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錦繡人家的服務員趕快過來為我們點亮了兩支蠟燭,在燭光搖曳的閃爍中,我看到了她的臉龐像一枚樹葉,又像是一隻蝴蝶,兩隻水汪汪的眼睛比燭光還明亮,可能是她的皮膚太白的緣故吧,燭光輕輕灑在她的臉上就像特意為她描的妝一樣,讓她更美麗更安詳!
一支蠟燭有些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想把它移開一點,我顫抖著伸出手去準備移動它,而她也伸出手來,我的手便觸摸到了她的手,我感覺到了一種潤滑的冰涼,一種纖細的柔嫩,一種顫抖的細膩,我也沒有刻意去抓,而她也沒有刻意迅速縮回,我們的手就這樣短暫地彼此觸摸著對方,彼此感受著對方……
我們的手彼此停留的時候,我們的目光也交織在一起,從她的目光中我感覺到了信任,溫暖,鼓勵,酸楚,還有那火辣辣的溫柔,憑我的情場經驗來判斷,如果我跟她之間沒有障礙物,也許她此時應該在我的懷裏,而不是端坐在我的對麵;也不隻是我們的手和目光在這樣澀澀地交流著……
終於她縮回了手,我移開了蠟燭,我可以毫無遮掩地與她對視了,我的目光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在捕捉她傳遞給我的信息,而她也沒有剛才的那種矜持,而是像審閱著士兵一樣專注地看著我,像是要把我跟什麽人好好比較一番,又像是要把我的樣子深深的嵌入她的腦海裏!
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笑了,說:你真的很帥,其實我以前沒留意你,你就像我心裏的某一個人,一個讓我又愛有恨的一個人!真的很像!
我剛才所有的激情與美好的情素一下子被她澆了桶涼水,我不禁打了個冷戰,但是我還是故作鎮定,慘淡的笑著問她:你說我像誰?
她歎了口氣說:一個我用生命去愛都不能讓她娶我的男人,他叫郎琴君悅。認識他,是因為大學畢業後我去他的公司應聘地產置業顧問,那時他的公司是武漢市最大的私營房地產集團,他四十多歲,當時他是應聘我的主考官,可能當時我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我就被錄用了,剛到公司報到時,我並不知道他在公司的職位,隻知道他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就這樣,我如願以嚐地當上了置業顧問,由於我投入的工作,以及我注意抓住潛在購房者的心理,所以的業績上升得很快,就這樣我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後我就不斷地升遷,直至他的秘書,我原以為我跟她之間不會有什麽發生什麽,但是我錯了,在跟他一起工作的時候,我發現我愛上了這樣一個比我大二十多歲的男人,而他也愛上了我!但是他是有家庭的,她的夫人是武漢市的一位副市長,他有個女兒,18歲。他的樣子跟你真的很像,你們就想是孿生兄弟一樣!
我們的愛情注定了是見不得陽光的,但是我們卻是真的相愛,後來,我跟他甚至住到了一起,我有個夢想,即使今生他不能娶我,我也心甘情願,我隻想有個屬於我跟他的孩子,可是,為了這個夢想,我不但失去了我處女的童貞,我甚至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他總是在我懷上他的孩子之後跪著求我把孩子打掉,後來有一次他也動搖了,也想要個我跟他的孩子,可是最終他卻還是讓我把孩子做掉了,因為我墮胎的次數超過我身體所能允許的極限,所以我現在已經不能再生育孩子了!
後來,我發覺他對待所有的事情都從商人的角度出發來考慮問題,關於我想要孩子,他也從他離婚以及背負有私生子這一罪名的成本來考慮問題,最終,我徹底絕望了,所以我選擇了離開他!
當我離開他的時候,我已經28歲了,我已經從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憂愁的少婦,離開他之後,我用我的積蓄開了家廣告公司,專門代理一些房地產公司的樓盤廣告。現在我的公司運轉正常,所以我又恢複了我平靜的生活!現在想起來,感覺那時的自己真的很傻,很傻…….
當她講完這些的時候,她已經滿臉淚水了,我遞給她一疊餐巾紙,她擦幹眼淚後說:沒什麽,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她哭過的臉就像一朵雨後的梨花,讓人無限憐愛。我說:過去了就好,能想明白就好!!
可是我的心頭卻像壓了塊石頭,為什麽她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居然會遭遇這麽多的不幸呢?愛情真的是把雙刃劍,能讓人幸福,但也能讓人痛苦!
我問她:那你恨他嗎?
她一下子嚴肅起來,說:恨,咬牙切齒的恨!
過了一會兒她反過來問我:那你恨你老婆嗎?
我說:剛開始時恨,現在不恨了!我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可能這就上男人跟女人區別吧,女人愛的最高境界就是恨,而男人愛的最高境界就是遺忘!
滄海一秀笑著說:也許吧!
故事都講完了,我們的菜也都涼了,而我們的肚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填飽了,不知是故事填飽了肚子還是酒菜填飽了肚子!
於是,我買了單後,跟她一起踩著漆黑的夜摸上了樓!
在黑暗中,我為她彈唱我寫的歌:
《今夜無眠》
黑暗無邊寂寞無岸
你是我心海唯一的船
你是我眼裏唯一的帆
今夜無眠,我的愛人
今夜無眠,我的心肝
來吧,來吧,我們一起瘋狂無限
來吧,來吧,我們一起快樂升天
天堂無門地獄無路
我和你才不幸墮落人間
我和你才有幸把手兒牽
今夜無眠,我的愛人
今夜無眠,我的心肝
去吧,去吧,我們一起去把地獄破壞
去吧,去吧,我們一起去把天堂打開
今夜無眠,今夜無眠
滄海一秀聽著我的歌,笑得像朵花兒一樣,我喜歡她這樣笑得像朵花兒,因為隻有這樣的我才感覺她是個真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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