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風雅 一幅字掛
作者 覃
書到用時方恨少,
事非經過不知難。
----陸遊
兩千年的時候,過春節。跟家人一起逛著名的鼓樓一條街。
因為是古都,老城牆和城門樓還在。舊時的壯觀氣派依然在目,隻是不再輝煌了。路麵坑窪不平,牆皮脫落色彩斑駁。迎春節掛上去的大紅燈籠,加上沿街店鋪門臉兒招攬生意的紅紅綠綠,更顯出老城的頹廢不振。不過倒很和了自己的心意,喜歡這種曆史感滄桑感。
其實,到這裏來逛街,最大期待還是可鼻可口可齒可舌而已。幾年前曾經去過的一家店鋪,店堂不大還算清爽,那裏的麵做的很是地道,懷念至今。此次自然是邀了家人再度滿足自己念念不忘的欲望。或許是店鋪易主,亦或是記憶差錯,竟然找不到西東所在,茫茫然。那也不能壞了興致,自是一家一家溜溜達達逛過去。
大凡有名的地方,都不難找到仿古的玩意兒。這樣的店鋪也多。一邊走一邊跟家人說,好玩好看不值錢。說著就走進了一家字畫店。店內沒有人,字幅畫軸掛了滿屋子,環顧四周沒有什麽入眼的。再往店深處走去,又看到幾條字幅,其中一個很是突出。正裝模做樣端詳之際,從木樓梯上走下一人。腰間係著條短圍裙,身材勻稱,麵龐溫和。
這位中年婦人上前問道,喜歡書法?白皙姣好的略顯滿圓的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很有神韻。不緊不慢的聲調,倒不很象在做生意。
啊,嗬,模棱兩可地應到。隻是轉轉瞎看而已。
我們這個店很有名的,在東正大街上還有一家分店。某某某、某某某、某某某、的字畫都有。
看來老板娘開始做起生意了,就那一連串的名字,說起來順口極了,如數家珍。可我是聽了都沒記住個張王李姓,別說判斷真偽了。
你們從哪裏來啊?
厲害!好會察言觀色。跟家人入店後的寥寥數語,就讓她猜出八九分,我們不是本地人。
一些老外和旅遊的來了,到店裏就都知道砍價兒。我這裏的名人字畫1000,500的都給砍到80,100。
愕然。懸殊也太大了。
你要喜歡,就給說個價兒。
哼哼,這不是出難題嗎?心想說高了,自己吃虧,說低了,不也成了胸無點墨的老外遊客了嘛。
那條入眼的字幅,是陸遊的兩句話,字寫的到底究竟如何,給不出什麽評論。老陸的句子著實讓人心動,掛在自己的小宅中,自我欣賞還是滿足的。附庸風雅啊。
200怎麽樣?我是給老陸的句子一句一百。
老板娘還需添加50,我是到底不肯答應。你想啊,真給了她,我不是自己損自己嘛。堅決不能答應。
交了銀子,收了字幅,邁出店堂。我深深出了口氣,買件東西也不容易啊。偷窺左右家人,人人麵露怯喜。
等大家終於落座,等待美食的空當兒,悄聲問,怎麽樣?那字。
汗顏。慚愧。附庸風雅,嗬哈 ,附庸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