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小時候的美味,奶奶做的年糕,酒釀,外婆做的早飯,綠波廊的眉毛酥,城隍廟的鮮肉月餅,喬家柵的麻球,等等.現在看來都是簡單的吃食.
奶奶做的年糕是糯米年糕,很緊實很重,每次有親戚來奶奶都會讓他們帶一些來,因為奶奶知道我最喜歡吃這個。在奶奶家的時候,早上熬粥,奶奶會切一些年糕放在粥裏。等粥好了,年糕也已經軟和了。吃起來軟糯而不爛,全是米香。我吃完了,奶奶還會在鍋裏找年糕,加在我碗裏。有時也會煎著吃,粘著糖,外麵又香又脆,裏麵糯糯的。兩種吃法我都喜歡.
奶奶做的酒釀甜極了,放在一塵不染的碗櫃裏。我一到奶奶家就要求吃酒釀,奶奶就舀上滿滿一碗,讓我吃個夠。南方的酒釀是不醉人的,隻有微微的酒味.也有小販挑著擔子賣,吆喝著"桂花~~~甜酒釀".買一小碗,也可以解解饞.後來吃不到奶奶做的酒釀,也買不到了,好久好久的時間隻能想念著.直到有一天,發現了超市裏有上海甜酒藥賣.自己學著做,提心吊膽地等了三天,不敢開蓋看.第三天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打開,沒有長白毛.中間的小坑裏也出了酒.挖了一口,哇,是甜的,居然挺像樣的,連我自己也開始佩服自己了。
外婆家的早飯其實是很清淡的。外婆總是很早起床,弄堂裏還亮著路燈,昏昏暗暗的。早飯是剛熬的白粥,裏麵埋著剛煮好的白煮蛋,蛋黃還有點軟,配上脆脆的小醬瓜。可能就是這樣讓我喜歡上白粥的吧。有時候外公會買回來剛出鍋的生煎包子,或者香噴噴的羌餅。可是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埋著白煮蛋的白粥,自己家一般隻有泡飯吃,媽媽不會起那麽早來熬粥.
眉毛酥是讓我驚豔的記憶。有一次在綠波廊吃喜酒,已經吃到尾聲,眉毛酥才姍姍上場。夾起來輕輕咬一口,是剛出爐的,外麵鬆熱酥脆,裏麵鮮香軟綿,餡是什麽已經忘了。隻記得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盤眉毛酥已經全消失了,隻能像吞了人參果的豬八戒,舔著嘴邊的碎屑回味。。。出了綠波廊,晚上的城隍廟沒有遊人了,安安靜靜的.九曲橋上隻有幾盞路燈,照著幽幽的水,還能看見紅鯉魚們在遊蕩.真是難得的清靜.
城隍廟的鮮肉月餅,第一次是過年的時候吃的.奇怪過年的時候怎麽吃月餅了.在外公家的亭子間裏,正在翻餅幹筒,忽然有大人拿月餅來吃.喜出望外.鮮肉月餅是酥皮的,現烘的,還是熱的.裏麵是鹹鮮的肉餡.長大了自己逛街,路上看見有人排長隊,烤爐裏飄出一陣陣的香味,就知道是等老大房的鮮肉月餅出爐.趕緊也排上,等啊等,最要命的是前麵幾個阿姨是拿著鋼精鍋來的.眼看著月餅迅速減少,隻能期盼留下一個給我.老大房的鮮肉月餅也是不錯的,才出爐滾燙的,拿個牛皮紙袋裝著,一邊逛街一邊吃.
喬家柵的麻球總是媽媽帶我們去吃的,也是要排隊.那麻球很大,外麵炸得金黃酥脆,裏麵包著豆沙,香甜的組合.喜歡吃豆沙餡的東西,可能是媽媽的遺傳吧.每次經過老西門的喬家柵,都會去吃.不過那是小時候了,現在再去,看見這麽大的麻球,已經不敢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