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國,你們立即滾蛋:西沙海戰不完全報告 zt
(2007-08-04 14: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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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中國,你們立即滾蛋:西沙海戰不完全報告
轉自:文學城首頁
南海艦隊,榆林基地碧藍的海水拍打著白色沙灘,軍港裏戰艦擁波慢搖,遠處烈日下,幾隊海軍戰士揮汗如雨,正緊張而有序地從4艘陳灰色獵潛艇上卸下大大小小設備,吊放岸上,這是4艘國產6604型獵潛艇,設計源自二戰蘇製喀朗施塔得級獵潛艇,使用至今,這批艇艇齡已近10年,艇上設備老化陳舊幾近退役。從艇上卸下得設備,被換上不遠處另外2艘6604,她們的舷號是271、274。
天空中時而走過一片厚雲,雲影劃過戰艦和忙碌的水兵,指揮聲和號子聲不時響起,遠方隱約飄來樣板戲亢奮而渺細的唱板。碼頭旁的樓上,一位身材魁梧的海軍軍官站在窗邊,看著這6條艦艇,眉頭漸漸緊收,他就是榆林基地副司令員,魏鳴森。
這一年是1974年,當時的中國北方已是嚴冬臘月,南方卻熱浪陣陣,在這熱浪中,文化大革命漸漸進入批林批孔階段。
2年前,尼克鬆為了贏得選舉,下定決心從南越撤軍,撤軍前,他把大量美軍裝備留給了南越總統阮文紹,算是盡到友邦最後一點責任。軍事實力的增長無助於南越極端惡化的社會矛盾,北方越共的壓力一天天增強,阮文紹必須做點什麽來挽回危局了。他的選項是南沙和西沙。他的選擇似乎很有道理,南沙距我國大陸上千海裏,實屬中國海軍鞭長莫及之地。西沙距我大陸雖近,但當時南越海軍連收美軍10餘艘戰艦,裝備水平遠超我南海艦隊。如此想來,他完全有恃無恐了。
1973年8月,南越派兵占領南沙多個島礁,並宣布南沙劃歸其福綏省,之後又將登島部隊北調峴港,準備如法炮製再占西沙(當時越軍已登駐西沙珊瑚島)。對此,毛澤東早有判斷,1972年初就下令召開三部四方會議解決西沙設防。三部指國防、外交、交通3部,四方則是廣州軍區、海軍、外交部新聞司和交通部水產局。這些部門都與西沙問題緊密相關。毛澤東要求西沙防禦要達到相當高的水準,要銅牆鐵壁,上不封頂。會議上一個重要決定是,在西沙永興島建築能停靠千噸級艦船的碼頭及機場,並調獵潛艇74大隊進駐,把永興建成支持西沙防務的重要基地;同時派遣漁民、民兵擠走珊瑚島越軍。然而十年動亂誤事,直到1974年碼頭仍未全部完工,調74大隊及收複珊瑚島也無果而終。
十年動亂對西沙防務的影響遠不止此點。十年動亂中雖有軍隊不能亂的訓令,但海軍仍被全員卷入,正常作訓受到嚴重影響,平時隻搞些錨地集訓,基本沒有大型演習。作戰艦艇,尤其是艦齡偏長的老艦,往往失修。海軍情報工作也受影響不淺,海軍榆林基地原設越海情報站一個,負責搜集分析越南海軍情報,但該站於1970年左右被停掉,致使海軍無法及時掌握南越海軍動向,南海艦隊後來的備戰工作受到嚴重影響,一度比較被動。南海艦隊最前沿的榆林基地竟是靠出海漁民的口述來了解西沙情況的。
直到1974年1月14日,榆林基地才首次由軍方渠道獲知西沙局勢,當日,南海艦隊通報,南越艦艇正在峴港和金蘭灣以東活動,有來西沙的可能,要求榆林基地組織一次西沙巡邏,護漁護航應對南越行動。
此時,榆林基地及各編隊主要領導均在湛江參加南海艦隊年度軍訓會議,隻有基地副司令員魏鳴森和胡勝輝在家。職業的敏感使兩人早已聞到隱約的戰鬥氣息,備航工作早已展開,二人約定分工,魏出海指揮,胡在家主持。
1974年的南海艦隊家底單薄堪稱貧寒。榆林基地也是全艦隊最有戰鬥力的護衛艦大隊4條艦,日降炮艦南寧號早已超期服役,百病纏身,正在廣州廠修,另3條新式65型火炮護衛艦(舷號214、231、232)由於輔機、爐灶、通信電台等設備存在故障已確定日期準備返廠修理。其餘炮艇、魚雷艇噸位太小,航程有限,難以出遠海作戰。這樣一來,魏鳴森手裏隻剩下6艘6604型獵潛艇了,這6條艇原本就要被新式037型取代,隻保留少量用於訓練。但是此刻她們的命運發生逆轉。海軍士兵們選出艦況較好的2艘,再把各艇狀態最好的設備攢在上麵,拚出了271和274。
6604型獵潛艇是根據我與蘇聯六四協定引進建造的小型獵潛艇,1954-1957年間共建成14艘,其中6艘在榆林73大隊服役。該型艇長49.5米、寬6.2米、排水量319噸,設計最大航速18節,但經年使用,到1974年時,最高隻能跑到12節了。
作為一艘百噸級艦艇,6604型艇火力比較了得,前主炮為1門單管85炮,後甲板2門單管37炮,另配12.7毫米機槍及火箭深彈。85炮為蘇製1941年式52倍徑艦炮,該炮曾廣泛裝備於二戰蘇軍小型艦艇。該炮最大射程15000米,射速15~18發/分,采用液壓式複進機,設有後部敞開式炮罩,可抵禦炮口衝擊波及炮彈破片,一個85炮組共有成員8名。由於生產年代早,自動化程度低,開火時,炮組幾乎全員都在甲板作業,易受敵火傷害。
該艇名為獵潛,但在我軍實際使用中,更多地是在做低烈度的日常巡邏、護漁等任務,不屬一線戰鬥艦艇。然而此時情況急迫,我軍已別無選項。當時正值冬季,東北季風盛行,南海海區風大浪高,小艇出海困難較大,6604出海效果究竟如何,不能不令人蹇眉。
走!立即走!——總參副參謀長向仲華
15日,越16號驅逐艦侵入永樂群島海域挑釁我南海漁業公司402、407號漁船,並炮擊我甘泉島國旗。西沙氣氛驟然緊張,當日夜23時,南海艦隊再次致電榆林同意使用獵潛艇巡邏,並建議如風浪過大,則使用掃雷艦。
當時南海艦隊廣州基地有6610型掃雷艦可用,該型艦排水量600噸左右,航海性能肯定優於獵潛艇,但其航速極慢,最大航速不到10節,且武器較弱,再加上遠在廣州,調撥費時,從一開始就被魏鳴森排除在考慮之外。
16日9時,南海艦隊再電榆林要求編隊立即出發巡邏,經永興至甘泉與漁船會合,後返永興待命。此時,我軍對前線情況的掌握仍有偏差,因此電文中多次出現巡邏2字,但根據漁民報告及南越在南沙作為,榆林基地判定此次任務很可能不隻巡邏那麽簡單,因此備航工作完全立足於打,73大隊此時正有一批老兵要退役,一聽說有仗要打,死活不肯走了,軟磨硬泡,愣是擠上了271、274。結果這2艘艇不僅聚合了全大隊的裝備精華,更聚合了人員的精華,兩艇均超員,部分戰位出現雙崗。在瞬息萬變、缺乏後勤支持的海戰場上,熟練老兵簡直是艦艇最寶貴的財富。
掌握準確的情報是戰鬥勝利的重要前提,但此時的榆林基地,由於越海情報站被撤,不僅無法提供實時情報,甚至連南越艦隊的詳細情況也難以提供,編隊出發前,能找到的全部越軍資料隻有一本《美軍艦艇識別手冊》和一本《美軍飛機識別手冊》,十年動亂對海軍戰鬥力的影響之大,令人觸目驚心。
16日中午,海上編隊指揮班子(簡稱海指)正式確定,魏鳴森副司令員任指揮員,271為指揮艇,魏鳴森與73大隊大隊長王克強、政委王崇雲、基地作戰處長王錫純登艇指揮;274為預備指揮艇,73大隊副大隊長羅梅盛登艇指揮。榆林基地則組建以胡勝輝副司令員為主的作戰組(簡稱岸指)。指揮組向上級建議直航甘泉,較之永興中轉方案,該航線可節省23小時。
16日下午14時,艦隊轉來總參指示:獵潛艇先到永興待命,啟航時間報廣州軍區,越快越好!並囑咐遇敵注意說理鬥爭,堅持三不原則(不主動惹事,不先打第一槍,不能吃虧)。指揮組立即報廣州軍區預計17時啟航,次日8時到。
這裏要介紹一下當時我軍的指揮層次,南海艦隊是兵團級別,因此指揮鏈由高到低依次為中央軍委(總參)-廣州軍區-南海艦隊-榆林基地(海指、岸指),以當時的技術條件,這個係統存在層次太多、反應速度慢的缺點,因此隨著事態的發展,廣州軍區甚至總參多次跨過艦隊一級,直接對海指越級指揮。
271編隊緊急備航時,海南軍區來電要求幫運7卡車物資給上島民兵用,海指命令物資全上274艇,留271應付意外。物資搬運速度很慢,17時已過,才裝好一半,艇上官兵急得直跺腳,從榆林到永興航線上,有處暗礁名叫北島鬼礁,是出名的夜老虎,白天通過問題不大,但入夜後,光線缺乏,通過困難大大增加,這正是編隊要急著出發的原因。
19時,總參副參謀長向仲華來電話詢問,得知出航拖延,電話那頭立馬火了:走!立即走!裝多少算多少,裝不上不管了!晚19時,已是黃昏,在碼頭上陸海軍士兵的注視下,271編隊拉響汽笛,加速往外海駛去,約半小時後,編隊轉入西沙航線,此時天已全黑。
271、274兩艇新換了大量設備,未及試航,人機磨合也未進行,好在艇上老兵多,駕輕就熟,人機均很快進入狀態,各部門很快展開戰位訓練。戰位上熱火朝天,271指揮室裏卻一片凝重,鬼礁沒過,誰也放鬆不下來。榆林基地就這麽2個小船,萬一閃失就壞大事了。陸上導航站可以導航60海裏,但鬼礁已經超出這個範圍,編隊嚴格保持靜默航行,能依靠的隻有自身有限的探測儀器和水手的經驗了。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編隊航行近5個小時,到午夜時分仍然沒有發現暗礁區跡象--編隊偏航了。東北季風下,風壓流壓使編隊真實航向偏到了預定航向南麵。陰錯陽差之下,鬼礁就這麽繞過去了,很快淩晨天亮,編隊迅速修正航向,於17日上午10時到達永興島,比預想慢了1個多小時。
永興島碼頭雖未完工,但靠個百噸小船不成問題。271兩艇慢速進港,關掉電台,縱列停在西漁運輸船705號尾後。按當時海軍操典,艦艇到港後,應關閉電台,以免不必要消耗,一應通聯工作改由碼頭轉接。
靠岸不久,編隊接到指示,海指直接受廣州軍區指揮,但由於海指沒有廣州軍區呼號、密碼、波長,無法直接通話,隻能繼續經艦隊轉送信息。
永興的情況也不令人滿意,島上有西沙巡防區工作組、西沙工程指揮部、西沙工委、革委、人武部等8個團級單位,共千餘人。但除了漁民帶回的消息,他們對前線的情況也一無所知,而且準備工作也不充分。各單位由於是平級因此誰也不管誰。軍隊裏有這麽個規矩,無隸屬關係單位相遇,則聽從級別最大者領導。榆林基地是軍級單位,魏鳴森自然成了永興島的最高指揮官,他迅速把島上各單位組織起來,溝通情況,劃分防區,分配任務。這對於久曆行伍,做過貴州城防司令的老陸軍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17日下午14時,廣州軍區命令:帶武裝民兵2排,立即啟航,到甘泉、晉卿海區巡邏觀察。永興島此時已備便1排,魏立即下令民兵攜1個月糧食,帶武器輜重上274艇,最晚15時出發,務必天黑前趕到永樂。6604型獵潛艇隻有導航雷達1部,艇上主要觀測手段仍是光學儀器,如果天黑前無法到達,我編隊不僅無法判明敵情,更將暴露在敵先進的探測設備下,處於極端被動境地。永興永樂相距50海裏左右,271編隊即便全速也要3個小時才能到,冬季南海日落大約在18-19時間,因此15時成了啟航的最後時限。
民兵物資上船期間,海指接到軍委葉帥指示:既然鬥爭開始了,要加強值班,提高警惕,做好工作。魏隨即宣布編隊和永興島正式轉入戰時,準備作戰。得此消息,戰士們群情激昂,碼頭上口號聲此起彼伏。
近15時,民兵、物資全部裝運完畢,274艇小,物資從艙室一直堆到甲板上,用繩索捆牢,連炮位上都捆上了物資。271仍然保持輕裝以應付意外。
15時整,271兩艇依次離開碼頭,在柴油機的咆哮聲中,加到最大航速,向永樂海域駛去。航渡期間,271高音喇叭裏不停傳出各部門的挑戰書、決心書。戰士們熱切求戰,全艇戰鬥氣氛濃烈。聽著戰士們激昂的聲音,魏鳴森一直緊鎖的眉頭稍稍有些舒展,此時他心裏還有個大問題,永樂沒有碼頭,271、274又未裝小艇,民兵如何上島成了大問題,然而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解決一步了。
你是何艦?——敵4號驅逐艦
17日17時50分,編隊進入永樂海區,2艇編隊這一路順風順浪居然跑出了17節的高速!此時太陽已經西斜,接近水天線,海麵浮金萬傾,空中無雲,視野極佳。
17時55分,了望發現西方8海裏處有大型軍艦1艘。編隊立即關閉左右2車,減速觀察,1分鍾後,觀測長再報,羚羊礁西南有我漁船2艘正向西南航行,大型軍艦隔在島礁與漁船間時走時停,阻隔漁船行動,琛航島上有人對編隊揮舞國旗!
大型軍艦必是敵艦無疑,我編隊立即全速抵進,一為保護漁民,二則近距離偵察敵艦,要摸摸敵人的底。
發動機低沉咆哮一瞬轉成了可怖的怒吼,2艘艇艇首激起巨大的浪頭,拖著長長的尾跡,朝敵艦狂奔而去。遠海上,有浪就是4級,271艇激起的巨浪甚至打到了駕駛台上。即便在8海裏之外,這個場景仍然極具震撼。
敵艦不再理會漁船,發出燈光信號:你是何艦?等待1分鍾不見回答,立即起錨,不待錨頭出水,便轉向,開始背對我行駛。
我艇收到敵信號後,毫不減速,同時回答: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海軍艦艇,在此巡邏,立即離開我領海!271艇信號兵不通英文,隻能對照手冊逐詞湊發,結果領海一詞發出時,我艇已衝至敵艦2鏈處!魏立命減速,駭人巨浪霎時平複,271從浪裏鑽出,艦橋上官兵抹去臉上海水,開始分工紀錄敵艦設備。
敵艦舷號為4,係南越海軍主力,原美海軍薩維奇級護航驅逐艦,排水量1590噸。按正常次序,艦艇應待錨完全離開水麵,再做動作,4號艦剛才的舉動明顯是慌了手腳。堂堂驅逐艦居然有如此表現,莫非這是敵人的疑兵計?魏鳴森在艦橋上望著遠去的敵艦,若有所思。
18時30分,敵艦遠遠地在珊瑚錨地開始下錨,並發來信號:我們是在越南共和國領海內巡邏,你船離開我領海。看來越軍戰鬥意誌不過如此,魏鳴森微微一笑,令信號兵回複:自古以來西沙就是中國的領土,這是不可否認的,你立即離開。之後不再理會敵艦,轉頭去看漁船,忽然眼前一亮!舢板!
我漁船402、407每船船尾都拖帶了10餘條舢板,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魏大喜過望,命271艇以高音喇叭朝407喊話:同我們一起到晉卿島開會,停車!無奈風大浪響,又加上機器噪聲,高音喇叭完全失效,信號兵在407上看到信號燈,於是發出燈光信號,漁船仍無反應。此時天已轉黑,不得已,271編隊隻好轉舵返回晉卿島,並向407打手勢,希望漁船跟行。看到編隊轉舵,407輪也轉舵向東,跟著402朝琛航去了。水兵們大聲呼喊揮手,卻眼見著漁船和編隊越行越遠,既莫名其妙又無可奈何。
18時47分,編隊停妥,274艇詢問:民兵如何上岸?魏手持對講機,沒有回答,沉默片刻,向信號員下令再給漁船發次信號。夜裏浪大,若獵潛艇硬靠上漁船,很可能會使漁船受損,發生意外,而且271兩艇沒有小艇可用。因此燈光信號成了唯一選擇。信號員給漁船發出燈光信號:你到我附近拋錨。信號發出,如同被黑夜吞噬,一去不回。20分鍾過去了,漁船仍未回答,信號員快要放棄希望了,突然,漁船方向亮起信號:明白!
20時30分,漁船小艇載著南漁公司革委會副主任張秉林來到271艇,他是402、407船隊的負責人,部隊轉業幹部,戰鬥經驗豐富,和魏是老相識了。一見麵,魏鳴森就問:我給你發信號,你有信號燈,為什麽不給我回啊?張嘿地一聲一拍大腿:我一個船上一個信號員,一個會發一個會收,他倆不到一塊,沒法給你回啊......聽聞此言,艙室裏一片大笑。
簡短部署後,21時25分,漁民水手駕10餘艘舢板,靠在274兩舷,開始卸人卸物,轉運上晉卿島,民兵一上島立即開始構築工事陣地。同時,編隊以雷達觀察敵艦動向,6604上的705型導航雷達作用距離20海裏,由於技術陳舊,連續工作半小時,磁控管就會過熱,必須停機半小時才能再開機。271兩艇隻能輪流開機,保證持續監視。
此時永樂群島東三島(珊瑚、甘泉、金銀)由南越控製,西三島(晉卿、琛航、廣金)基本為我方掌控。琛航島上設有南漁海產加工廠一座。
行伍出身的張秉林深知情報的重要性,在編隊到達之前,他就已帶領2條漁船開始前敵偵察,發現東三島隻有珊瑚、金銀有工事、駐軍,大約70~80人,看起來都不是能打仗的兵。而敵艦艇除了4號,還有一條大艦16號。漁民的情報為海指決策提供了巨大幫助,毫不誇張地講,隻憑前敵偵察和協運民兵2條,就足夠給他們記個頭功了。
22時42分,海指催促274加快轉運民兵,並下令2艇各留1副炮值班,全員睡覺不得脫衣。17日這一夜,是我編隊戰鬥力的穀底,274艇轉運物資無法作戰,且我軍雷達性能不足,如果敵人半渡而擊,隻憑271一艇無論如何也無法擊退2艘大艦的進攻,還好上蒼給了越南人精良的裝備,卻拿走了他們的勇氣與膽識。
18日1時許,海指再次詢問轉運情況,274回答:3時前可卸完,2時38分,魏第三次詢問274艇,得報:全部登陸完畢!由於海陸軍電台不通,編隊派一名信號員隨同民兵上島,以燈光信號相互通聯。
3時整,岸指通報:南越準備於拂曉前強登晉卿!海指立即給晉卿發信號,要求民兵加強巡邏準備戰鬥。3時12分,271雷達發現,原本與4號泊於一處的敵16號艦,開始向西航行,不久從雷達上消失。4號艦未行動,仍距我錨地65鏈。
16號西去,很可能是要先避開我雷達視線,再繞永樂群島北側或南側航線,至晉卿東岸實施登陸。南北2航線長度均約35海裏,以其航速15節計,拂曉前可以到達,此推斷與岸指通報相吻合。若如此,敵4號一定會牽製我編隊,待16號放艇完畢,再前後夾擊,我處境將極端被動。
力爭主動,力避被動這是我軍一條根本準則,隻有爭得主動,贏得戰場自由才能贏得戰鬥。
根據敵人行動,海指決定執行擊肋拳收戰術,下令274艇慢速逼近,至4號舷下,4號幹舷高於274艇,舷下是其射擊盲區,而在此處我274艇則可以充分發揚火力。4號是其指揮艦,指揮艦被頂住,16號能不管不顧?它真要不管,4號也不讓啊。
或許是輕敵,或許是疏忽,敵4號艦一直毫無反應,直到274進至距其1鏈處,才如夢初醒,突然打開全艇燈光,並以全部信號燈探照燈集中照射274,274甲板各處頓時亮如白晝。敵發信號要我艇離開,274不予理睬,與4號保持住距離,開始就地機動。
半小時過去了,4號見無法逼走274,隻好收起燈光,打開綠色航行燈,轉向朝珊瑚駛去,274艇則沿中間警戒線我方一側巡邏。
18日6時,16號艦又出現在雷達屏幕上,自珊瑚以西航行至甘泉錨地漂泊,距271艇60鏈。16號回來後,4號艦返回中間線西線,與274艇對峙同航線折返巡邏。不久敵16號也來到中間線西側,與4號一南一北就地漂泊,271立即迎上來,形成二對二局麵,此時海指又接到敵情通報,稱越大艦3艘正向西沙航渡。
媽的,來呀!--407漁民
敵眾我寡,長久對峙必然於我方不利。這時我方船隻隻剩2條漁船及17日夜趕來的西漁705號運輸船,她運來了第二個民兵排,正在402協助下向琛航、廣金轉運。海指遂令407輪立即到甘泉臥底,這樣既可偵察敵後情況,又可迫敵分兵攔截漁船,從而打破二對二的局麵,爭取戰場主動。
7時30分,敵人察覺到407輪意圖,16號啟航前來攔截。與此同時,榆林基地碼頭上,396、389號掃雷艦編隊正緩緩離開碼頭,向永樂海域航去,她們的任務是為上島民兵補充淡水。
8時30分,407輪行至羚羊礁東北,被16號攔住,274立即上前支援漁船,271留原地與4號繼續對峙。接下來的5個小時裏,407號利用淺水區與敵周旋,16號3次前來攔截無果,又3次退回。近2000噸的大艦居然奈何不了1條漁船,越軍戰鬥意誌和戰鬥能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4號見此情況,隻得撇下中間線,朝407駛來,此刻4號的指揮官想必正在破口大罵僚艦。近2000噸的驅逐艦如同一座小山朝407靠來。漁船的船身和駕駛樓被撞得嘎嘎作響。漁民衝口大罵不稍退避。一次衝靠無果,4號掉轉船身再次靠向407左舷,結果右錨錨爪撞破407駕駛樓,牢牢掛住窗框,動彈不得。越艦不斷喊話,並威脅開火。
漁民們紛紛跑回艙裏,越艦正要得意,忽然407上汽笛大作,漁民們身背自動步槍,又從艙裏跑了出來,把手榴彈、輕重機槍、高射機槍全部搬上甲板一字排開,進入戰位,有漁民仰頭大喊:媽的,來呀!越南人沒有還嘴,也不再喊話,南漁公司的漁民可不是普通漁民,他們往往有行伍經曆,並且每船都配發武器,據說這個傳統直到現在還有。漁船緊貼4號舷下,越艦上槍炮基本無法射擊,遠處271、274正嚴陣以待,而自己的僚艦竟然遠遠地停在了珊瑚島。
相持半小時後,4號艦炮口歸零,所謂炮口歸零就是火炮身管由瞄準狀態轉為上揚45°,意為友好,不會動武。隨後又掛出OD旗,表示其操縱失靈,衝靠實屬無意。407輪於是主動退車,放脫其錨,4號收好右錨,退回甘泉錨地。我271艇與407東回廣金西北錨地,274在廣金西北2~3海裏巡邏。407輪居然逼退了敵2艘驅逐艦,這回合文鬥下來,我軍士氣大振。4號艦上的美國洋員此刻不知是何心情,沮喪?惱火?還是預感不祥?
14時30分,274報告,甘泉西、金銀北發現大艦1艘,正往珊瑚行駛。該艦舷號為5,為南越陳平重號驅逐艦,與16號同級。它帶來了新的編隊指揮官,自此,南越艦隊旗艦改為5號,這一點我方無法察覺。在當時南越海軍裏,這2艘陳字號艦都是嫡係主力,其他舷號較大的艦隻則往往是旁係雜牌。嫡係與旁係之間的矛盾,從4號與16號配合脫節上可略察一二。
18時,黃昏又至,夕陽西下,海麵風浪不斷增大,連271、274都無法並排靠泊,18時16分,274報告,敵3艦自甘泉、珊瑚錨地排成三角隊形向我駛來,我編隊立即拉響戰鬥警報準備接敵。黃昏時分,即便對設備先進的越艦而言,也絕非選戰時機。越軍此舉應為武裝偵察,作此判斷,我編隊排出單縱隊,全速朝敵左翼5號艦逼近。同時對敵發出嚴重警告信號。敵先導16號艦收完信號,沒有回複。
10分鍾後,我編隊先頭271艇與16號幾乎平行。敵3艦突然齊打右舵,轉向180°慢速沿原路返回。我編隊也減速左轉,走之字航線,尾隨越16號漸進,雙方最近時僅距100米,槍炮相對,越艦官兵如同一群桔色的猴子縮在戰位上,任憑我軍以燈光信號、高音喇叭向其喊話還是拍照,他們都一言不發也無動作。
將越艦趕過中線後,我編隊返回晉卿錨地,研究下一步行動,此時編隊得知18日中午,獵潛艇74大隊281、282艇已抵達永興待命,大隊指揮員劉喜中。
行動時間19日6時25分!--南越總統阮文紹
從離開榆林起計,編隊已連續行動2天多,艇上柴油、淡水、主食均較充足,但機油、菜已不多,僅夠堅持2天左右。
入夜後,2艇逢整點半點打開步話機聯絡,並約定除非緊急情況,否則不用燈光。晉卿島上民兵已構築好戰壕、炮位、輕重機槍及單兵掩體若幹,完全做好了禦敵準備。
近20時,了望發現琛航方向有2個燈光信號,我編隊立即警覺起來,雷達開機測距,目標距編隊105鏈,莫非是敵艦偷襲?目標慢速接近,271看清其上有我識別信號,於是發燈光信號詢問,對方回答:我是10大隊。396編隊來了!當時我海軍電台係統,艦種各自有網,如果遇上不同艦種友艦,隻能通過燈光旗語信號或步話機聯係。
10大隊2條掃雷艦出廠最大航速10節,此時隻能跑到8節,再加上剛完成廠修,未經試航,能連續航行10餘小時趕到已屬不易。
2艦停妥後,海指通知其指揮員來271開會,不料396編隊隻有389號有小艇1艘,但已出故障無法使用。當夜浪大,大艦與小艇靠泊危險太大。無奈,海指隻能以步話機與其通話,通報情況,並要求嚴格燈火管製,保持雷達、步話機、電羅經打開,以備隨時啟航。
海指分析18日雙方對峙已達極限,再無回旋餘地,19日很可能一見麵就開打。於是向上級報告情況,並建議281編隊速來永樂作戰。
23時編隊收到軍委及廣州軍區長報,授權魏鳴森全權負責西沙前線對敵鬥爭,並明確鬥爭原則:任何情況下均不開第一槍,如越艦攻擊,我應堅決還擊。271艇上電台功率偏小,僅250瓦,信號小,聽取困難,需反複校對,一則短報都可能要收1個多小時。
就在我軍頻繁發報的同時,敵人也在緊張部署,21時左右,南海艦隊截獲1條重要電報,報頭為總統阮文紹複電海上旗艦陳平重!電文大致如下:
第一,收複越南領土琛航島;第二,總的方針是采取溫和路線,如中共開火,要立即還擊消滅他們,10號、16號負責跟蹤中共蘇式護衛艦(電文如此),4號、5號支援BH分隊登陸,消滅漁船和小船;第三,行動時間19日6時25分!
破譯完畢,連續熬夜,滿眼血絲的艦隊值班人員和通信兵急忙行動起來,將此消息通報各處,然而忙中出錯,漏掉了榆林岸指和海指。
18日子夜,敵10號護衛艦趕到甘泉錨地,此時兩軍艦艇噸位對比已達3∶1。
19日淩晨,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親自打電話到南海艦隊要求281編隊立即動身去戰區。許將軍脾氣大、說話急,艦隊通信兵一下子慌了,抓過電鍵立即開始給281發報,俗話說忙中出亂,這話一點不假,通信兵隻顧發報,卻忘記了281編隊靠岸後,會關閉電台,轉接碼頭。
這是中國,你們立即滾蛋!——396號掃雷艦
千裏之外的南海上,我軍2個編隊戰士們最後一次檢查武器,然後和衣而睡。271指揮室裏,魏鳴森坐在椅子上微閉雙目,他的住艙(艇長住艙)已經騰出來給通信組使用。艦艇搖晃得厲害,魏卻渾然不覺,他雖然是個秤砣,但卻從不暈船。從抗日戰爭一路打來,大場麵見得多了,緊張自然不至於,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對付敵人優勢兵力。兩軍對比懸殊,但並非毫無辦法,如果敵人一艦落單,我集中4艦吃掉它未嚐不是一種打法,但卻需要等到合適的時機......舷窗外,海麵上看不到一點燈火,海風仍勁,在這帶著鹹腥的呼嘯裏,新的一天即將來到。
天亮前,西漁705號又送來2個民兵排,在漁船的協助下,搶登廣金、琛航2島。
19日5時50分,了望發現敵艦4艘分為左右2群,從廣金西北和金銀、羚羊礁南,以蟹鉗形慢速向廣金、琛航合攏而來。271艇立即拉響戰鬥警報,緊急起錨!雷達開機測定,右側10號、16號群距我43鏈,左側4號、5號距我125鏈。
6時35分,魏鳴森站在駕駛台上,下令進入一級戰備,槍炮上膛,待命擊發。
6時45分,我軍4艦全速向較近的10號、16號衝去,力圖頂回敵艦,掩護民兵上島布防。6時57分,我編隊先頭艇距敵16號已不足2鏈,雙方炮口相對,氣氛驟然緊張,魏下令,各艦嚴格控製,不得走火。他很清楚,現在還不是開打的時候。
對峙1分鍾後,越艦開始退車,回到中間線西側。幾分鍾後,我方航速較慢的396編隊趕到,271編隊立即轉向東出晉卿航道,繞至廣金、琛航南麵,對付敵4號、5號。396編隊則留在原地,頂住10號、16號,敵艦向396發出信號:這裏是越南,你們立即離開。396回答:這是中國,你們立即滾蛋!
7時27分,271編隊目視發現敵4號在北,5號在南,於琛航南5~6鏈處漂泊。我艇仍保持臨戰狀態,高速插入敵2艦之間,距2艦各100米。各對一敵艦。這種態勢看似易被敵夾擊,實則不然,敵2艦距離過近,大中口徑炮若硬壓低炮口射擊,由於炮彈出膛後角度太小,很容易打成水漂擊中友艦。而我艇則可自由射擊毫無顧慮。
我艇停車開始漂泊後,發現敵小艇及橡皮艇已停在琛航島邊,意識到敵人已經登陸,遂向4號發出警告,4號不收。
接下來十幾分鍾裏,我民兵大顯神威,先以刺刀逼退琛航登島越軍,又反擊擊退登廣金越軍。我海上編隊與島上無法通聯,隻能憑目視判斷情況,海戰場上這個問題還不明顯,日後我奪島作戰時,海陸聯係不上的問題逐漸凸顯出來。
7時57分,敵4號、5號啟動發動機,開始對靠,企圖擠走我艇,我編隊先是按兵不動,待敵接近到距我50米時,我2艇先退車左轉,繼而右舵進車。停在5號舷外100米處,隔在海島與5號之間,形成二對一局麵,我方仍占主動,一退一進2個動作把獵潛艇的機動性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戰場北端,敵16號艦切入396編隊航線,與389發生碰撞,389左舷分羅經和部分艦橋受損,該編隊保持克製與敵拉開距離,繼續對峙。16號衝撞389後,我271編隊再次動車,轉至4號艦舷外漂泊,依舊保持二對一。我海指仍把4號當作越軍旗艦,因此努力尋機,意圖開戰時,能先集中攻擊4號。
在敵我8艦互相對峙時,在永興待命的281艇,開機調試電台,忽然發現艦隊正在緊急呼叫,催促281編隊參戰,該編隊立即行動向永樂趕來。至此艦隊已持續呼叫超過6個小時......9時4分,敵4號艦後甲板機槍突然鳴槍2發,射向不明,我編隊立即向敵發出警告:你首先射擊,我向你提出嚴重警告,一切後果由你負責!連發3遍,敵收到信號,未做回答。突然敵軍官一名從艙裏躥出,衝到開槍戰位,狠狠扇了機槍手幾個耳光,同時敵艦炮口歸零。隨後敵5號艦編隊開始動車向西南方向深水區退去。當時風浪大,深水區不利小艇作戰,海指遂下令編隊收回島內。越艦意外走火,使進攻的主動權交在我軍手裏,然而我方苦於兵力弱小,又隔島分散,隻得另擇戰機。
武鬆打狗--軍旅詩人張永枚
10時21分,越4號、5號艦展開進攻隊形,同時16號編隊也對396編隊展開進攻隊形,海指立即發出戰鬥警報,通令各艦占領陣位,準備戰鬥,隨後又補充命令,火炮射擊應多打單發、雙發,節製連發。我方火炮技術落後,完全人操,加之艇小,平台不穩,遠距連發命中率較難保證,反而浪費彈藥,而且海上補給困難,彈藥難以及時補充,所以快速短點射才是最好的打法。但這一命令並不容易執行,炮手一旦打急了,很容易下意識連發。
10時3分,島內海麵掠過一陣炸雷般的炮擊聲,396編隊四周立時騰起高大的各色水柱,越艦開火了!我軍各艦立即開炮還擊,並全速接敵。以盡快壓縮距離,發揚我方火力優勢,396編隊集中火力攻擊敵編隊後艦10號,271編隊則主要攻擊敵4號艦。敵人的打擊重點是我編隊後艦,在他們看來這是指揮艦該在的位置。
6604型獵潛艇及6610型掃雷艦駕駛台前設有裝甲指揮室,但由於該處視野狹小,難以統觀全局,因此我各艦指揮員均登上駕駛台指揮作戰,南越指揮員則是在裝甲指揮室中指揮。
開戰時,271編隊距敵2000餘米,剛開始衝鋒,274艇駕駛台就被敵40炮擊中,政委馮鬆柏、副長周錫通中彈犧牲,多人負傷。所幸副大隊長羅梅盛及艇長李祥福沒有受傷。10時24分,274艇煙幕筒又被擊中,但毫不減速,緊隨271艇,冒著敵強大火力,拖著煙幕猛插敵陣,從2000米一直打到幾十米。
我方的打擊重點為敵艦耳(通信天線)、眼(雷達)、嘴(指揮所)3處,並以小口徑炮掃射其艙麵,越艦人操炮術不及我軍,一旦炮瞄係統被毀,我軍將爭得極大優勢。
接敵過程中,274艇共被127毫米炮命中5發,76及40炮十數發,除主副炮、主輔機、磁羅經外,該艇其他係統全被打壞。操艇設備全部失靈,一時間,艦艇如脫韁野馬,失去控製,一度陷入5號編隊交叉火網,羅梅盛及時措置,與李祥福口頭接力傳令,以車代舵,開始全速退車,274艇立即停止狂奔,艇尾推起層層白浪,砸在後甲板上,艦艇震顫著向後退去。其前主炮把握戰機連續射擊,擊壞4號前76炮。
激戰中,271駕駛台後部信號旗櫃被1枚76炮彈命中,信號旗碎片亂飛,一名戰士當場犧牲,所幸海指無人受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抵進後,271編隊速射火力得到充分發揮,敵5號艦司令官中彈重傷,5號艦無心再戰,向外海退走。
此次戰鬥中,我方最得力武器就是271、274、389的85炮,然而遺憾的是,271主炮失修,多次故障,開戰22分鍾後,該炮複進機漏氣,無法抽殼,隻得停止射擊,共耗彈50發。
戰場另一端,389的85炮同樣發揮了巨大作用,開戰不久,該艦就中彈起火,燃起大火,後甲板37炮炮位甲板被洞穿,拖著烈焰389號努力跟上編隊,以85炮狠揍敵16號,16號被擊傷,退回珊瑚。396艦遂調轉炮口攻擊敵10號。396前甲板為雙37炮和1門25炮,雖然射擊凶猛,揮彈如雨,但威力偏弱,無法重傷敵艦。389艦帶著愈燃愈大的火團再次奮力前驅,以85炮戮力射擊,擊穿敵10號指揮室,斃敵艦長及以下觀通指揮人員數人。敵10號艦被重創,失去控製。於10時35分撞上389艦體後部,此時的389號也已操縱不靈,2艦脫開後不久,389又與10號兩舷擦撞,艦體後部被撞傷。
戰場北方,敵人的進攻已基本瓦解,396接海指命令,全速南下,與271編隊集中打擊4號,5分鍾急火近射後,4號艦吃不消了,一麵向5號求救,一麵向外海退走。5號返回戰場並向我開炮,我3艦立即放下4號,圍攻5號。
這時,魏鳴森在271上發現389艦艦首上翹,尾部下沉。後甲板過浪,濃煙滾滾,問其情況,389回答:火撲不滅,操縱失靈,後艙大量進水,要求救援。魏再問:能否自航去琛航登灘?答:可以。此時389號距琛航十餘海裏,396受命前往保駕。
11時整,5號艦再次被擊退,與4號一起駛出我方射程。向東行去。4分鍾後,越艦16號再返戰場,打算營救10號,我271、274、396三艦再次合力迎擊,剛一接火,16號掉頭就跑,自珊瑚航道向西退走。
原本喧囂的戰場,一下子靜了。島內海麵隻剩下10號艦在原地掙紮,我方徹底掌握了戰場優勢,但也付出不小的代價。274重傷尚能堅持戰鬥,389重傷於11時50分在漁民協助下搶灘成功,271、396均輕傷。彈藥消耗方麵,274主炮彈藥全部打光,271主炮故障,396彈藥消耗大半。要擊沉10號,隻能用獵潛艇上的火箭深彈了。火箭深彈有碰炸引信,不得已時可用於水麵攻擊。271、274艇官兵開始緊張準備深彈攻擊,仗打到這個地步,還不能算我方獲勝,以我方艦艇狀況和彈藥消耗情況,若敵殘艦堅決返回攻擊,鹿死誰手就很難說了。戰鬥的天平基本水平,誰能加上最後一塊砝碼,勝利必然會向誰傾斜。
11時32分,我軍的砝碼來了!281編隊駛入晉卿航道,271兩艇上一片歡騰!281編隊是2艘新型國產獵潛艇,艇上的雙57炮雖然口徑不大,但卻火力強勁,殺傷力大。10號鐵定完蛋了。
除了騰起濃煙的389號,島內海麵上幾乎看不出戰鬥的痕跡。271艇立即發出10號艦方位,要求281編隊抵近射擊,速戰速決。281編隊調好航向,加速朝10號艦衝來,10號上有人用武器向281方向胡亂射擊。
12時12分,281兩艇抵達10號右舷後方,距敵550米,順航向開始第一次衝擊,航速20節。戰士們快速送彈壓彈,4門57炮急速射1分28秒,敵艦射擊徹底被壓住,艦體及上層建築不斷中彈,燃起大火,但很快熄滅。281見狀由敵首前折返,距敵300米,速度減至15節,逆航向發起第二次衝擊,再集火射擊1分鍾,敵10號機艙中彈起火,完全喪失動力,艦體逐漸壓不住浪頭,水線下紅色部分不時露出水麵,此時281編隊57炮彈已消耗幾百發,開始裝填火箭深彈,做好兩手準備。同時掉轉航向,在敵右舷後方,距敵200米,慢速順航向發起第三次衝擊,第一群炮彈打出,10號水線下彈藥庫被命中起火爆炸,開始右傾緩慢下沉,當日下午14時52分,10號完全沉入水下,沉沒位置:東經111°35′48″,北緯16°25′06″。
此時已是農曆臘月二十五,癸醜年未過,這場耗時50餘分鍾的海戰成為了近代以來中華民族海軍史上首個對外戰爭的完勝。對於這場海戰的偉大意義,無論用何種詞語形容也不為過。與甲午和馬尾海戰相比,這次戰鬥距海岸線更遠,敵我力量更懸殊,而我方取得戰果卻更加輝煌。我們應該向在海戰中浴血奮戰的海軍將士獻上最崇高的敬意,永遠銘記這場偉大的戰鬥,銘記所有為中華民族海洋利益奮勇前行的勇士。
後記海戰後事態的發展,朋友們應該都很熟悉,限於篇幅,這裏不再多言。單挑幾件與海戰有關的事略作評說。
此次海戰我軍共犧牲官兵20餘名,其中多數是389艦員。敵方傷亡情況不詳,但可以肯定的是海戰中我軍沒有抓獲一名俘虜。外電據此妄言我軍射殺10號落水者。10號沉沒之前確放下2條橡皮艇逃離戰場,但當時敵情不明朗,我編隊急於收攏禦敵,281編隊完成第三次衝擊後,立即朝271靠攏過來,沒有理會這些逃敵,且我方大小槍炮彈藥消耗很大,補給困難,海指再三命令節省彈藥。281編隊自然不肯多做無謂浪費。所以射擊敵落水者一說純係誹謗。
海戰後,我方增援艦艇大增,後勤補給出現緊張,好在守著漁船,各種海鮮敞開供應,幾天下來,全編隊居然消耗冰鮮魚20餘噸。
南海艦隊曾派一大型運輸船向前方運油料,不料該船航線不熟,在鬼礁擱淺,按操典應放油浮起,該船向上級請示,得到回複:放油就槍斃!南海地區海軍各型艦艇均使用同號柴油,最後改派榆林基地潛艇,半潛狀態(指揮台圍殼出水)向前方緊急補給,創造了海戰史上的奇聞。
戰後,著名軍旅詩人張永枚等來榆林基地慰問,有戰士問是否會寫部海戰的劇,張永枚答到:咱們這次打的是狗,寫武鬆打狗沒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