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也許就是初戀

(2006-09-17 18:00:16) 下一個

這也許就是初戀------以此紀念小穎
 

一直到現在都不是很肯定,這樣的經曆算不算初戀。
 

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兒互相之間都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是在初中時。小穎比我小一歲,我們兩個都是班上學習比較好的。當時的印象,小穎長的不算很漂亮,但身材挺好,氣質也不錯。不知道什麽原因,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兩個都發現互相跟對方說話總是不自然。那時,我們男女同學大家之間一般來說,說話,交往還算正常。我們兩個對其他異性同學都挺自然,但是就是互相之間說話頭都不敢抬。也不知道是先有其他人的起哄,還是先有我們兩個不自然的關係導致了別人的起哄。反正是大家總是要把我們兩個扯到一起去。越是這樣,我們就越不自然,我們越是不自然,就更導致別人起哄。一直到我們兩個後來連話都不再說。但是經常,我還是禁不住,經常偷著看她一下,而每當我要看她時,發現她正好要把目光從我的身上移走,說明她在此之前也在看著我!她也可能有類似的發現,這樣以來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更加微秒和不正常了。

 

小穎的母親是我們的音樂老師,一般來說,非班主任的任課老師跟班裏的同學基本沒有什麽接觸,特別是音樂這種非主要課程,又那麽的不經常,學生跟老師的互動就更少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有一天,上完音樂課之後,這個音樂老師跟我聊了起來,而且談問了一些跟學校,班上無關的一些事情。此後關於我們兩個的傳說就更加多了。

 

接下來的一件事情使得大家的起哄更加厲害了。有一天,小穎不知道當著幾個同學的麵在她書包裏找什麽東西,結果從她書包裏翻出我的數學作業本。當時那幫女生們便拷問小穎,你怎麽會把他的作業本拿回家去。你們兩個表麵上連話都不說,而肯定在背後還有私會,要不然你怎麽會有他的作業本。小穎半天解釋不清楚,我也有點納悶兒,她怎麽會從哪兒拿到我的作業本?後來我從數學老師那裏知道,是小穎的媽媽從數學老師那裏把我的作業拿回家,以幫助小穎改正她做錯了的題目。而且她媽這樣做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那時全國在大唱五首革命民歌。當時學校裏也組織各班匯演。我們班主任有一天找我,問我是否願意為我們班的節目報幕。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由於還是班幹部,老師就問我,那你不幹讓誰幹。不知道為什麽,我第一個想起來的便是小穎。老師說那麽正好,看來你們兩個互相對對方挺信任,那麽你們兩個幹脆一起雙人報幕。原來老師先去找小穎,她也拒絕了,而且同時推薦讓我做。這樣以來我們兩個就成了我們班節目的報幕人,經常下午和晚上要一起排練,在一塊的時間就更多了。沒有人的時候我們兩個好像還處的不錯,互相對對方感覺都不錯。但當有其他同學在場是我們馬上就顯得很不自然。

 

這樣一段時間以後,我便發現自己非常想看到她。從她們家前邊經過時總是要在周圍多看看,期望她就在周圍。特別是周末,總是盼著星期一盡快到來,能夠盡快看到小穎。但從來不知道她是否有類似的感覺。

 

好景不長,後來小穎的媽媽被調到另外一個學校去教音樂,小穎便跟隨她媽轉到了另一個學校。我們便很少再能碰到。後來還是有幾次,當老師發考試卷的時候,隻有我的卷子不在。老師當時在課堂上說我的卷子沒有找著。但後來下課老師給我說,因為小穎媽對我們的任課老師比較相信,每次我們考試後她都想讓小穎做一下我們的試題,所以她每次都把我的考卷拿去,有時沒有按時送回來。

 

上了高中後,我們又到了一個學校,但是已經不在一個班了。我們見麵好像打招呼也不好意思。之是稍微點一下頭,目光還沒有重合,便分開了。後來高中畢業後我們到了同一個縣的不同公社。更是少見了。有一次碰到小穎媽媽,她說她吃驚我竟然長的那麽高了。她跟我談了很多,她說都是你爸害了你。她也跟我談了很多小穎的事情。說她到了一個很不錯的生產隊,那裏經濟條件非常好,而且小穎爸爸跟那個公社,大隊裏的領導都很好,小穎有可能很快被招工。當時我的處境是一生最慘的時候,出身不好,什麽都幹不了,連當兵都不行,心灰意冷。很快地,便聽人說小穎已經被招工了,而且是去一個最熱門的精密儀表廠,更令人羨慕的是有可能不久送去日本培訓。此時的我們倆,是一在天上,一在地下。

 

很快地,便從其他同學那裏得知,小穎在談戀愛,而且男的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這個人家裏背景不錯,去部隊裏幹了一年鍍金後,分到了省軍區。雖然我本人對這個男的印象不怎麽樣,心地裏覺得他不配小穎,但是當時來說,他們兩個確是門當戶對。而我呢,自己的一切努力都遭到碰壁,努力越大,碰壁越厲害。想當個民辦教師都被人指為,反革命的兒子企圖把革命的下一代教壞。而不死心的反革命的父親還在鼓勵我讀書,寫作,往報社投稿,說反正用筆名,誰也不知道。但是在屢屢退稿後,什麽便都不想了。任何時候一個個人相對於一個巨大的社會總是無能為力。不管你多麽努力。

 

山不轉水轉,人不變社會變。套一句當時的常用語,平地一聲春雷響。正當我對一切都完全絕望時,我的一個親戚從小道消息得知,很快就會要大學統考,而且誰都可以參加,這簡直不可思議!我根本不相信。(後來的高考,以後另文細述。)

 

恢複高考的第二年,我以全公社第一的成績被錄取了。我的學校跟小穎的廠裏距離不怎麽遠,當時聽別人說,小穎跟我的那個高中同班同學關係已經很深了。在我上大學不久的一天,我吃完中飯正要午休,宿舍外麵有人說有一個女的找我。我出去後竟然發現是小穎!幾年不見,她已經出脫成一個非常時髦,看起來一點稚氣都沒有的成熟的女性了,竟然很漂亮!我們一塊去校園裏的怡園散步了。那天我們談了很長時間,談的很多,一點不自然的感覺都沒有,互相見了對方都非常高興。她說她這幾年知道我的情況不好,但經常打聽我的情況,也問過她父親,能不能在我父親翻案的問題上有所幫助。她抱怨我為什麽幾年來一直沒有去她家裏,而且聽他媽說有一次我就在她們家附近,他媽叫我進去坐會兒,我都沒去。

 

 

這次見麵後,我們互相都才發現,原來我們兩個互相心中的距離其實一直很近!互相都非常願意跟對方多說,而且有說不完的話。因為我下午還有實驗課,她便回去了。她要我那個周末一定去她們廠裏。

 

後來我們來回互訪過幾次,每次到她們宿舍去,她們的那幾個小姐妹總把我作為她的男朋友,總是擠眉弄眼,來一些惡作劇。每次總跟我要些什麽吃的,並一再讓我記得下次帶什麽好吃的給她們。而她從來也不去跟她們解釋,而且每到這個時候總是很高興的,假裝一下製止或不高興的樣子。她那時的樣子,讓我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溫馨和幸福。同樣地,她到我們宿舍來,我們那幫哥兒們,也總以為她是我的女朋友,不管我怎麽解釋都沒用。那兩年我們一塊渡過了一些非常愉快的日子。她幾次非得要拉我一塊去找她父親,看能不能幫一下我父親平反的事情。我知道,對她那個官場混久了的父親,我雖然上了大學,但是有一個反革命的父親,注定也不會有什麽出息。這從他平時對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

 

可能是我快要畢業的時候,她有一次找我,她看來有些無助,有些傷心,她說她父親催她趕快結婚。我非常清楚她父親的算盤。我那個高中同學的家裏在軍區有非常大的後台。她結婚的時候沒有通知我。我是聽其他同學說的。說很是排場。我想他父親應該是風光足了吧!不知道她父親後來跟著親家是否飛黃騰達。

 

後來我到了外地,不久就出國了!二十多年中間,我們再沒有任何直接聯係,也沒有見過麵。互相隻是通過別人知道對方的一些零碎的消息。去年回國,姐姐無意中提到,小穎得了癌症,已經一年前去世了,留下了女兒還在上學,丈夫好像已經再婚了!

 

整個那個假期,我也就再也沒有能高興起來。小穎和過去的一切總是不停的浮現,揮不去,理不清。聽說她父母情況也不是很好,退休後身體不好,加上失去女兒的打擊。我非常想去看他媽一次,但又怕她看到我後又會傷心。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當時是否該去看他媽一次。不過下次回去是一定要去的!

 

我很後悔後來一直沒有能再跟她聯係,聽說她病的後期非常痛苦!他媽還給我們家裏說,她在醫院時問到過我。

 

我如果能去醫院看她的話,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那麽至少在那個短暫的時刻,她癌症折磨的痛苦會減輕一些。

 

這些都成為永遠的不可能,終生的後悔,遺憾!但願小穎此刻在九泉之下之下,在天有靈的話,知道我此刻在懺悔,在想著她!

 

下次回去一定看看媽,看看她女兒!

[ 打印 ]
閱讀 ()評論 (4)
評論
x瀟瀟 回複 悄悄話 故事很感人,為你的真誠,年代不同了,初戀的意義也不同。能讓人記得是美好的事。
疾風寶寶 回複 悄悄話
我也是先用WORD打好,然後再COPY PASTE到BLOG中,我用的字體是SimSun FONT是 10.5

已經POST出來的文章你也可以進行修改的,比如改錯別字啊,去空行啊.

ANYWAY,我隨便說說的.


秦垣川 回複 悄悄話 疾風寶寶﹕

謝謝你的建議﹐本人還正在摸索中文打字﹗我先是打在MS WORD 以後﹐再COPY 過來的﹐下次再試﹗
疾風寶寶 回複 悄悄話
在愛壇看到你的文字,小穎很幸福,因為她曾經遇見過你,有你這樣的朋友,有這麽美好的年輕回憶。

保重。。。

PS:建議編輯一下文章的格式,去掉一些空行。

:)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