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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方舟子起訴崔永元,我真的覺得這兩位打架打的不值,老方太“科普”,小崔太“實說”,二者都從自己的情感出發來看待一個本身就爭議很大的題目:轉基因。你們爭論就爭吧,就事論事,反正這事兒也沒權威的科學結論,可倆人咋就咯噔一下轉下三路了呢?轉基因“轉”成了拿誣告、詐騙說事兒,還相互問候對方父母。兩個原本人們心目中的偶像就這樣轟然倒下。
哎,打吧,咱站在城門觀風景。
好在轉基因是一個“事”,無傷大雅,而我們在看待一個人的時候,若把自己的感情色彩加在裏麵,往往就對此人愛屋及烏,或恨屋及烏,缺乏了公道。
這兩天討論老舍,我自然想到了郭沫若。我覺得,郭、舒二人的差別或許隻在一個自殺了,一個沒有,如果你腦袋裏先是對郭有了厭惡的情感,那麽郭沫若就是獻媚的無恥的奴才;而如果你認為老舍是文革的受害者,先有了同情心,那麽老舍就是文革殘暴的見證人,值得懷念,值得同情。況且這麽一來,批判文革又有了一個強有力的武器。
其實,老舍的獻媚和郭沫若比起來又差多少呢?被老舍陷害的無辜的人又有多少?!
老舍一跳,死了。當然沒有文革老舍不會死。死了,也解脫了。但你有沒有想到,郭沫若的兩個兒子在文革中被害致死,這對於一個花甲老人是多麽大的打擊?郭沫若晚年整天用毛筆抄寫兒子的日記,承受這樣的痛,倒不如一死了之。痛不欲生,不過如此。從這個意義上說,郭沫若不也是文革的受害者嗎?誰又感肯定郭沫若獻媚就一定是心甘情願做奴才呢?
知識分子裏固然有老舍和郭沫若,也有陳寅恪與梁漱溟。他們的人格與秉性也是“基因”決定的嗎?“基因”會轉變嗎?
作為旁觀者,我們為什麽一方麵能理解老舍的言不由衷,“不撒謊活不下去”,為什麽同時對郭沫若又橫眉冷對呢?難道我們堅信自己就一定正確嗎?特同意水寧網友的一句話,我們往往因為認定自己的正確而愚蠢。大概這也是我們的基因。
人的基因裏都有自己的情感和偏見,這基因一旦用來看待曆史和曆史人物難免產生雙重標準。當然,媒體對個人觀點的形成影響也很大。這不,曼德拉一死,全世界的媒體都一致把他捧到“偉人”的高度,可不久我們就聽到不同的聲音……。
如果你的基因決定了你喜歡武俠,那金庸就是一位大俠。像我這等對武俠並不敢冒的人覺得大俠也是人,85歲的大俠也要當作協的名譽副主席,也要去杭州買別墅,去浙大領個烏紗帽,發表一通演說:“我們新聞工作者的首要任務,同解放軍一樣,也是聽黨與政府的指揮,團結全國人民,保衛國家人民……”
金大俠的父親是被解放軍處決的呀,這殺父之仇就在大俠與各屆最高領導人握手言歡時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大俠風範!
基因“轉”了。基因也會往好的一麵轉。看到當年的宋要武站出來為文革打死校長道歉了,拍手!希望更多的“宋要武”站出來。可是又聽到不同的聲音:“宋彬彬的道歉是一場騙取眼淚和掌聲的廉價表演”。
宋彬彬們到底該怎麽做呢?
人的思想是千變萬化的,基因如此。
好在我們的社會進步了,如果現在再來一個什麽“掀起抵製轉基因的新高潮”、“徹底揭發老舍在文革中的醜行”、“打倒資產階級反動文人查良鏞”之類的群眾運動,咱革命小將的基因就要蠢蠢欲動了。
腦子裏總在想那句話:“中國封建貴族設專人飼養蟋蟀,並且以蟋蟀之間互相殘忍的惡鬥死咬,來解悶取樂。”
為啥就是蟋蟀呢?咋不養螞蚱,不養蟈蟈呢?養蟋蟀取樂的貴族不在了,可蟋蟀還在。秋天的傍晚,還能聽到一兩聲吱吱的磨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