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當然,你們不要聽我說我結婚又離婚就以為我很老了,其實我才30歲!當初大學一畢業,因為總感覺工作沒勁兒,所以就想通過結婚來改變一下自己的狀態,可沒想到一結婚就真的把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不過還好我跟她還沒生孩子,如果有了孩子,那可就麻煩大了!如果像現在,我不斷要養活我自己,我還得每月給她送錢養孩子!現在一想起來,我感覺我長這麽大唯一正確的一件事情就是跟楚如夢沒要孩子!
應該說,楚如夢已經是我昨天的一個夢了,我現在以及將來的生活應該跟她無關!所以我要盡量不去想她,再說,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說不定我在想她的時候她正躺在別人的懷裏纏綿著呢!
有人說:女人是衣服,男人是衣架,所以一件衣服不可能總是套在一副衣架上,一副衣架也不可能總是撐著一件衣服!但是不管他們怎麽組合,彼此還是誰都少不了誰!
雖然沒有了楚如夢,但是我的日子得繼續,我的生活還得繼續!正如有首歌裏唱的一樣:這個世界上,不是非要誰靠著誰才能過一生!
滄海一秀住進我的家以後,我又開始打掃房間的衛生了,因為我希望她能長期住下去,所以我盡量能把我們共同的“家”營造出一些溫馨的氛圍,這樣我不但可以天天看見她,而且還可以增加自己的收入。但是她卻總是早出晚歸,讓我很少有機會跟她碰麵!我有好幾次都想問她在忙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又不好開口!她忙什麽是她的事,我怎麽好刺探打聽呢?
不過現在我在空閑時經常去光顧我的琴行,不管怎麽說,琴行畢竟是我糊命的本錢啊,我得多花些時間去打理它!同時我也在積極地思考著我的人生計劃,除了琴行以外,我還得想點別的謀生的轍,不然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有一天,熊家嘴巷子出口對門的武漢G 大學裏有幾個學生到我的琴行裏來買琴,我正彈湊著零點樂隊的《朋友》,他們問我願不願教他們,我一想,這生意不來了嗎?我可以招收一些學生,我教他們彈吉他,收他們一些學費!於是我答應說可以教他們,但是,每人學一個月得交給我300元的學費,我負責把他們教會!他們都同意了!於是就這樣,我的另一樁生意又開張了!
我的日子又變得有節湊、有活力了,因為有了學生,所以我也注重自己的儀表了,不管怎麽說,我收了學生就是老師,我總得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我跟滄海一秀就這樣相安無事地處著,既像一個家庭裏的一對夫妻,又像是兩個世界裏的陌生人一樣,偶爾碰了麵,也隻是禮貌地打個招呼,簡短地問候一下,或者點點頭,微笑一下,表示看到了對方。就這麽簡單,沒有我所預料的我跟她會有什麽糾葛!但是我真的有那麽一種渴望,希望能跟她交流一下,我希望彼此能更深地了解一下,況且我現在也是單身,我需要重新去了解一個女人,我才能重新振作,重新找到自我,重新找到人生的目標!這並不是說我的人生目標是建立在女人的基礎之上,而是說我把女人當作我生活的原動力!
我的夥計阿毛因為跟了我多年,所以他對於吉他、架子鼓、貝司等樂器也都精通,我不在的時候,他也能當半個師傅教那些學生玩兩把!相反,阿毛很另類的時尚打扮更像個搞搖滾音樂的人,因為他總是在店子裏,所以別人都誤以為他是老板!可能是因為年齡的緣故,他跟那些學生倒挺談得來,就因為他能跟他們閑聊到一塊兒,所以他又為我多招了幾批學生,當然,我也沒虧待他,我按照每個人20元錢的標準給他提成,他幹得更勤快了!人民幣真是個好東西,他能讓懶人變勤快,也能讓我這樣的墮落者重新熱愛生活!
許多人都說:熊家嘴是條墮落的街,記得我剛在熊家嘴買武漢市最便宜的房子時,我走在這條巷子裏的時候曾聽到別人嚎叫過這樣一首歌:我們曾經生活在這條街,這裏有令我們徹夜難眠的初戀,這裏有我們難言的傷悲;我們曾經墮落在這條街,這裏有我們青春的熱血,這裏有我們人生的困惑;這條街啊,這條街,我走過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流過多少青春的血啊,淌過多少青春的淚,正是我們的生命和靈魂築成了這條街,走過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但是我現在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出這條街,走出這條街帶給我的困惑!我的家已經在這裏,我的第一場婚姻也在這裏,我的生意也在這裏,我能走出這條墮落的街嗎?
人生的起起落落往往跟地理位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當年,孫中山在武漢建立國民政府但最終未能建立起理想的“三民主義”民國,而毛澤東在井岡山建立蘇維埃政府終於建立起理想的“社會主義”新中國,由此可見,地理位置學可能也是決定著人生起伏的重要因素!
但是我還能想出其他的創業方式嗎?在這條街上,學生是主要的消費群體,餐館已經隨處可見,因此開的多,倒閉的也多。其次就數鞋店了,可是一天也沒看見多少學生買鞋。雖然賣鞋的廣告寫得挺誘人的,什麽吐血大甩賣,轉向經營大甩賣,但還是不管用!這年頭誰都把自己腰包裏的錢看得緊緊的,錢不是那好賺的,要不我那麽雄偉的人生理想怎麽會歇菜呢?就是因為我看到了錢不是好賺的,所以才在家裏養精蓄銳,以待時機,噴薄而發!
不過,我正想打算開家時尚女生用品店,可沒想到好幾家已經開業了,那我就隻有瞅瞅人家的生意再說啊,可是那些學生們也不怎麽感冒,生意照樣冷冷清清的,也隻能慘淡經營!我就納悶了:現在的大學生,他們談情說愛的都幹些啥呢?男孩子既不為女孩子買些花兒或禮物什麽的,就能討得他們的歡心,真是讓人搞不懂!
開網吧?嗬嗬,那可是大買賣,得投資幾十萬,再說現在這條巷子裏的已經有七八家網吧了,而且上網的價格低得很,才1元一個小時,我如果有那本錢,這時投下去,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收回來!再說,我哪有那大的本錢,前些時候我連阿毛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我有雄心也沒這膽子和本錢啊!
開家折扣書店?現在的大學生好像都不愛念書了,就喜歡上網,折扣書店還不是折本的生意啊。
在這條街上,仿佛所有的道兒都被人走過,仿佛所有的生意都被人做過,我還能想出什麽生意呢?賺錢對於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可真的是個難題。
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這句經典的台詞早就耳熟能詳了,但是它前半句好像是專門說給富人聽的,後半句好像是專門說給我這樣的窮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