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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已經下線多時了,今天我也來湊個熱鬧,借色戒的名字談談電影名稱的翻譯。
“Lust·Caution”是《色戒》的官方英語翻譯,可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地道的英語電影名稱。“Lust”淫欲,用在根據《金瓶梅》改編的電影上還說得過去“Caution” 更是謬之千裏——“戒”字在漢語裏指“防備”、“戒除”或是佛教中的戒律。易先生,王佳芝從“色”到“戒”,是告訴人們要“防備”還是“戒除”什麽或是跨入佛門尋求什麽,這“戒”字裏麵的玄機似乎沒有一個英文單詞能夠表現得出來。“caution”難道隻是讓人們小心,或是警告人們不要陷入淫欲不可自拔?
好的翻譯是把原文的內涵和外延完全移注到另一種語言中去,使得譯文語言所屬國家的人們能夠清醒地領悟,強烈地感受,正像使用原作語言的人們所領悟、所感受的一樣。電影既是一門藝術,同時又帶有濃厚的商業性。電影片名所起的引導提示自然不可小覷。我國著名影視翻譯界學者錢紹昌教授撰文指出:“翻譯界對影視翻譯的重視遠不如文學翻譯。”而這“與影視翻譯的社會作用不相稱。這一現象亟應引起翻譯界的注意。”
回顧中國電影翻譯的曆史,我們不難發現許多膾炙人口的優秀譯名。總體來說,從外文譯成漢語的片名要遠勝於漢語片名的英譯,可見翻譯者對譯文所屬國的語言文字包括曆史文化習俗的掌握至關重要。
英美片名若是名詞或偏正詞組,比較容易一一對應地翻譯出來,比如《教父》(The Godfather),《辛德勒的名單》(Schindler’s List),《桂河大橋》(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但有些名詞對於中國觀眾十分陌生,而且幹巴巴的名詞也很難勾起人觀看的欲望。可以設想一下《魂斷藍橋》和《廊橋遺夢》按照英文直譯成《滑鐵盧橋》和《麥迪遜橋》,那片中永恒持久的美感會失色多少?
本人覺得,最為經典的翻譯莫過於英國電影“Red Shoes”。最初該電影被譯成“紅舞鞋”,好像無可厚非。80年代後期,改譯為《紅菱豔》。“紅菱豔”把那雙纖巧的紅舞鞋比作了中國觀眾婦孺皆知的紅菱,特別是那兩隻彎彎的紅菱角,猶如中國古代女子的三寸金蓮,凝聚了多少女子的血和淚!因此,《紅菱豔》這一片名揭示了片中舞女的豔麗與薄命。
相比之下,中文電影片名的英譯卻往往匪夷所思。不知道是譯者對影片主題的理解欠透徹,還是缺乏基本的英語語言文化修養,以致許多原影片的立意蕩然無存。陳凱歌的《霸王別姬》被譯成“再見了,我的小老婆”——“Farewell My Concubine”,它看似忠實了原文,但是,該片主題根本就沒有涉及原來的典故,它實質上是借傳統京劇文化展現了一個為戲而生,為情而死, “人生如戲”的淒美的愛情故事,同時也反映了一段沉重的曆史,以及衰敗文明的最後呻吟,更有對同性戀與雙性戀問題的探討。一個膚淺的直譯 “Farewell to My Concubine”怎能涵蓋如此複雜而微妙的人文內涵?類似的國產片膚淺的翻譯不勝枚舉:
《劉三姐》: “Third Sister Liu”( 第三個劉姐姐)
《三國演義》: “Romance of Three Kingdoms”( 三個王國的羅曼史 )
《水滸傳》: “All Men are Brothers”( 四海之內皆兄弟)
《回家過年》:“Seventeen Years”(十七年)
《東邪西毒》:“Ashes of Time”(時間的灰燼)
《甲方乙方》:“Dream Factory”(夢工廠)
《烈火金剛》:“Steel Meets Fire”(鋼遇上了火)
《花樣年華》:“In the Mood for Love”(在愛的情緒中)
最惡心,最歪曲大獎:
《唐伯虎點秋香》:“Flirting Scholar”(正在調情的學者)唐兄伯虎冤枉啊!
說了半天,《色·戒》到底怎麽翻譯好呢?以我之見,這部電影不是單純的以性說性,更和愛國汗/奸搭不上界,倒是可以看出不少人的本能和欲望。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名字可以用嗎?——“Basic Instinct”!
可惜,人家Paul Verhoeven (該片導演) 已搶先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