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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漫長的五千年曆史,教育一直貫穿其中。探討中國教育的得失,必定要從曆史的角度加以剖析,這無疑將是一個大得不能再大的題目,網上碼字,隻能略述一二。
首先,簡單地將中國教育概括為“歧途”或把中國教育史以49年為界分割開來評論,是不負責任武斷的做法,中國教育之路,充滿艱難坎坷,有正道,也有歧途。
中國教育史,從有文字記載的來看,可以追溯到上古。舜時設庠為教,七歲入下庠,庶老為師,十五歲入上庠,國老為師。到了先秦則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春秋時期,孔子開啟了私學教育之先河。
無疑,從“製度”層麵和教育設施的“硬件”上看,此時中國教育無疑是走在領先世界的正途之上的。
春秋戰國時期,百花齊放,教育的繁榮也是毋庸置疑的。可惜的是,孔夫子的私立學校規模越來越大,老先生對同行有很不感冒,來了一個競爭對手少正卯將孔門“三盈三虛”,老先生幹脆將人家的腦袋砍下來了(當然此事可以爭議)。
孔夫子告誡後生們: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 非禮勿言 非禮勿動。後生們也“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這就難怪孔夫子和同時期的蘇格拉底比起來要差了好幾個層次,孔門也沒有出現柏拉圖、亞裏斯多德這樣的學生,中國也沒有人敢說出“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這樣的名言。
其中的根本原因在於,蘇格拉底的教育方法是辯論型的,他鼓勵學生提問質疑,而孔子希望學生接受和服從,不喜歡學生提出疑問,不願意進行辯論——“學於孔子,不能極問”(王充)。比如當學生子路提問:“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孔子不懈作出解釋,而是訓斥子路,說自己最恨的就是那些善辯的人:“是故惡其佞者!”——師生間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還有,蘇格拉底認為美德是知識,而知識是通過辯論和說理獲得的。孔子的思想裏,“德”是至高無上的,“孝”又是“德之始也”。至於辯論和說理是與“德”對立的——“巧言亂德”。
至此,我們可以看到,孔子為中國教育開啟了私學之先河,但也將中國教育思想引入了歧途。可謂成也夫子,敗也夫子。
到了秦始皇哪裏,我們就不必多說了,秦始皇實行嚴酷的專製統治,取消並禁止私學,焚書坑儒,知識階層“以吏為師,以法為教”,本來已經誤入歧途的教育更是雪上加霜。
漢代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使得漢武帝把儒家典籍《詩》《書》《易》《禮》《春秋》拔高到“經”的地位,取消其它各家傳記博士,隻設儒家五博士,漢代的“教育方針”就成了“獨尊儒術”。
隋代,雖然當時的教育思想沒有本質的進步,但是科舉製度的出現,對後來中國教育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和重大的意義。
唐朝是中國曆史上的一個鼎盛時期,教育亦受其益。
唐高祖繼承了隋代的教育製度,在國子監之外又設立弘文館、崇文館兩所貴族式學校, 地方也設立州學、縣學。唐代教育科目繁多, 教材豐富,還有大量的“國學行用”類書籍。當時,學生的來源不分貴賤,唯才是舉,一反魏晉時期唯出身的陋習。
科舉製在唐代得到完善,武則天還創設了武舉,文物並重。唐朝後期,韓愈更是提出了因才施教的理念,使得唐朝教育發展成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教育體係,周邊國家如高麗,新羅,日本等都派遣了留學生或僧人來唐, 既是一個有力的證明。
宋代,中國的教育又走了一個彎路,“重文輕武”的“國策”將武將兵權解除,朝廷重用儒臣,實行儒臣執政、以文代武。宋太宗則提倡“用文德禮治”,“遵周孔之禮”,主張以儒學為修身之道,同時加強了佛道思想的作用。
宋代的教育思想基本上是以王安石的“學以致用”,也就是為國家政治服務為主,當然陳亮等人也主張教育就是為了謀取功名,建功立業。程朱理學的興起,使得“明天理,滅人欲”占據了教育的主導地位,人性遭到壓抑,中國人人性的自由和創造力被扼殺無疑。這一時期,《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這樣的經典是“教育部統一教材”。
元代中國教育每況愈下,元代中國本質上是一個“亡國”的過程,教育也受“外族”壓製。元朝曾一度取消科舉,特別強調蒙古法和蒙古教育,造成日趨嚴重的種族對立,促生了農民暴動,最終再次亡國。
明代的教育,在朱元璋的重視下,曾一度得到恢複和發展,但是,明代的科舉提倡程朱理學,以“四書”、“五經”作為科舉取士的唯一教材。在作文模式上,規定必須使用八股文,字數也有限製,內容不能自由發揮,這無疑讓中國的教育,尤其是中國人的思想受到進一步的壓製。
清代前期的教育基本上延續了明朝,沒有太大的變化,直到19世紀中葉,隨著天主教會與基督教會進入中國,教會學校開始在中國出現,這不但給中國的教育注入了新鮮血液,同時也結束了中國女子與校門無緣的曆史。中國古老的教育體係裏,終於刮進一絲清新的春風。
洋務運動的興起,開啟了中國近代曆史上教育改革的序幕。此後,各式西式學堂相繼建立,更有同文館、天津水師學堂、上海方言館、京師大學堂這樣的“官學”讓中國人有機會 “睜眼看世界”。
同治十年,清政府向美國派遣第一批留學幼童,“學習軍政、船政、步算、製造諸學”,從此,中國有了越來越多的詹天佑。
可以說,中國的“改革開放”起始於清代教育的開放,清代的教育,從思想變革的角度看,是中國教育史上的一個高峰。教育真乃立國之本。
民國的教育,其實無需多言,本人極其反對將民國教育讚美得天花亂墜,什麽人才輩出,“大師”如滿天繁星。
民國的教育,無非是繼承了清代改革開放的碩果,隻要看看那些大學和大師們,哪個不是曆史遺留下來的果實,有誰不是當年留洋歸來的“海龜”——就連腦後拖著辮子,滿腹經綸的辜鴻銘,在某些人眼裏也是“一個黃香蕉”!
國民黨唯一作的好事是沒有再次閉關自守,而是順應自然,向美國靠攏。至於國民黨自身在教育理論和體係上的貢獻,基本不值一提。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又一次經曆了一次巨大的動蕩,教育也首當其衝。
公平的說,在教育上共產黨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50年代大規模的掃盲運動,使得中國普通老百姓的文化水準有了一個質的變化,讀書識字已不再是有錢人的特權。
當然,本人也認為,簡化漢字和漢語拚音的實施,也促進了漢語的發展,促進了漢語走向世界。
毋庸避諱,上山下鄉,文化大革命等群眾運動對全中國各個領域,包括教育都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創傷,整個國家都“誤入歧途”,這就不僅僅是教育的問題了。
77年恢複高考,揭開了中國教育再次撥亂反正的序幕,“科學的春天”、“四個現代化”讓國人興奮不已,當時整個教育界的確有一股朝氣蓬勃的欣欣景象。迷途知返,正道似乎就在眼前。然而人間正道總滄桑,現如今,中國教育的真實麵目已越來越清晰的展現在世人麵前:“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學”,刻板機械,死記硬背,思想禁錮,功利至上的舊傳統又死灰複燃。
這一切原因何在?我已闡述得太多了,今天打住。
總結一下,中國教育的正道也好,歧途也罷,都不應該僅僅套上“共產黨”這個標簽來觀察。重複一個老調調:中國的問題,是曆史的問題,文化的問題,你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