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楚如夢居然跑到我的房間裏為我收拾被子和衣服,我一下子被她的這個舉動搞得不知所措,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蹤影,心頭一熱,好想從她的身後抱住她,再聞一聞他的身上的氣息,可是,我卻忍住了。心想:她已經不是我的女人了,即使對我再好,我也不能對她有任何親昵的舉動!
但是我還是故作冷漠地看著她,可是心頭卻如同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啥滋味都有。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抬頭溫柔地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我就像快要被她打敗了一樣,怔怔地釘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女人啊,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我偽裝的堅強與冷漠卻經不起她一個溫柔的眼神。
我偷偷瞟了她一眼,發現她比以前更性感,更成熟,更有女人魅力了,心頭不禁為之一動,這女人啊,換個男人就精神,換個環境就梅開二度,真是他媽的比春天變得還快!
她發現我不懷好意地瞟她,便轉過身去繼續為我收拾東西,我卻想:瞟你一眼就不好意思了?你身上的哪塊肉我沒摸過,你身上那塊肉我沒吻過?裝什麽清純呢?
我問她:你過得好嗎?其實我這是句廢話,她能過得不好嗎?跟有錢有勢的人在一起會有什麽不好呢?
她淡淡地說:還行吧,最近老郭要調新聞出版局當書記了,他想讓你回去接他的班,按照你的思路來進行改革!他讓我回來問問你,看你願不願意!
我的自尊心仿佛又受到了特大的打擊一樣,我冷冷地說:嗬,恭喜啊,可是我卻沒那福氣去為他擦屁股!
她的聲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幾度,她說:人家可是為了你好,你別狗咬俞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老這樣無所事事的吧,你總得幹點正經事吧,他讓你回去又不是讓你去當小兵,是讓你回去當頭兒,有什麽不好呢?如果你回去繼續做你的記者,寫你的文章,我心裏也塌實啊,你的將來也有個著落啊!
我一聽到她唐僧式的教誨,心裏就煩,剛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對她的一點感激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我恨恨地說:不去,就是不去!你說我能去嗎?把老婆拱手送給他了還要我給他當差去啊?天下哪有這種道理?我去了就不是男人了!
楚如夢見我是油鹽不進,隻好作罷!她又轉移話題問我有什麽打算。我實話實說:我還能有什麽打算呢?首先要走出離婚的陰影,其次要再找個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的女人,然後再……..
她立即打斷我的話,說:別扯些沒正經的,我是問你事業上有什麽打算。
我嘿嘿笑了兩聲說:事業?活者就是我的事業,生存就是我的事業,找個女人一起過日子就是我的事業!我不像有些人喜歡攀高枝,喜歡向往紙醉金迷的生活。
她的臉一下子變青了,她說:你說誰呢?自己沒出息還說別人,你還算個男人嗎?
我反問她:我是不是男人隻有你最清楚!我心裏想:如果我不是男人,你以前在我身下叫春是裝出來的嗎?可是我沒敢質問她,如果這樣質問她,她肯定會氣死!
楚如夢發覺跟我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已經不能再像以往那樣進行交流了,所以她隻好草草收場。
她說:我對你可沒什麽壞心,我隻是希望你過得好!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雖然我們現在不在一起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她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可是我卻沒什麽感覺!我心裏想:希望我好那你還跟別人跑?希望我好你還不跟我一起過?女人一虛偽起來真是讓整個世界都打寒戰!
我沉默不語,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最後,她說: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
我回絕她說:對不起,我今天晚上有個約會!其實我會跟誰有約會呢?可能跟自己的影子有約會吧!
她隻好知趣地告辭,出於禮貌,我送她到樓下,她又回頭溫柔地看了我一眼,說:自己照顧好自己,保重!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頭不知何時已經漲滿溫柔的淚,我真的好想跑出去再一次擁抱她,讓她在我的懷裏感受一下我的體溫!可是,她卻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愛情是男女相互馴服的過程,婚姻是彼此守侯獵物,並把對方視為自己理想的過程,在這不同的過程中,如果我們一不留神,那麽就會死在對方或者自己的利箭之下。那也沒有什麽好後悔的,愛過了,錯過了,那是前世注定的悲劇!
也許楚如夢跟我的愛情與婚姻就隻有這樣的緣分,但是我還是願意把她當作我愛情的理想,當作我婚姻的理想去懷念,我還是願意把她想象得更完美一些。畢竟是同床共枕過的夫妻,沒有必要把對方看作血海深仇的敵人!以前她愛我的時候是真真實實地愛過我,現在她不愛我了,那是實實在在地不愛我了!所以我應該珍惜這種以前她愛我的不自由與現在不愛我的自由!
於是,一想到這些,我的心情也就由陰轉晴。這時,滄海一秀回來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回來這麽早。我問她吃飯了沒有,她說沒有。於是我說請她吃飯,她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滄海一秀是那種很經典的冷豔式的女人,氣質勝過她的美貌,高雅而華貴,憂鬱而深沉,張揚而又恰如其分。所以,跟她在一起,我不免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為那晚跟她撞車的緣故吧,心頭總是對她有種歉意,但是卻又很希望接近她,了解她。可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而今晚可能就是我了解她的一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