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一一答應下來後,玫瑰和氣地說: “ 拉拉,不好意思呀,你剛上任,就幹涉你的工作了。 ”
拉拉趕緊說: “ 哪兒呀,我剛到這個崗位上,很多東西還不熟悉,您多提醒指點我,我才不會犯錯。 ”
海倫鬼靈精一樣,見拉拉打完電話臉色不好,在一旁假借打抱不平,火上澆油地說: “ 拉拉,用這家供應商,到時候工程質量有問題,還不是你來背責任嘛! ”
拉拉如此鬱悶了幾回,總是不得要領,甚為煩惱。弄得玫瑰的電話一到,她就神經緊張唯恐要挨罵,不知道哪裏又做錯了。
現在的問題是,她不能正確地做出判斷,到底哪些問題該請示,哪些問題該自己做決定;在公司政策許可範圍內,到底哪些事情的處理隻要符合政策就行,
哪些又該特別按照玫瑰前輩的專業經驗來處理。
有時候她請示多了,玫瑰就不耐煩起來: “ 拉拉,我很忙的,你是廣州辦的
主管,你要有自己的決定嘛。 ”
拉拉於是自己去做決定,結果一報上去,玫瑰罵人的電話又到了。
拉拉能做的隻有咬死一條:在沒有搞清遊戲規則之前,將溫順進行到底。
於是,每次吃了玫瑰的教訓,拉拉都要當場及時做出類似 “ 您老見教得是 ” 的總結。
玫瑰反倒和氣地說過幾次: “ 拉拉,我知道你以前在台資公司做過,對上級
總是特別服從。我們是美國公司, DB 的文化很 open (開明)的,提倡直接溝通,
你要是有不同意見,盡管提出來大家討論,不必太小心翼翼啦。 ”
拉拉心說,我哪敢跟您直接溝通呀,那不是找抽嘛。
可隻是一味地 “ 您老見教得是 ” 不能根本地解決問題。拉拉想,不直接溝通就
不直接溝通,可她總得搞明白和玫瑰溝通的遊戲規則吧。
玫瑰手下有三個行政主管的職位,其中上海辦行政主管是個爛忠厚沒用(或
者假裝爛忠厚沒用)的主,拉拉是廣州的主管,還有一個是北京的主管王薔。
拉拉給北京辦行政主管王薔打電話,假借橫向聯絡,試探她是如何與玫瑰工
作的。
這王薔也是個受壓迫的,兩個人因為有相同感受,所以不免嘀咕了半日。
但是拉拉放下電話一總結談話內容,其實有價值的部分不多。她隻搞清楚: 玫瑰對王薔也是那麽個風格。
王薔在 DB 工作了三年,不過報告給玫瑰的時間並不很長。據她說,拉拉的
前任,就是和玫瑰處得不好,結果玫瑰說服李斯特同意,把人家給炒了。
王薔對玫瑰顯然不服氣,她曾經把和玫瑰的不同意見寫成 e-mail ,匯報給玫
瑰的上司、主管人力資源和行政的總監李斯特,但是李斯特又把王薔的 e-mail
轉發回給了玫瑰處理。
王薔慫恿拉拉說: “ 單我一個人提,李斯特可能會認為我有問題,也可能會
認為玫瑰有問題;要是你和我一起提,都說玫瑰有問題,老板就會想,總不會所
有的行政主管都有問題吧? ”
王薔的邏輯推斷,拉拉明白。
但是拉拉想,直接和李斯特溝通,就是越級申訴玫瑰了。越級可是外企最嚴
重的行為之一。
拉拉工作了六年,見過的越級行為多半以失意告終。也許當時就那件事情本
身而言,你能贏,但長遠看,基本上你還是輸了。
外企 HR 製度中的越級申訴製度,拉拉總以為更多的是起到預防告誡的作
用,讓那些做頭的人,做到慎獨。一旦有人當真踏上那條申訴通道,隻是用自己
的前途來維護了企業文化的開明形象。
申訴本身,得到公正結論的成數很高;被申訴的主管固然受到重創,而對申
訴者而言,在未來,沒有人願意重用一個申訴過自己主管的人,很可能是他將要
麵對的結局。
拉拉覺得自己剛到任不久,還遠遠未到需要走越級申訴這步最後的棋子,應
該多方設法和玫瑰磨合。
另外,拉拉隱約覺得,本部門總監李斯特並無興趣來為下屬主持公正、評判
是非,他更希望的是手下好好合作,別給他找麻煩 —— 他把王薔的 MAIL 轉發給
玫瑰處理,就表明了他的立場。
李斯特是美國人,年近六旬。
他在 DB 工作了二十幾年,調來中國區並不很久。對他而言,安全地在中國
任上熬到退休,是他最重大的戰略目標,一切都要圍繞 “ 安全 ” 二字。
他盡量避免做決定。遇到事情總是讓手下的經理去找各相關部門,甚至不相幹的部門也最好全扯上,挨個兒地問過總監們的意見,最後得出個集體的決定。
麵對變化的時候,他總是能拖則拖,盡量等到把局勢全麵看清楚後,再決定
which way to go (行動方向)。
拉拉剛升職的時候,到上海總部晉見過李斯特。他的領帶打得整整齊齊,頭
發紋絲不亂,腰挺得直直的,雖然不年輕了,做派卻像好萊塢的大牌明星。
他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早上上班一進公司,先親切地和前台 say 哈羅,然後
一路哈羅到自己的辦公室為止。
對於李斯特而言,行政經理玫瑰比行政主管王薔、拉拉們更重要,假如玫瑰
離職,至少兩年內,王薔或者杜拉拉都無法承擔起玫瑰的職責,這才是硬道理。
DB 是拉拉所經曆過的最好的公司。所謂好,一是收入,二是環境,三是未
來。其間的很多好處,不是錢就能涵蓋了的,比如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是些個
素質高又專業的人,讓你在工作中更有愉悅感和成就感,這就是一種無形的福利。
500 強,全球也就 500 家,當年又有一多半尚未在華投資,在進入中國的 500
強裏麵,再刨掉其中的勞動力密集型企業,也就沒有剩下多少可以選擇了。
對於拉拉而言,這樣一個年薪八萬五的小主管的職位並不是那麽容易獲得
的,玫瑰雖然不好,但隻是一個好選擇中的一個小遺憾,她可以設法避開玫瑰;
而要是意氣用事失去在 DB 的工作機會,以後就難保再能進入類似 DB 的好公司。
總之,拉拉找王薔,隻是企圖找到一個遊戲規則,並非奢想聯手把玫瑰幹掉,
那可是一個麻煩的念頭。
拉拉試圖勸勸憤怒的王薔。但是王薔有著北京式的驕傲和自信,她對拉拉的
勸告不太聽得進去。
拉拉正想著和王薔的談話,海倫探頭探腦過來了,她骨碌碌地轉著大眼睛說:
“ 玫瑰每個月都要看計費係統出來的通話清單,她很細心的,一看分機表,可能
就會注意到你和王薔通話很長時間。 ”
拉拉很不高興海倫的鬼鬼祟祟,為什麽她和王薔剛一通話,海倫就知道了
呢?
但是,拉拉也不得不承認,海倫沒壞心,她的提醒是對的。
拉拉心想,以後再也不和王薔進行這樣危險的溝通了。
04 和上司要保持一致
拉拉沒有從王薔那裏獲得解決之道,隻得自己動腦筋想法子。
她指使海倫取得上海辦行政報告的格式,經研究確認大致適合廣州辦使用
後,她就直接采用上海辦的格式取代了廣州辦原先的報告格式。
這一舉措果然討得玫瑰的歡心,由於拉拉使用了她慣用的格式,使得她在查
閱數據的時候,方便了很多,也讓她獲得被追隨的滿足感。
對拉拉來說,玫瑰自然不會挑剔一套她本人推崇的格式,因此拉拉也就規避
了因為報告格式不合玫瑰心意而挨罵的風險。
這是典型的雙贏。
唯一不滿的是海倫。海倫用慣了原來的格式,新格式花了她不少時間去適應,
密密麻麻的表格搞得本來就不擅長數據的她暈頭漲腦。海倫想,好端端的,為什
麽要改?不由得心裏鄙夷拉拉擦鞋(廣東方言,意指拍馬屁)。
拉拉一眼瞧出海倫腹誹自己,把海倫拎到自己座位邊,問她: “ 如果你是玫
瑰,你是願意幾個辦事處每個月的報告各有各的格式,還是更希望大家用統一的
格式呢? ”
海倫不假思索地說: “ 那當然是統一的格式方便啦。 ”
拉拉說: “ 既然得統一,你是喜歡用你自己用熟了的格式呢,還是更願意用
你不熟悉的格式呢? ”
海倫說: “ 肯定選自己用熟的格式啦。 ”
拉拉繼續說道: “ 那不結了,玫瑰也會喜歡用自己熟悉的格式嘛。 ”
海倫無話可說了,憋了半天又不服氣道: “ 我們原來的格式沒有什麽不好。
現在這一換,要多花好多時間去熟悉表格。 ”
拉拉憋住笑擺出循循善誘誨人不倦的架勢說: “ 那你就多努力,早日獲得提
升,當你更重要的時候,你的下級就會以你為主,和你建立一致性啦。誰叫現在
經理是玫瑰不是你呢? ”
海倫還要囉唆,拉拉讓她拿出年初設立的本年度績效考核目標,在行為方麵,
公司對全體員工的考核指標裏有一條,叫作 “ 建立一致性 ” 。
拉拉讓海倫給自己在這方麵做個記錄。拉拉說: “ 年終總結的時候,你就能
以這個實例證明你在這方麵的表現和貢獻啦。 ”
海倫最怕這些個 paperwork (文字功課),她對公司的核心文化向來一知半解,
每年做年終總結,海倫就央求要好的同事幫她寫了胡亂交功課,主管和她回顧麵
談的時候,她咬死一條,拚命點頭就對了。
一經拉拉提醒,她覺得可不是嗎,更換報告格式雖然麻煩點,換了就能搞明
白啥叫 “ 建立一致性 ” ,又能有個實例,海倫覺得還是合算了,趕緊把這一條實例
記錄下來。
這時候李斯特到了廣州辦一次,拉拉陪著他周圍轉了轉,其間幾次企圖找機
會試探他對玫瑰的看法。
李斯特能準確地記住每一位經理的名字,和所有的大老板一樣,他有力地和
人們握手,拍他們的肩膀,並且洪亮爽朗的大笑,和他說話打招呼的員工受他感
染,都開心地笑著。拉拉暗自納悶,這些大老板們一年也來不了南區幾次,居然
就能記住那麽多經理的臉甚至名字,看來老板們,還都是天才。
拉拉陪著李斯特走到辦公室的另一端,一位銷售大區經理看到李斯特,連忙
迎上來,李斯特看著這人有些眼熟,估計是某位重要的經理,卻想不起來到底對
方是誰,他迅速地微微一歪頭在拉拉耳邊低聲問道: “Who's this guy? (這人是
誰?) ”
拉拉連忙低聲說: “Jack Qiu , Key Account South RSM ,(大客戶部南大區銷
售經理,邱傑克) ”
李斯特三步並做兩步,大步流星地上前,伸出右手,有力地抓住邱傑克的手
握著,左手同時拍著邱傑克的肩膀,用夏威夷陽光一樣的熱情說: “Hi , Jack !
How are you doing?”
邱傑克同誌看到 HR 總監這麽記得自己,很是高興,還沒聽到表揚,臉就笑
得像朵怒放的大菊花,連連說: “I am fine,thank you!”
拉拉站在一旁看了,心裏直樂,還不敢表露出來,隻是笑眯眯地不出聲,卻
打定主意:再也不問李斯特對玫瑰的看法了。
李斯特給了拉拉半個小時,單獨和她聊了聊她上任後幾個月的情況,拉拉說,
玫瑰教給她很多東西,感到工作得非常充實。
李斯特頻頻點頭說: “ 玫瑰的專業經驗非常豐富。我很高興你能在這個崗位 上有滿足感。 ”
拉拉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隻得在和玫瑰建立一致性之外,認真研究了玫瑰主
要控製的方麵,找出規律後,拉拉就明白了哪些事情要向玫瑰請示並且一定要按
玫瑰的意思去做,隻要玫瑰的主意不會讓自己犯錯並成為替罪羊,她便決不多嘴,
堅決執行;哪些事情是玫瑰不關心的沒有價值的小事,拉拉就自己處理好而不去
煩玫瑰;還有些事情是玫瑰要牢牢抓在手裏的,但是拉拉可以提供自己的建議的,
拉拉就積極提供些善意的信息,供玫瑰做決定時參考用。幾個回合下來,拉拉就
基本不再接到玫瑰那些令她惴惴不安的電話了。
05 憤怒的王薔
北京辦要裝修了。拉拉卻聽說王薔住院了,她便打電話慰問。王薔把病情告
訴了拉拉,說是要做手術。
拉拉聽了,覺得有點不太妥當,因為王薔的這個手術雖然不算大,前後還是
需要休息十天左右的,而她的這個手術並不是個非馬上做了不可的緊急手術。
拉拉覺得裝修正是要用上行政主管的關鍵時刻,要是換了自己,會等裝修完
再安排這個手術,至少不會像王薔這樣對離開期間的工作也不做個安排,比如交
待給哪一位同事處理緊急問題。
拉拉想,玫瑰本來和王薔不和,焉有可能不抓住這個具體事例在李斯特麵前
批評王薔?
果然沒幾天,拉拉看到李斯特發了個 mail 給北區的全體同事,指定了北區
的行政事務暫時由另一位同事負責。拉拉聽說李斯特之所以發這個 mail ,是因為
有部門抱怨不知道該找誰去處理一些急事。
沒過幾天,拉拉看到王薔發了一個 mail 給大家,宣布她已經出院,請大家
一切和北區行政事務相關的工作仍舊和她聯係。
拉拉感到王薔這個 mail 發得不妥,一是李斯特剛發了 mail 另行指定了專人
負責,王薔馬上就給改回來了,眾人必定覺得蹊蹺,李斯特麵子上不好看;二是
要馬上改回來,也該由李斯特或者玫瑰發 mail ,而不是由王薔自己來宣布。
拉拉感到李斯特之前發那個 mail ,多半是對王薔在關鍵時刻休病假又不事先
安排好工作不悅。她問王薔,玫瑰同意她做手術是否爽快。
王薔不以為然地說: “ 我是在準備住院的前一天發了個 mail 通知玫瑰要休病
假的。她後來打電話和我說,該等裝修完成了再安排手術。我不理她 —— 難道我
如果要死了,她也說王薔你等等再死,等裝修完了再死嗎?人家醫院床位很緊張
的,有了床位我就得趕緊去呀,難不成讓人家給我 hold( 保留 ) 著 _______ 呀?! ”
拉拉聽王薔這樣說,心裏覺得不是個事兒,就不多言了。
北京辦裝修完成不久,上海辦有個大項目,玫瑰自己忙得七葷八素,加上拉
拉積極和她建立一致性,她就漸漸地不管拉拉了,讓拉拉自己管好南區的事。拉
拉順心了很多,氣色也好看起來。
王薔仍是隔個兩周就打電話找拉拉,發泄一下玫瑰給她的鬱悶。
這天,王薔又氣呼呼地和拉拉說: “ 長江水災,北區的同事都說要捐款,我
就找玫瑰商量怎麽組織這事,結果她特不耐煩地和我說她忙著呢,讓我別煩她。
你說她怎麽這麽沒有人情味兒呀?! ”
拉拉不好說什麽,給災區捐款當然總不是錯事兒,而這不是正忙得不可開交
的玫瑰的頭等要事( priority )也是顯然的。
拉拉感到王薔的邏輯不夠好,而且也比較自我:一是在最忙的時候去休了並
非馬上休不可的病假,且沒有對其間的工作做好安排;二是在主管忙的時候拿對
主管來說並不重要的事情煩她。
由於幾次試圖婉轉的提醒,都沒有好效果,拉拉也不敢和王薔多說什麽了。
她不太想再接王薔這類電話了,就吩咐海倫幫著擋駕。海倫骨碌碌地轉著大黑眼
睛說,知道知道。
過了兩個月,總部 HR 一位和拉拉要好的同事來廣州出差,忽然說起王薔被炒了。
拉拉大吃一驚,雖然感到王薔遲早要離開,但是事先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拉拉忙問: “ 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了什麽 ?”
那位同事說: “ 就昨天的事情,據說是因為王薔在人際關係上有問題,北區
很多同事都對她的行事風格有意見。 ”
這個原因,拉拉也猜到了一多半,她接著問道: “ 有什麽具體事例嗎? ”
對方壓低嗓子說: “ 王薔去查 locate( 常駐 ) 在北京的 ** 總監的汽油和手機話費
使用情況,說話不對,把人惹火了,人家找李斯特發了一通脾氣,李斯特很生氣。 ”
在汽油和手機話費方麵,公司本來就對總監級別毫無限製,這某某總監又是
公司裏當紅的實力派,李斯特也要讓他三分的。像這號人物,王薔不知深淺去碰,
被炒也算是 deserve it ( 自找 ) 了。
王薔雖然不夠能幹又有些自我,總算是有經驗的大辦事處行政主管,拉拉很
不解她怎麽會幹這等傻事。
拉拉說: “ 單憑這總監說王薔不好,就可以讓王薔走路啦? ”
那位同事詭秘地說: “ 關鍵沒有人出麵幫王薔說好話呀。要是這時候她的直
接主管出來保她,她應該是能過關的,以後注意技巧就是了。可王薔和玫瑰的關
係,你也知道的。而且,北京辦別的幾個大頭,也沒有人有興趣維護王薔。 ”
拉拉問: “ 昨天誰去北京和王薔談這事的? ”
同事說: “ 玫瑰自己去北京談的。 ”
拉拉疑惑道: “ 以什麽理由呢?總不能說因為你查某總監的費用,所以炒你
吧?控製北京辦的辦公費用是北京辦行政主管的工作職責嘛。 ”
同事笑道: “ 當然不能那麽說。她的合同要到期了,隻說因為公司業務戰略
的需要,以後不再設北京辦行政主管這個職位,因此公司不和她續簽合同了。 ”
同事指點說: “ 過兩個月,再找個人來坐這個位置,就算王薔有異議,就說
戰略又變回來了唄。其實,合同到期,公司不再續約,不需要什麽理由,提前一
個月通知當事人,就符合勞動法的要求了。說個業務戰略的托辭,不過給當事人
一個台階下罷了。 ”
拉拉無話可說,心裏忐忑不安。她打電話給玫瑰,問王薔的事。
玫瑰好言寬慰說: “ 我本來也想這兩天告訴你這事的。這是王薔自己沒有處
理好,能力不行,人際關係又差,走是遲早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事和你無關,
你沒有問題的。 ”
拉拉說: “ 那王薔接受了嗎? ”
玫瑰說: “ 合同到期不續簽,按勞動法,公司本來可以一分錢不賠的,我和
李斯特說了,王薔隻是能力問題,責任心還是不錯的,就賠償她三個月的工資好
了。李斯特也同意了。王薔卻說要再和李斯特談談。老板那麽忙,哪裏有時間和
27
她談呢?別把老板搞得不耐煩了,回頭結果更不好。 ”
拉拉小心地嗯嗯著。
轉天,王薔打電話給拉拉,說她去查某總監費用,其實是玫瑰讓查的,她不
能不辦。
王薔說了很多,但是拉拉知道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尤其是對她杜拉拉說更沒
有用。
最後,王薔咬牙道: “ 李斯特不接我電話。那行,咱們走著瞧! ”
拉拉聽出王薔字裏行間的仇恨,她暗自心驚不敢答話。
王薔離開公司後,輪到拉拉負責廣州辦的裝修,她吸取王薔的教訓,尤其的
勤勉小心。拉拉以前沒做過這麽大的裝修項目,經驗不足,見玫瑰半天沒有給予
係統指導的意思,她少不得小心翼翼地向玫瑰請教其中難題。
玫瑰不耐煩地打發她說: “ 那些事情太具體了,現在這麽在電話裏說,太花
時間,也說不清楚。以後再說吧! ”
不久,玫瑰就按計劃接受了一個短期派遣,消消停停自顧自去了新加坡,這
一走就是半年。
拉拉沒有辦法,對於她來說,不能以後再說,項目已經壓在那裏了。她隻得
自己沒黑沒夜地幹,又時不時地找來供應商,命令他們教她。
辛苦了半年,結果是這個項目做得很不錯。李斯特來廣州看了一下,暗自驚
訝,忽然發現之前太不留心這個廣州辦的主管了,沒準她倒是個可造之材。
再說玫瑰完成在新加坡的短期派遣,回到上海和李斯特談判要扶正。
玫瑰這兩年還是做了不少事情的,立下了汗馬功勞。正因為如此,李斯特之
前給玫瑰爭取了一個新加坡的半年派遣,已資鼓勵。
玫瑰覺得自己本來就是頂著助理經理的頭銜,卻幹著經理的工作。在海外這
半年,越發見了世麵,多添了海外工作經驗。因此,她認定自己完全襯得起經理
的頭銜。
為了牢牢占據有利地形,也為了讓李斯特明白自己的重要性,玫瑰平時把關
鍵的工作都抓在自己手裏,盡量不讓手下沾上邊,當然更別提教給他們其中的機
關要害了。去新加坡之前,她有意不給拉拉指點,準備看拉拉出洋相,把戰場搞
得一塌糊塗,李斯特又找不到人來收拾,到時候李斯特就會明白離不開她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