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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半百
--- 寫在 50 歲生日時
人到五十知天命,
歲過半百心寧靜。
四海為家暢遼闊,
五洲風雲一覽清。
到了知天命的歲數了,回頭看看這半個世紀自己走過的旅程,雖沒有光輝照人耀眼的業績,可沒留下許多遺憾,自我安慰地想:滿意的占大多數吧。
四歲多點兒,就隨母親的工作調動,從北京去了武漢,在父親當時奉職的中南民族學院上幼兒園。武漢的孩子們當然說武漢話,欺負我不會說武漢話,弄得我很不愛上幼兒園。甚至有一次在母親送我去幼兒園後,我翻出幼兒園的圍牆(並不高)追著去上班的母親,從武昌的街道口,一直徒步走到快到大東門的母親的工作單位:市十五中學。邊走邊哭,把早飯也吐了出來。到了母親的學校時,母親剛剛上完課回到教研室,萬分驚訝。後來在幼兒園裏倒是有一位叫忠民的女孩出來幫助我,後來我們成了好朋友,直到上小學都同班。現在我們還有聯係。她是當時我父親所在的數學係的係主任的女兒。小學三年級時,開始了文革,我和忠民也做了些“革命”的事情,也竟然當上了紅小兵。後來,看到“揪出 XXX (我們父親的名字)!”“打倒曆史反革名 XXX! ”等鋪天蓋地的大字報,看到我們的父母分別被隔離審查,每天在那幫“牛鬼蛇神”的隊列中,被迫去學院門口的毛主席塑像前“早請示、晚匯報”去跳忠字舞,唱忠字歌,我們都很苦惱。再後來我們各自隨父母去了五七幹校,分別時的依依不舍的情景,現在曆曆在目。我們也曾經通信聯係過,可在農村,書信難通。
在五七幹校,我上小學戴帽的初中班,跟農村的孩子們“打成了一片”,農忙時也去幫著插秧割穀。當時,有的下放幹部的孩子在水田中幹活兒,染上了血吸蟲病,其父母們奔走各處醫院為他們的孩子治療。我算是幸運的,沒染上什麽毛病,還考上了縣高中。後父母被召回武漢後,我也接著在武漢念完了高中,享受當時的“身邊留一個”的政策,被留在武漢,在街道委員會待業不到半年,就參加了工作:在武漢公共事業局當時新開的煤氣公司灌瓶廠當學徒,主攻:機修。終於參加工作了,終於自己能掙錢了,即使當時的學徒工隻有每月 24 元錢的工資,也是一份收入了。
高考製度恢複後,我第一批考上大學。大學畢業後又被送到日本留學,應該說是很走運的。留學後,在國內,在日本都工作過,工作也都順心,隻是總有種臨時觀念,在海外流浪的感覺,最後還是落腳到了德國,重新組織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相對穩定的工作和生活。
這五十年中,可以說是25年河東,25年河西吧。前25 年是在國內度過的,可想而知,這 25 年的經曆會在自己的思想和心靈中留下什麽樣烙印。不過想想那時的我,還是很天真幼稚的,懷著“解放全人類”的雄心大誌出國留學,可到了國外,竟不知該如何去“解放全人類”,一時陷入迷茫。後 25 年,在海外漂泊,“解放全人類”的雄心大誌也消失得無蹤影了,隨照國內的改革開放,相當個“萬元戶”的心情占了上風,可也沒那麽容易喲。經過風風雨雨後,人也逐漸成熟,學會了躲避坎坷,繞過險灘,即使是躲不過去的,也會想盡辦法來承救自己。混到如今,也能稱上是用人民幣來衡量的“萬元戶”了,竟也有閑錢能讓自己“周遊世界”一下。現在,除了每天還要為“五鬥米折腰”,給老板幹八小時之外,沒有什麽能讓我覺得是個負擔的了。
過生日的記憶並不很多。上大學時才開始知道有過生日一說,隻是因為老爸在我生日的前後給我往大學的宿舍送他自己做的米酒。我很喜歡吃老爸作的米酒,甜甜的,帶著濃濃米酒香味,現在想起來還在流口水呢。留學到日本後,過生日的事兒就沒有了,可是還老是想吃米酒,後來在超市發現了很便宜的酒糟,買回家來加水加糖煮一煮,在加一、兩個雞蛋就是米酒的味道了,好解饞!
來德國後,萍水相逢的朋友小花給我過了 36 歲的生日,邀請我去她家,做了豐盛的晚餐,驅散了許多孤獨,讓我感到了溫暖。直到現在我和小花一家仍保持有很好的聯係,逢年過節找不到時間聚會也要電話中聊上一氣的。
我 38 歲的生日,是老公和我表姐祥琪一起給操辦的。祥琪姐是我大姨的四女,嫁給了一個英國人,格然木,住在離留烏普很近的一個叫“海斯沃”的地方,離瓦勒也近。那時我和老公去英國度假,姐夫格然木每天都未帶我們外出去玩兒編好了行程路線,每天都玩得很開心。在我生日那天,祥琪姐把她家的起居室布置得花裏胡哨的,我老公和祥琪姐一起買來了生日蛋糕,生日禮物,等等,真讓我開心。那天玩到了很晚,我和祥琪姐還唱起了卡拉OK。
四十歲(幾歲?--忘記了)的生日時,老公和公婆一起買了架電子鋼琴,我雖不怎麽會彈,但總想有時間就敲出幾個音符來,跟老公說起過,老公記在了心上。記得那天我下班回家,全家人,老公,公公和婆婆還有孩子,都在家等著我回來,我看到鋼琴,真的驚喜非凡!現在也時常彈上幾個自己熟悉的曲子,不過主要還是兒子煉琴在用。
今天是五十歲的生日,也是和往常一樣,兒子上學,老公去他每周一次的健身房。因為今天是個倒休的日子,我可以睡睡懶覺,他倆臨走時都到我床邊給了我親吻,並祝我生日快樂!本想多睡會兒的,讓他倆前後這一打擾,睡意也沒了,等他倆走後我才慢慢起床,吃早點。偏偏今天又是兒子的班上家長們為孩子組織的小學畢業慶祝活動的日子。中午午覺後,跟老公一起去遊了兩小時的泳,就去兒子的畢業慶祝活動了。活動地點是在鎮子邊上的一家農民家的牲口棚裏。這家農民很熱心,把在一個牲口棚騰出來讓孩子們在裏麵玩,跳迪斯科,等等。我和老公到了不久,就被叫到這間“迪斯科舞廳”裏去了,孩子們齊聲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歌兒來,我連連感謝了孩子們,在場的家長們也先後跟我握手問候,祝我生日快樂呢!孩子們的慶祝活動一直到了晚上近十一點才結束。
來您這兒逛逛,恕我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