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20：TRIPLE SHAME

悲劇發生了。。。海歸回國被南京海關敲詐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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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平線越來越近的時候，並沒有事先預想的那樣激動。在經曆了包括轉機在內長達36 個小時的旅行後，飛機終於降落在N城的機場。按事先的約定，老媽應該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過邊檢的時候，有些不適應工作人員對外籍公民客客氣氣，對自家兄弟橫眉冷對的樣子，隻是連續的飛行有些精疲力竭，連想當糞青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邊反複告誡自己要入鄉隨俗，別把自己當回事，一邊接過護照，逃出邊檢員冷峻的目光，奔向海關出口。

　　悲劇發生了。。。

　　剛到海關就被人家把相機，筆記本和箱子裏的雜物禮品翻了個遍。領頭的科長看到我的筆記本，很興奮的樣子，當場在我的LCD屏幕上留下5個長長的爪印，邊摸邊說” 這麽大屏幕的筆記本，一定很貴吧”。話音未落，我就被帶到了旁邊的小黑屋，理由是該筆記本過於”貴重”，加上給親戚朋友的禮品，科長判定要上繳 2000 元人民幣的稅才可放行。

　　我趕緊和海關解釋，這台Dell以前就帶回國過，上次出境在北京還有報關紀錄，給朋友的禮物價值也不過50刀，有收據，應該不至於上繳 2000元的稅，說著趕緊出示了上次北京的報關紀錄，上麵白紙黑字寫著 Dell筆記本。

　　鐵證如山的解釋在那一刻是如此的蒼白，科長指著鼻子惡狠狠的告訴我，拿不出2000就別想要護照，我暗暗罵這幫農民，偶這套攝影器材明明是電腦價格的3 -4倍，居然不要稅，丫是沒見過17寸的筆記本，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能說相機的事了。隻是覺得眼前某些人物的形象，和記憶中上次來南京那個年代已經不一樣了。

　　因為是韓亞的航班，此行飛機上隻有20多人，有 11個人被抓走要求強行繳稅，放行的基本都是外籍公民。繳稅的項目從藥品，寫真集，維生素 C到扇子，奶酪，相機等不一而足，張口就是要1000-2000 ，全部扣走了護照，明擺著就是搶錢。我看旁邊的人哀求根本不管用，就謊稱我身上沒錢，老媽在外麵，要出去拿錢，這才被放行。

　　厄運把我原先計劃好的和老媽在機場擁抱的心情徹底破壞掉了，偶沮喪的告訴老媽和隨身司機護照被扣的經過。老媽當場發彪，一邊安排司機去找人，一邊闖進來找科長，說認識你們老大，趕緊放人。對方被這氣勢鎮住了，態度有所好轉，但還是堅持要領導指示才可放人，弄得老媽沒辦法，又沒帶手機，隻好再去找人。

　　說實話，我也知道即使不合他們理論，把護照和電腦都放在海關那，他們晚上也不敢不送到我的住處，隻是在外久了，堅信出門多裝孫子少吃虧的道理，遍再次語重心長的和另外一個海關的大姐姐說，你們就別浪費時間了，我什麽手續都齊全，也不可能交錢，你們費那事幹啥，那姐姐也不吭聲，說他們隻是按章辦事。我一個人在小黑屋裏，看到LCD上的五指山，想到當初在美國機場時邊檢人員帶著白色手套，不必觸碰電腦就可以用儀器迅速完成安檢的場景，竟然有些懷念。記憶中的南京一直是快樂的，綠色的草地，歡樂的人群。。。或許是離別的太久，麵對此情此景，不免有些先黯然神傷。

　　不一會，司機和邊檢的一個副處長先來了，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海關們大老遠看到人，趕緊把筆記本還給我，示意放行。還沒等我把東西收拾好，老媽和海關的正關長也來了，這幫孫子們雙手遞上護照，滿臉賠笑，一個勁地說自己的不是。還是關長幽默，指著扣我護照的科長鼻子說，我們這 2000元還是要交，從你工資裏麵扣就好了。然後一幫武警護送著我們上了車。

　　出機場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老媽不知從哪弄了台寶馬7來接我，內心一絲苦笑。老娘用心良苦啊。其實我回國根本不需要這架勢，安安全全到家就好了，無奈社會就是這麽黑暗，沒人沒錢沒麵子就是辦不了事情，沒有道理可講。和我一起在小黑屋的另外幾個在美國工作的哥們都乖乖交了2000大洋，還有那對老頭老太太，就因為帶了一點奶酪，食品和紀念品，加一起也就幾百塊的東西，被人家扣了護照，後來磨蹭了一個小時，海關居然說你少繳點錢，把這奶酪，食品和紀念品留給我們一半就放你走，弄得那老夫婦敢怒不敢言，直到出了機場還破口大罵。

　　回國之行剛剛開始，似乎已經是一團陰影了。車子路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停下來，又想到了過去的人和事。。。。。也曾在百合裏鋪天蓋地的灌水開博，後來才知道百合這個名字來於第一任站長紀念科大瀚海星雲站lily美女的浪漫故事。灌水十年，不敢奢望這樣美麗的傳說是否會降臨到自己頭上，隻是一個人在現實中充滿憧憬，跌跌撞撞地前行。

　　校門遠去的時候，我關上窗子，用陌生的眼睛看著車外的每一個人，默默地告訴自己，這就是我的南京。

 

 

讀後：

這條悲劇鏈包含多重恥辱：

1、海關那些工作人員有明顯的濫用職權胡亂增收的現象，象機器一樣不講人情，但卻比機器甚至毒蛇貪婪許多。

2、作者因為有背景（其父母或有錢或有權或有勢）得以幸免，但不是用了賄賂就是濫用了他父母手中的職權，讓正、副關長紛紛出麵（成為為少數人謀私利的工具）。作者還有些微的得意，這是一種更危險的恥辱：高層或優勢群體是肆無忌憚地玩權而隻是為了一己之利，卻對社會公正和法製的缺失、秩序和道德的喪失麻木不仁。

3、那對可憐的老夫婦就成了這部罪惡、龐大社會機器上的犧牲品，他們內心深處早已沒有了據理力爭的念頭，他們代表了大多數老百姓無奈的現狀。

 

因此：如果當權者道德水準持續低下，如果優勢群體隻是踐踏法律，如果老百姓仍選擇麻木，我們國家離民主法製與文明進步仍將遙遙無期，另一個朝代的末世近在眼前，曆史悲劇仍將循環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