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不需要什麽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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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卡拉OK酒館打工---(3)

(2007-08-20 08:57:40) 下一個
1,在卡拉OK酒館打工---(3)

仔細回想起來,我好像從來就沒有過什麽雄心壯誌,遠大的抱負和理想。是愛情巨大力量,在我大學畢業後,讓我鼓起了勇氣,去考研究生----因為我們上大學時校規是不允許談戀愛 的,----這對現在的大學生來說也許是不可思議的----畢業分配時,我們這些在大學讀書 期間結成的對子,幾乎全部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為了給自己的愛情掙來一份可以維持下去的機會,我報考了可以去我對象工作的城市讀書的研究生。

可沒想到我是唯一達到了分數線的考生,導師不願隻帶我一個人,就推薦我出國留學。那個時候,按工農兵學員的經驗,被推薦出國留學就等於是被懸掛起來了:聯係國外學校、找導師、選專業等都要自己操心,不定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出國、讀上書呢。

不過輪到我們這屆(77級、82屆),這些事情全都被國家教育部包了,我很快就出了國,而且很快就讀上了書----隻耽擱了半年的時間,而且也是必須的:口語培訓。這一切能這樣順 利,是我和我對象都沒想到的。在臨出國之前我們匆匆辦了結婚證,他和我就都有了定心丸。

現在,又是為了愛情,為了給丈夫來日在經濟上做好準備,我又鼓起了勇氣,開始打工。----這些都是題外話了,現在話歸正傳。


晚飯後,我換上了深綠色百褶裙,上身也換了件白色的短袖襯衣。臨走前,李潔說最好化上點兒妝,我又在鏡子前麵花了點時間,到了プリ-ズ店,已經七點多了。

店裏漂著演歌的音樂歌聲,照明比下午我來時好了一些,原來在カウンタ-即櫃台後麵還有整整一麵牆的酒櫃, 是酒櫃裏的照明燈點亮了,我這才看到了酒櫃。這酒櫃裏從上到下,一層一層地放滿了三多利威士忌和亨乃西白蘭地的酒瓶子(下午這酒櫃沒點燈)。盡管如此,店裏光線還是很暗,酒吧嘛,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津村正在和一位女人在說話,見我來了,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手表,把臉轉向那個女人,指著我介紹說:“這就是我剛才說到的---”他忘記了我的名字,轉過臉來問我“你叫什麽名字 來著?(なんという名前だっけ?)”我說:“霞(かすみです)”女人轉過臉來,一臉的妖豔濃妝,看上去年齡在四、五十歲左右。我馬上接著說:“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津村跟我說這位就是プリ-ズ店的ママさん,愛子。愛子也禮貌地回了我一句:“彼此彼此(こちらこそ)!”

津村複述了幾遍我的名字,說我這個名字太舊,要給我新起個“藝名”。他若有所思地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後,他說:“你既然是個外國人,就叫你瑪麗亞吧!怎麽樣?”

瑪麗亞?我聽上去覺得很不習慣,可愛子卻說很好,叫起來很順口。為了打工,就任他們這樣叫我也無妨吧。我就沒做聲,算是默認了。

津村說他自己這會兒還要出去為今晚的生意采購(仕入れ)些什麽,叫愛子教教我店裏的事兒,他便消失在店門外了。

愛子邊收拾著廚房,邊向我大致介紹了一下工作內容和酒店情況,也讓我給動手做一些事情,比如把一袋一袋的小濕毛巾放進蒸汽箱裏加熱,等客人來了就有熱烘烘的毛巾擦臉擦手。

沒過一會兒店門開了,我還以為是有客人來了呢,從廚房伸出頭去仔細一看,進來是個穿著盛裝的女孩,愛子跟她打了個招呼,說:“早上好!”

我挺奇怪的,明明是晚上了,怎麽說“早上好”呢?我隻跟跟她說了聲“你好(こんにちは)!”

愛子給我介紹說,這是由美子,也是咱這店裏的店員,也跟由美子說我是剛來的瑪麗亞。我倆相互說了“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後,愛子就誇上由美子的衣服,問她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兒,怎麽穿的這麽漂亮。

由美子說,她下午接到了徹ちゃん的電話,今天要到咱店裏來,這身衣服是為他穿的。

由美子看上去也就剛剛成人的樣子,二十歲剛滿吧,長發披肩,可能是剛剛做過頭發的,散發著理發店特有的頭油味兒;橢圓形的臉上化著淡妝,眉毛細彎在杏仁眼上,鼻子精巧地樹在櫻桃嘴唇上麵,真是美人一個!她穿著的是一件粉紅色連衣裙,內襯的料子像是綢緞,緊緊包著她那勻稱的身體,表麵是鑲有亮珠子和各色碎小反光片的尼龍紗,有點像婚紗似的。隻是她一張嘴就露出一口七扭八歪的牙齒,有些殺風景。

也許是因為時間還早,還沒有客人來,愛子招呼我們座到櫃台裏麵去,一邊聊天兒,一邊等等客人。

快九點時來了幾位客人,愛子和由美子高呼著“歡迎光臨”迎了上去,我傻乎乎地站在櫃台後麵不知道該幹什麽,跟著她倆說了句“歡迎光臨”。愛子似乎是跟這些客人很熟,她招呼他們在一組圍著一張圓桌的沙發裏坐下,由美子也坐到他們旁邊,愛子就叫我給他們每人送來(お絞り)小毛巾,這回我有了活兒幹了,馬上抄起一個托盤,數了數客人的人數,用木夾子從蒸汽箱夾出了六個熱氣騰騰的小毛巾,放到托盤上,給他們端了過去。

愛子指著我向這些客人介紹說,這是新來的瑪麗亞,讓他們多多關照。我也跟著說了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就把小毛巾一個一個地用木夾子送到他們每個人的手上。剛從蒸汽箱出來的小毛巾還很燙,他們接過毛巾後,燙得沒法拿住,就在兩隻手之間倒來倒去。愛子接過我的木夾子,夾住毛巾的一個角兒,把毛巾抖開後,等熱度散了後再放到客人的手裏。

發完了毛巾後,愛子就讓我去把鬆本建設的ボトル(酒瓶子)找出來,我還不知道這ボトル是什麽,由美子就起身跟我一起返回了櫃台,在酒櫃找他們的酒瓶子。這時我才發現這酒櫃裏的酒瓶子上大多數都掛著一個小牌子,小牌子上寫著格式股樣的名字。終於我們找到了一個掛有鬆本建設字樣牌子的酒瓶—這是一瓶三多利的威士忌,由美子從廚房的餐具櫃裏取出了 六隻玻璃杯,並告訴我這種玻璃杯是喝水割り(兌水酒)用的,吩咐我拿上六瓶飲用水,給裝冰塊兒的保溫桶盛上冰塊兒,我倆就端著放得滿滿托盤,向客人們走去。

這是一幫建築工人,看來他們今天是幹完了一個工程,來這裏慶祝一番的。為首的那位,年齡跟愛子相近,他倆也正聊得火熱,見我們端來了酒水,愛子就親自動手給他們做水割り,也是想給我示範示範,如何做水割り吧。其實也很簡單:在杯子裏放上幾塊冰塊,倒上威士忌,再摻上水,用攪拌棒攪拌一下就完成了,----真是“擱塊餑餑狗都會幹”的活兒。



在卡拉OK酒館打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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