生了一堆火,待體力稍複,便去拾了先前掉落的那柄短刀,來剝這白虎的皮。這家夥果然皮堅肉厚,楊珞專找那最脆弱的地方下刀,卻也累得大汗淋漓,眼前金星亂冒,才把它的皮毛剝落,隨即又割了它的肉,架到火上燒烤。眾人都是餓了幾日,聞到烤肉的香味,一個個饞得直往肚子裏咽口水。好容易等到虎肉烤熟,楊珞一句“大家快來吃吧。”還未落音,眾人已一擁而上,大塊朵頤起來。
大家吃了虎肉,都是精神大長,將剩下的虎屍拖到樹下,又四處去尋了許多枯枝當作柴火,這才紛紛上樹去休息。楊珞將那白虎的皮毛硝製了,仔細揉捏觀察,但覺皮質堅韌,毛色光亮,著手處順滑無比,隻是屁股上有個方形的小傷痕,卻不知這畜生哪裏弄來的。
眾人都來看那毛皮,禁不住嘖嘖稱讚,峰兒問道:“楊大哥,你準備如何處置這張虎皮?”
楊珞望了珈兒一眼,笑道:“我答應了珈兒妹子,用這張虎皮給她做件皮裘。”
楊珞此言一出,四下裏立刻響起一陣豔羨之聲,豆子道:“大哥,這身上的皮毛給珈兒妹子做皮裘了,就把這尾巴上皮毛給了我做腰帶吧。”
楊珞聞言大笑,道:“你若喜歡,大哥親手給你做一條神氣的腰帶。”
豆子聽了,高興得手舞足蹈。那邊小炮可急了,忙道:“大哥,那我呢,我可怎麽辦。”
楊珞道:“你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我便用這後腿上的皮毛給你做一對護腿,怎樣?”小炮聽了也是抓耳撓腮,喜不自勝。
楊珞瞧了峰兒一眼,道:“駱兄弟,你想要什麽呀?”
峰兒聞言,想了想道:“楊大哥,你要是願意,便把那虎牙送了我吧。”
楊珞聞言笑道:“好,隻要駱兄弟喜歡,盡管取去,隻是不知道駱兄弟用它來做什麽?”
峰兒眼中光芒一閃,道:“虎牙是這白虎身上最鋒利的武器,我要它助我戰無不勝。”
楊珞見他神色中隱隱有不忿之意,心中不禁暗自打了個突,忖道:“這駱兄弟的身世隻怕也是不簡單的,日後我須得多多關心他才是。”
此後幾日,眾人便繼續以虎肉為食,隻等積雪稍融,便可下山。楊珞整日都呆在樹屋裏,一邊養傷,一邊給兄弟們製作衣物。他的傷並不是很重,體質又很壯健,養得幾日也就慢慢好了。
這日豆子正在拾柴,忽然見到小炮神氣活現地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故意踏得冰雪吱吱作響。豆子朝他腳上看去,隻見他一雙白虎皮的護腿,貼踝連膝,甚是威武,連忙扔下了柴火,爬上樹來,急道:“大哥,我的腰帶呢?”楊珞見他上來,微笑著從身後取出一根腰帶,上麵還加了個獸麵吞口,煞是精致。豆子見狀大喜,慌忙接過了,束在腰間,挺直了胸膛,得意地踱來踱去。他正在獻寶,忽見珈兒從布簾後走了出來,她眉若染黛,目似秋水,瑤鼻朱唇,膚如凝脂,襯著身上那件剪裁精美合身的白虎皮裘,更顯得美麗中還帶著三分颯爽英姿。豆子不覺看得呆了,好半天才說道:“珈兒妹子,你可真漂亮,便好象仙女下凡一樣。”
珈兒低頭一笑,嬌羞無限,向楊珞道:“多謝珞哥哥。”忽然滿麵緋紅,不知心中想到了什麽,趕緊轉過了身,撫著自己的頭發呆呆出起神來。
楊珞見眾人穿上自己所製的衣物,都是相得益彰,心下也暗自歡喜,略一沉吟,對豆子道:“豆子,我瞧今日冰雪已融得差不多了,你去召集兄弟們,就說我們今日下山。”
豆子聽說今日就可以下山,不禁大喜過望,一溜煙地去了。
珈兒向楊珞走了過來,關切地道:“珞哥哥,你的傷不礙事麽?”
楊珞笑道:“珈兒妹子不用為我擔心,都是些皮外傷,早就大好了,你要是沒事,便也先下去等我吧。”
珈兒聽了,咬了咬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終於沒有說出來,轉身也去了。
楊珞打點完屋裏的物事,下得樹來,四周掃視了一番,卻沒見眾人的影子,不禁暗笑道:“這幫小子,定是聽說要下山,一個個迫不及待,竟然都先跑了。”心中也不以為意,大步向著下山的路行來。
楊珞走了半裏,忽然聽見前麵傳來小炮和豆子的叫罵聲,不禁心中愕然,連忙快步趕去,卻隻見雪地上立著二人,都是一襲青衣,一方青色頭巾,雙手背負在身後,立在雪地裏一動不動。楊珞走近細看,才發現這兩人不但衣著打扮一模一樣,連樣貌都是一般無二,俱是約莫四十來歲,臉上好象已經被風雪凍僵了,一絲表情也沒有。
楊珞見豆子不住叫罵,上前問道:“豆子,你們這是幹什麽?怎麽不走了。”
豆子道:“大哥,你來得正好,這兩個瘟神渾不講道理,一見咱們便說咱們殺了他家小姐的寵物,定要我們跟他們回莊,我們當然不肯,他們就擋著道不讓走,真是好不晦氣呢。”
楊珞聞言上前道:“二位壯士,不知道我們什麽地方得罪了二位,還請海量包涵,請給我們讓條道吧。”
左首那青衣人道:“並非我們有意為難,隻是你們殺了我家小姐的寵物,若是不肯跟我們回府,我兄弟二人也難以交差複命,所以隻好得罪了。”
楊珞聞言奇道:“我們殺了你家小姐的寵物?這話是從何說起?不知你家小姐豢養的是哪種靈物?”
那青衣人正要回答,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女音傳來:“王大叔,王二叔,找到小白了麽?”這女孩腳下好快,說話時還在百米之外,話音剛落,人已到了麵前。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原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柳葉眉,丹鳳眼,模樣甚是俊俏。她身穿一襲紅衣,雪白的披風以白色狐皮作領,手提一條軟鞭,似是用金絲編成的,金光粲然,在雪地中分外搶眼。她一麵說話,一麵斜眼瞥著楊珞等眾人,忽然間目光定住了,指著珈兒道:“你……你身上穿著什麽?”說罷一掠到了珈兒身邊,掀起她的衣袂仔細觀瞧。
珈兒吃了一驚,慌忙退後,但這女孩已是柳眉倒豎,臉上煞氣大盛。
楊珞見狀一驚,暗暗提防她傷害珈兒,可這女孩動如閃電,他念頭剛起,那女孩已扣住了珈兒的手腕,十指使力,登時便嵌進了肉中。珈兒疼得“啊”地一聲叫了出來。楊珞趕緊上前,道:“這位小姐,有話好說,莫要動手。”
那女孩咬牙切齒地道:“你們……你們殺了我的小白,我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說罷眼圈竟自紅了。
楊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地道:“我們何時殺了姑娘的小白,這個……姑娘的寵物,想來是有些誤會,不知姑娘飼養的是何種靈物,請姑娘明示。”
那女孩怒道:“都到這分上,你竟然還來裝傻充愣。”說罷舉鞭便沒頭沒腦地抽了過來。楊珞見狀慌忙閃身。那女孩又接連抽了幾鞭,都被楊珞避過了,胸中怒火尤甚,她見打不著楊珞,索性把氣都撒到了珈兒身上,左手狠狠地一使力,珈兒登時疼得淚花亂轉,隻是拚命忍住了,隻輕輕地哼了一聲。
豆子是個火暴脾氣,見了這情狀,哪裏還忍得住,上前戟指罵道:“兀那野丫頭,趕緊把手鬆開,不然你豆子爺爺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那女孩聞言冷笑道:“你不客氣?盡管放馬過來,看看你姑奶奶我是怎麽收拾你的。”豆子聞言,衝上去劈麵就是一拳。那女孩看準拳勢,手一抖,軟鞭已化成了無數圓圈,正好把豆子的拳頭圈在了裏麵,隨即往後一拉,飛起一腳,正踢在豆子的肚子上。
豆子吃了這腳,登時疼得躬下身去。小炮見豆子吃了虧,跳上前來,夾攻這女孩。那女孩一手抓著珈兒,死不肯放,隻以一手對付小炮和豆子兩人,立時便落了下風。她左支右絀,忍不住大聲叫道:“王大叔,王二叔,你們便看著他們欺負我麽?”
那王大和王二對望了一眼,微微搖頭。王二走上前來,也不見手上使了什麽花巧,小炮和豆子兩人的脈門便都被他扣住了。
楊珞見狀大驚,知道這個青衣人的武功極高,自己等人決不是對手,當下朗聲說道:“兩位想來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俠客,沒來由的來跟我們這些小輩為難,不是自己降低了身份麽?”
那王二聞言臉上一紅,卻不說話。王大上前道:“這位小兄弟,是你們得罪我們小姐在先,我們也是情非得以。”
楊珞冷笑道:“你們上來便說我們殺了她的寵物,問你們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你們卻又說不出個所以來,難道竟是什麽不能見人的物事麽?”他見那女孩出手野蠻,心下反感,說話便再不留情麵了。
那女孩聞言怒道:“你少滿嘴胡說八道,我小白溫馴可愛,怎麽會見不得人?好,今日便讓你死個明白,我來問你,你們是不是殺了一隻白老虎?”
楊珞一愣,暗道:“那孽畜不會就是她養的寵物吧,那畜生窮凶極惡,可跟溫馴可愛扯不上半點關係,況且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養老虎玩兒,定是別有隱情。”當下答道:“不錯,我們是殺了一隻白老虎,不過山間惡虎傷人,人人得而殺之,又有什麽錯了?”
那女孩怒極,道:“別的老虎你可以隨便殺,我養的寵物你便殺不得。你們現在殺了它,我便要替它報仇。”
楊珞聞言心道:“想不到這老虎竟然真是她的寵物,怪不得如此通靈,確是異物,不過她不嚴加看管,縱虎傷人,理虧在先,況且殺都殺了,打又打不過他們,隻好來個渾賴了。”當下說道:“我瞧小姐斯斯文文,怎麽會養了隻惡虎當寵物呢?”
那女孩道:“我高興養什麽便養什麽,你管得著麽?我小白聰明可愛,怎麽會是惡虎?就算它是惡虎,你們也不能就殺了他。”說著眼中竟流下淚來。
楊珞見狀,心道:“我想渾賴,卻想不到你比我還賴。”又說道:“小姐,你先莫要激動。不錯,我們是殺了一隻白虎,不過天下又不是隻有一隻白虎,小姐怎麽知道我們殺的便是你養的小白?”
那女孩聞言大怒,道:“你們還想抵賴。我小白屁股上有我親手替它烙上的一個篆體‘白’字,便在此處,你們還賴得掉麽?”說罷又將珈兒的依袂撩了起來。
楊珞見她用鞭子指著一個小方形的印記,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忖道:“這傷痕先前我也見過,隻道是那畜生不知在何處弄傷的,卻不料原來竟是這個火暴丫頭的什麽標記,現在賴也賴不掉了,隻好照實說了。”思量停當,抱拳說道:“姑娘,如此說來,你的小白果然是被我們所殺,不過你既是他的主人,卻不嚴加看管,任由它外出傷人,我的兄弟險些都命喪在它爪下,說來姑娘也有過失,況且我們也都是逼於無奈,如果我們不殺它,勢必被它害了性命,這才會出此下策。我在這裏給姑娘陪個不是,咱們就此揭過了這段梁子,你看如何?”
那女孩聞言叱道:“好你個小賊,殺了我的小白,還來說這風涼話,我今天若不殺了你們,實在是難消我心頭之恨。”說罷舉鞭又劈麵抽來。
楊珞怒氣漸生,方待還手,那王大已躍了過來,擋在二人中間,道:“小姐且慢,小姐可還記得我們出門的時候,老爺交代過,天大的事都要交給他老人家處理。小姐若是在這裏殺了他們,我們兄弟可定要被老爺重重責罰,還望小姐賣個麵子,等我們把他們押回府中再作了斷如何?”。
那女孩知道父親向來嚴厲,說一不二,王大如此說法,也是實情,當下點了點頭,道:“那好,如此便全憑王大叔作主了。”話雖如此說了,眼睛卻還狠狠地盯著楊珞,蠢蠢欲動。
那王大向楊珞一抱拳,道:“這位小哥,還請你的兄弟到我們府上坐一坐,免得我們兄弟為難。”
楊珞雖然已是怒氣難平,但知道這人武功高強,自己和峰兒決非對手,況且人家手中還拿著自己的三個夥伴,根本不用打,便知道是誰贏了。
楊珞當機立斷,朗聲說道:“這位大哥,你聽我說,那殺老虎的是我,剝老虎皮的是我,將虎皮作成衣服的還是我。你要請客,我跟你去便了,隻是還請放了我的夥伴。”
王大略作沉吟,正要點頭答應,那女孩已先叫了起來:“不行!他們都穿了我小白的皮毛,定要都押回去,一個也不能少。王大叔,你若是放了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我可決不依你。”
王大深知這位小姐的脾氣,聞言對楊珞苦笑道:“小兄弟,還是請你的夥伴都一起到敝府上作客吧。”
楊珞見狀,知道多說也是無益,隻得道:“如此請放開我的夥伴,這位大哥在前麵引路,我們在後麵跟著便是。”
王大聞言向王二和那女孩都使了個眼色,王二見了,鬆手放開了小炮和豆子,那女孩卻是眼睛望天,裝作沒有瞧見。王大見狀也隻好作罷,咳嗽一聲,對楊珞道:“這位小哥請了。”說完當先走去,那王二也隨他轉身去了,隻有那姑娘卻不動彈。
楊珞知道跑也跑不掉,索性大方點,帶著峰兒、小炮和豆子大步跟上。那女孩見了,這才拉著珈兒走在了最後麵,看來竟是恐怕楊珞等人半路逃跑,所以在後麵監視著。
待走了半日,眾人已來到大理城邊上,楊珞快步趕上那王大,問道:“這位大哥,不知府上在何處呢?”
王大答道:“不瞞小哥說,我們住在清州,離此還有數日的路程,有勞小哥長途跋涉,還請海量包涵。”
楊珞道:“好說好說。”心底裏暗暗咒罵,回身對眾人說道:“我聽說西南一帶清州的風光是好的,而且氣候溫暖,四季如春,今日難得有人做東請我們去,我們便當作遊山玩水,逸興遣懷,若是路上再遇到什麽惡虎之類的敗興,便又將它打來吃了,順便再做幾件衣服,眾兄弟以為如何?”眾人本來都是垂頭喪氣,聽了他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齊聲叫好。
那王大和王二互望了一眼,眼中微微露出詫異之色,兩人俱是一般心思:“想不到這少年小小年紀,卻頗有大將之風,隻寥寥數語便又令得幾人士氣大振,著實不容小覷,看他氣度從容,瀟灑不羈,說不定還是成名英雄之後,這般輕率地請了他去,隻怕日後會有麻煩。”想到此節,王大連忙停步,對楊珞道:“剛才事情突然,忘了請教公子的尊姓大名,不知公子府上何處?不如我們先去拜訪,再走不遲。”他心存顧慮,語氣已客氣了許多。
楊珞笑道:“我叫楊珞,家中隻我一人,沒什麽好拜訪的。”
王大聞言仍不放心,又問道:“不知公子師承何人?”
楊珞道:“隻在家中胡亂練過些拳腳,並無師承門派。”
王大這才放心,對楊珞拱了拱手,又向前走去,行不多遠便見著一家客棧,這時已是正午,眾人都是又餓又乏,當下便在這客棧中打尖。眾人進了客棧,楊珞和小炮,豆子,還有峰兒坐了一桌,王大和王二一桌,那女孩拉著珈兒站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要她跟楊珞他們一桌那是決計不肯的,但要她帶著珈兒跟王大王二一桌,卻也是心有不甘。當下愣在中間,左右為難。王大見狀笑道:“小姐,你放開這位姑娘好了,有你兩位叔叔在此,他們跑不了。”楊珞也笑道:“不錯,跑不了,也不想跑,姑娘要是不嫌棄,便請坐過來吧,多了姑娘這個夥伴,我們也覺得榮幸得很呢。”那女孩見他們一個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當然是老大的不願意,隻好恨恨地鬆開了珈兒的手,到王家兄弟那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