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瑞柯·卡魯索(Enrico Caruso,1873-1921),意大利最傑出的男高音歌唱家,意大利新聲樂學派的創始人。
卡魯索自幼喜愛唱歌,由於家境貧寒,少年時代的卡魯索一直沒有機會接受學校教育,更沒有受過正規的聲樂教育,隻在9歲時參加過當地的一個教堂合唱團。然而,少年卡魯索總是把平時一點一滴積存下來的錢,到當地著名的賞·卡羅歌劇院去聽名歌唱者演唱歌劇,把歌劇院作為自己歌唱的課堂,而這些歌劇也正是他後來所經常演唱的。
十八歲時卡魯索曾去求教於當地很有名望的聲樂大師威廉莫·魏爾吉內(Guglielmo Vergine)遭到了冷遇,魏爾吉內聽了他的演唱後對他說:“ 你的聲音就象從百葉窗子吹進來的風一樣!”,由此拒絕接收他,經他誠懇地請求,才準許他旁聽別人上課,結果魏爾吉內發現一年後卡魯索仍在耐心地旁聽,被卡魯索頑強求學的決心所感動,才決定收他為徒,同意對他進行聲音訓練。
青年時期的卡魯索身體瘦小,音域很窄,沒有高音,因此魏爾吉內規定他學男中音,並且小心翼翼地限製他隻唱些抒情曲目,當時這位大師決沒有預料到他的這位學生將成為世界上聲音最雄壯、宏亮的歌唱家。從有關史料上看,除魏爾吉內以外,卡魯索再沒有正規從師於哪一個聲樂教師。
卡魯索經過四年的勤學苦練,在體質上和聲音上都有了顯著的進步。一八九五年在卡色爾塔(Caserta)市的西馬羅莎(Cimarosa)劇院初次登台演歌劇“浮士德”中的一角,並沒有引起人們對他的注意。卡魯索認為自己不適合唱男中音,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擴展音域而成為一名男高音歌手。於是,他開始刻苦鍛煉,調整聲區,從實踐中改進演唱方式。經過一段時間,他的音量逐漸增加,音色更圓潤、豐滿,高音也變得結實、穩定。一八九六年以後,他在那不勒斯、熱內亞、米蘭的拉·斯卡拉劇院等處演出相繼得到好評。
大約正是在一八九六年,他在米蘭演唱的時候,遇到龍巴爾地並就教於他,在龍巴爾地的幫助和指導之下,也由於他聲音本身的變化發展,他的聲音轉變成濃厚的純戲劇男高音。他那雄厚的音色,戲劇性的共鳴,完善的聲樂教養,使他能夠極其出色地根據戲劇情節和人物性格的要求,用聲音的各種變化,加以完美地表達,成為同時代歌唱者中無可比擬的男高音歌唱家,並於1902年4月11日下午在米蘭德斯旅館成為世界第一個灌製唱片的歌唱家。
卡魯索一生從事演唱活動,他沒有教過學生,生前也沒有留下發聲方麵的文字資料,對於他的言論隻能從他生前好友的回憶中略見一二,然而都是十分具有啟發意義的珍貴史料。
一九二八年他的妻子陶樂賽·卡魯索和哥達德(他妻子的妹妹)兩人合寫了一本“卡魯索傳”。一九四五年陶樂賽·卡魯索又單獨寫了一本“恩瑞柯·卡魯索,他的生活和死亡”。陶樂賽並不精通音樂,她的敘述絕大部份是關於生活方麵的,不過在某些篇章的段落裏,對卡魯索的歌唱方法和藝術經驗也有所涉及。
陶樂賽寫道:“卡魯索麵部和它內部的空隙是有其特點的,他的口腔很深很寬,上齶很高,顴骨(Cheekbone)很寬闊,牙齒平整勻稱,額頭寬大。兩眼分展。這些空闊的生理結構,對於他聲音共鳴濃厚帶來好處。他可以把一個雞蛋放在口裏,而使人無法看得出來。他的胸寬大,胸的擴展度可達到九英寸。
當他在唱一句歌曲,不換氣地一個音接著一個音地唱下去,直唱到最後的一個精彩的音時,人們有時候會問說:他是不是從來不換氣的?不過他的聲帶和大多數歌唱者們的聲帶並沒有什麽兩樣。有人問他:作為一位出色的歌唱者需要具備什麽條件?他說:寬闊的胸腔、大的嘴巴、九十分的記憶力、十分的才智,長期勤學苦練。另外在心裏必須有一些東西。又有人問他:你是怎樣唱歌的?他說:我怎麽能解釋我是怎麽唱的呢?我抬起我的胸腔——於是,我收縮了我的腹部——於是,我把氣沉下來——於是,我就唱起來了。
在卡魯索從事演唱的年代,他簡直沒有時間去欣賞別的音樂,我們從來沒有一同去聽過歌劇,我相信在二十年間我們一次也沒有去過,除非他自己要參加演出。即使是去演出時候,他也從不站在側幕邊上聽別人歌唱,他不彈鋼琴,也不鑽研樂理,他練習和演唱永遠是請專門的人彈伴奏,也從來不在聯歡會一類場合唱著玩。”
馬拉非奧契(Marafioei)做過卡魯索的個人醫生多年,他曾經檢查和研究過當時都會歌劇院幾乎所有著名的歌唱家的發聲器官,他說:絕大多數現代著名歌劇歌唱家的聲帶,在生理結構上與一般人並無不同,由此可見,唱得好的人,在發聲器官上是沒有先天比別人優越之處。
馬拉非奧契說:“在卡魯索的歌唱中,思想和感情永遠是放在最高的地位,他反對把歌詞當作聲音的奴隸。他對歌曲的處理較為樸素,而避免聲音的賣弄。這說明他是用批判的態度對待‘美聲唱法’傳統的”。馬拉非奧契還說:“卡魯索和夏裏亞平都主張喉嚨放開的歌唱方法”。
在談到高音的歌唱時,馬拉非奧契引述卡魯索的話說:“關於唱高音,必須記住要把高音唱得清純便易,這大部份要靠把所唱的那個高音前一個音唱好,為它開引道路。”(《卡魯索的發聲方法》)
萊因說:“是由於接續在高音之後的較低的音,才把較高的音顯露出來。卡魯索一次說:我總是把所唱的高音送到次一個較低的音上麵去,用相同的音量,除非樂譜上另有其他記號的標明。”(《每個歌唱者所應該知道的》)
無疑,卡魯索在聲樂方麵的成就,主要是由於他自己勤學苦練,刻意鑽研,反複實踐所取得的。他沒有到音樂學院去接受訓練,甚至連普通的學校教育也沒有受到,完全是一個以自學為主而成長起來的,其艱苦的曆程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在他成名之後,仍然不間斷自己歌唱方麵的學習鍛煉這一點,是非常可貴的。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專門的訓練是不重要的,也不是說良好的教師沒有它的價值。作為一個歌唱者,文化背景和專業訓練都是非常重要的,不過這些因素隻有通過歌唱者本人的努力和實踐,方能使它們具有意義,而占有這些因素的途徑也並不總是完全一樣的。
一段深具啟發意義的趣聞是:卡魯索初到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演唱的時候,他和法國傑出的低音歌唱家普蘭康(Plancon)同台演出,兩人相互交往很多。作為一位老一輩的聲樂大師,有人問道普蘭康對於卡魯索發聲的看法,普蘭康說:“.Jeerios que c,est l,emission du Bon Dieu。”這句法語的意思是:“我想他的發音是上帝賜給的禮物”。
後來卡魯索在一次談話中,直接駁斥了這種意見。卡魯索說:“我聽說有很多人都以為我的歌唱才能是上帝所賜予的禮物,這會造成一種印象,那就是以為,有些東西我是沒有費過一點氣力就得到了,這實在是非常可笑的,我簡直不能相信有常識的人,會一下子相信這種論調。每個人的聲音都是鍛煉發展的結果,就我的情況來說,尤其是如此。從卡拉拉(意大利西海岸的一個省,以產大理石而聞名)礦山裏運來的大理石可能是很美很白而無瑕的,但是如果它不經過雕刻家的頭腦、心智和雙手的加工,它本身決不能成為一件藝術品。重慶聲樂教育培訓資源網讓我舉出實際例子,來說明這種荒唐的見解是多麽可笑。當我十五歲的時候,每個聽了我唱歌的人,都說我是唱低音的,後來,我到魏爾吉內老師那裏用心學了四年的唱歌,前三年大部份的工作是塑造和安排我聲音的型態,後來學了一年歌劇節目而初次參加演唱。雖然在那時候我已經有了些鍛煉和經驗,但是要想立即取得多大成就,卻是不可能的。在我取得真正值得提及的成就以前,我一直非常努力地工作了至少七年之久。在整個的這一段期間,我心裏唯一的事情,就是不能讓二天白白過去,而看不見我的聲音有所進展。挫折是經常出現而且往往是很嚴重的。但是我一直努力工作,耐心堅持,最主要的事就是不停頓。不要以為得到了讚揚和歡迎就停止了工作。完全相反,我一直不停地工作,直到現在還在進行鍛煉。每當我登台一次,我就努力去發現一些可以使我的藝術表演進一步提高的東西。每一出歌劇的每一幕都是我的一項新的功課。”
有幸難得的是,卡魯索留下了大量唱片,對於學習和研究他歌唱方法的人,這兩百多種唱片,才是極具參考價值的第一手寶貴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