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王太太
(2006-07-23 11:15:29)
下一個
剛到美國,嶽父就為我們找好了住的地方,是位於麻州的一個安靜小鎮。房租隻有350/月,嶽父為我們付了兩個月。當然,便宜的房租,條件也是便宜的,是一幢兩層House的地下室。雖然是夏季,可是住在裏麵卻非常的涼快,而且還有一些家具。嶽父趁著餐館休息的時候,帶我們去買了柴米油鹽,我們就要正式的開始了美國的生活。房東王太太也是我嶽父餐館的老板娘,年紀有五十多歲,不高的個子,和丈夫一起在Somerville開了一間青島風味的餐廳。她告訴我們,因為和我嶽父是多年交情,所以,房租就很便宜,另外將廚房挪出了一塊地方,讓我們放柴米油鹽,順便告訴我們,這裏還有3個留學生,要一起Share這個廚房和廁所,隻有我們5個人用,他們因為有餐館,所以不在家裏做飯雲雲。這是一間和大多數美國的建築一樣,三層,有木質樓梯可以上下。一樓的一間客廳是鎖著的,那是房東看電視的地方,裏麵擺了一個觀音像,前麵總是煙霧繚繞,是很虔誠的那種。
這幾個留學生我都不怎麽看得到,因為平時是我太太在家做飯,在廚房裏很常見。一個是北京人,我們叫他小周,說話不多,沒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有時候吃過晚飯很晚,開車出去不知道是加班還是約會。他是和我們比較聊得來的,經常談到他母親在北京因為買房而傷神,希望自己多掙點錢給父母寄去。另一個是孫亮,浙江人,在Tafts讀書,太太剛來陪讀,和我們有說有笑的。後來房東要他們搬走,是因為人太多了,我們有點舍不得,放學回來,見廚房裏他們的那一個Session已經沒有東西了,心裏著不是滋味。房東王太太找到我們,說孫亮夫婦兩個人搬走了,是因為我們在這裏太吵,人家沒法學習。我吃驚得告訴他,這不可能,因為平時我們夫婦還在學校讀ESL,根本很少碰麵,可是我們關係很好,他們不會的。王太太倒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一臉的不高興。
劉東曉是來自河南的哈佛大學學生,是個女孩子,說了一口流利的美國英語,如果不睜眼,真以為是一個美國人,見麵隻是和我們笑一笑,不多說話,是一個比較內向的女孩子, 人也漂亮。後來發現一段時間,她在自己的屋子裏哭,好像是一邊打電話一邊哭,本來我想叫太太去勸勸她,可後來一想,人家本來就和我們很少講話,況且這裏肯定涉及人家隱私,所以,就算了。誰知第二天,她見到我們好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一樣,這時我心裏才有點踏實的感覺。一個外國學者模樣的人在門口等她,花枝招展的走了。難怪英語這麽好?我心裏多少才有些明白。
怪事總是不斷,太太又發現我們放在廚房的油和米用得很快。我因為從不下廚房,不知道家裏東西有多少,可我太太下學回來要做飯。她說,我們才買的那麽一大桶油,沒怎麽用啊,怎麽不到一個月就見底了?我說那會不會是其他人用錯了,腦子瞬間將樓裏住的所有留學生過了一遍,可是沒有用,你沒有證據呀。我說,幹脆放在房間裏吧,用的時候拿出去,誰讓咱們攤上這種事情呢。可太太說這樣太麻煩了,你不做飯你不知道。最後沒有結果還是放在原處了。有一天我們學校放假,我們起得很晚,太太和我一起來到廚房準備吃早點了,我們突然驚訝的發現,房東王太太正手裏拿著我們的油桶,用我們的菜鍋炒菜呢!她見到我們上來,非常平靜,一邊自如的炒菜一邊問我們住在這裏是不是習慣?我們笑著說很習慣。
這個房子裏缺少一種活力,雖然都是年輕人居多,但是地上掉了一張紙,你要是不撿起來,一個星期也沒有人動。太太經常打掃廚房廁所,自己買清潔劑,反正比國內便宜多了。這天,房東王太太使勁地敲我們的門,說你們收拾廁所的時候,把人家劉東曉小姐的東西都扔出去了,換了你們的東西在那裏,也太霸道了! 我和太太趕緊去廁所看,原來是我太太打掃衛生,自己買了洗手液大家公用,還有紙巾,空氣清新劑。房東手裏拿著一塊小香皂,說,這是劉東曉小姐的香皂,你們為什麽把它給扔了?我太太苦笑著說,對不起,我看這個放在廁所裏很久沒有人用了,都變黃了,就以為沒有人要,幹脆我就把它清理幹淨了。“人家劉東曉小姐說了,她不願意和你們住在一起,如果下個月你們還在這裏,她就要搬走!”王太太對著我太太說到。
事情過去一個月了,劉東曉小姐沒有搬走,房東對我們的臉色依然不好看。這天,正好碰到劉東曉在開著門換空氣,我冒昧的問她,是否有要搬走的事。她看著我一臉狐疑,“搬走?為什麽?”。這下到把我搞懵了。我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搞錯了。她說是不是房東王太太說的,我說你怎麽知道?她一笑,告訴我,你們平時要留心,王太太又時候會趁你不在家,進你的屋子。我大吃一驚,這怎麽可能?
我回來很我太太說起此事,我太太也感到非常的不安,讓我想個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是不是真的,我心裏也沒有底。不過,我會用辦法來檢測的。我用一個頭發絲,粘在我的門與門框上,這樣有人進來,頭發絲就會斷掉。 所以,從此我就用這個辦法觀察。果不其然,隔三差五,頭發絲總是斷的,這樣就印證了劉東曉說的是真的!我們隻好寫個條子在門背後,意思是請您下次進屋前,務必與屋主聯係。
就這樣,一個月後,王太太對我們的態度更差了。同時這樓裏又增添了兩個新的房客。一個是四川的,叫小李,一個是清華大學的訪問學者,叫蘇軍。
小李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來自於四川山區。接觸了幾次,除了同情他意外,還感覺到他怪怪的。他每頓飯幾乎都是泡麵,放很多的辣椒,其次就是特別愛吃商店裏買一送一的大桶冰淇淋。有一次,他嚴肅地對我太太說,是不是你對我們教授講了他的壞話?我有點想笑,真有意思,都不知道你們學校門朝哪邊開。他說因為和我太太聊天最多,比較了解他,肯定跟他的教授說他腦子有毛病。我太太說,開始因為你在開玩笑,現在我鄭重地告訴你,我不知道,對你的學校不關心。小李也比較配合,說,假如要是因為這個教授不讓他畢業,他就放火把這裏燒了。弄得我太太心裏好一陣緊張。好在沒多久就搬到紐約去了。另一個蘇軍是一個比較有內涵的人,隻和房東和小周說話,對我們夫婦好像不是很感興趣。他比較喜歡吃湯圓,南方人嘛,我們又時候請他吃,他非常喜歡,也非常拘束。不過走的那天,我們發現冰箱裏麵買的湯圓有兩包不見了。據說他已經回國了,就權當是餞行了,不過對這種行為,我還是不能接受。
王太太還有一個特點是喜歡拆我們的信,這是後來我們決定搬走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