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上空的雲 （ 10 ）

上海上空的雲    Die Wolken über Shanghai （ 10 ）

 

上樓後，左邊是公司辦公室裏的會議室，也是我們的臨時辦公室；與其相對右邊第一間是小蔡的辦公室。小蔡不在房間裏，房門開著，可以看到房間的一大半都被文件櫃、儲藏櫃占據著，門口處靠牆擺著一套辦公桌椅，椅子上放有一個絨布麵的坐墊，椅子背上掛著一個毛背心；桌上擺著電話，藍色塑料方籃放著一些紙張、文件，還有剛才在車裏看到的那袋鮮牛奶，顯然是小於放在那裏的讓她給梁總加熱的。

第二間是小於的辦公室，除了她自己辦公桌椅，文件櫃，傳真機、電話機之外，還放了一個多餘的辦公桌，和幾把椅子，因為公司的司機們常在這裏等候。

第三間便是方總的辦公室，最裏麵一間是梁總的辦公室。

不怎麽寬敞的走廊裏，靠牆放著複印機。

我們一行人先後走進了這個多功能的會議室，在碩大的會議桌旁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手裏的東西。

韓寧一反往常，並沒有馬上就去接上他的手提電腦的電源，打開電腦，而是一邊盯著我的臉，一邊在跟托馬斯說什麽。

托馬斯也把臉轉向我，說：“我也看到了方總的車了，你去看看他在不在。”

我：“要是他在，馬上要他過來嗎？”

托馬斯：“要的！”

我放下手裏的東西，抬腿就要往會議室外走，韓寧有些猶豫地說：“要不先等一會兒再叫他過來？”

托馬斯看了看我身邊的海因裏希和弗蘭克，說：“還等什麽！他已經耽誤了半天的時間了。叫梁總趕快忙完了他的事兒也過來，那個肖勁柯可以等一會兒再來。”

走出了會議室的門就能看到小於辦公室裏的一切，小於辦公室的門是大敞開著的：小於並不在她的辦公室裏。稍轉一下頭就能看到方總的辦公室的門也是開著的，我走了過去，可方總也沒在他的辦公室裏，但能聽到從梁總辦公室搬開著的門裏傳來方總的說話聲：“你知道溫州印刷物資公司的人為什麽要買木材削片刀？他們買了木材削片刀，卻用在切紙機上，為什麽？不光因為木材削片刀的材質好，經用，還因為木材削片刀的切削角大以及在切紙機上安裝得牢固。”

這倒是個新發現，我象征性地敲了敲梁總辦公室的門，就走了進去。

梁總的辦公室很大，進門處是一片空場，左手靠牆是一排文件櫃，有個文件櫃還是玻璃門的，可以看到裏麵放有一些軟木雕之類的工藝品的擺設，右手的牆上掛著鑲嵌在玻璃鏡框裏的公司的營業執照，以及近年來得到的一些“先進企業獎狀”等；一張碩大的紅木辦公桌放在辦公室的深處，桌上，不規則地堆放著一些文件夾，零散的、或是簡單訂在一起的文件；辦公桌後麵是個黑皮轉椅；辦公桌的前麵放著兩把椅子，顯然是給來訪的人準備的；黑皮轉椅的後麵還用磨砂玻璃隔出了個小套間，是個小會議室，裏麵有一整套綠色的皮沙發和與其相配的茶幾—小會議室的門一般是關著的，看不到裏麵的設施的。

此時梁總的辦公室裏，方總、梁總和小於三個人都站在梁總的辦公桌前麵，聽著方總說話，見我進來，他們都把臉轉向了我，方總停下說話。

我走了過去，草草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轉向方總，說：“方總，看來您這趟溫州之行收獲很大呀。”

方總有個正正方方的臉龐，一雙布著血絲的大眼，似乎是想爭奪人們的視線似地，虎視眈眈地，還稍有些向外突努著；工作服不怎麽合身地繃在他敦實的身段上，他寬厚的肩膀，給人一種“天塌下來我也能扛著”的感覺。

方總被我這句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瞪著大眼不解地看著我，我想了想，才說：“這木材削片刀用在切紙機上，該不會是您的創意？”因為上次我就看到在銳達的那台加工中心上在做削片刀的活兒。

方總嘿嘿地笑了起來：“看來，最聰明的還是用戶！你呢，估計是聰明過了頭，你想想，我就是有這個創意，也不會糊塗到把自己的生意給別人去做呀。”

我不在乎方總這樣的挖苦，倒是梁總在一旁說：“這不光是溫州，南方的一些印刷物資公司早就購買我們的削片刀來賣給切紙機的用戶了，這不是新鮮事兒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梁總的用戶裏會有“印刷物資公司”呢！這些，我不想多摻合，就對他們說：“托馬斯他們等著你們呢，這就過去吧？”

小於看著我，那意思是：“也需要我過去嗎？”

我跟小於說：“小蔡這會兒不在，我還不會用這裏燒咖啡的家什，你幫個忙吧，托馬斯睡懶覺沒吃早飯。”

梁總、方總跟著我走進了會議室，小於去小蔡的辦公室，拿上了那袋鮮牛奶，也跟著我們走進了會議室，不過她直徑去了會議室的酒吧台裏麵，那裏有電爐，可以熱牛奶、燒開水什麽的。

托馬斯和韓寧見我們走進來，停止了他倆的交談，起身跟梁總和方總握手問候。

方總倒是會先發製人，握著托馬斯的手，跟韓寧說：“不好意思，昨天沒能去機場接你們，抱歉。”

韓寧把這些翻譯給了托馬斯，托馬斯說：“機場，不用你親自來接，可有些事情昨天下午就想跟你談的，卻沒見到你。”

方總：“Sorry，昨天沒能從溫州趕回來，這不，今天一早就來了！”

海因裏希和弗蘭克已經換上了昨天脫下的工作服，

弗蘭克跟方總是頭一次見麵，我給他倆相互介紹了，兩隻粗壯的手握在一起時，方總說：“聽說了，您是個磨刀專家，今後要請您多多指教！”

我給弗蘭克翻譯過去後，弗蘭克隻是嘿嘿地笑了笑。

輪到海因裏希，沒等方總開口，海因裏希就不客氣地說：“昨天我已經去了車間，我上次給你布置的事情，還沒看到有什麽進展。”

方總聽完我的翻譯，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鬆開了海因裏希的手，臉上堆著微笑，拍了拍海因裏希的肩膀，說：“進展會有的！”

大家就坐後，小於端上了幾碟點心，也坐在了梁總的旁邊。小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酒吧台後麵忙活上了。

 

 

上海上空的雲（ 11 ）

 

上海上空的雲 （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