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曉鬆【曉說】談到羅大佑和崔健那集,無數回憶。立馬去油管上找到老崔的歌,那些live的場麵,熱淚盈眶啊。 講個小故事。
出國前那年,已經從研究生院退了學,整個一待業青年。 班裏腿腳快的都已經出去了,大學外地四年,北京的小夥伴也都生疏了,沒人玩兒。一個人無所事事東晃西晃,還不知幾個月後人在何方,媽瞅著俺著急上火,嘴上成天起泡,眼皮一跳就幾個星期。
那時崔健剛開始火,街上騎著破爛自行車的屌絲們成天吼著“你何時跟我走!”呼嘯而過。 某天看到工體有場有崔健參加的音樂會,就決定去。臨時也找不到人,就一個人去了。 沒有票不是問題,咱有一套等退票的絕活兒。
到了工體果然沒票了,四處尋覓,一個穿深藍色棉大衣,個很高長但得一般的小夥子湊上來:“找票啊,我有,要幾張?”
“一張.”
“這麽慘啊,就一人兒?” 那種特貧的北京人。
他有兩張票,隻賣一張剩下一張就不好賣了,就不肯賣,拖啊拖都到開演了,也沒找到兩個人,就跑過來說,票我也不賣你了,這麽著,你跟我一起進去,我陪你看。
經過幾秒鍾的激烈思想鬥爭,俺同意了。當年社會還不怎麽亂,雖然“小流氓”搭訕之類的事兒時有發生,但說句討厭快走幾步也一般也能解決問題。 另外主要是太想看崔健了,又想到是公共場合,還能怎麽著?
進去了,一邊看一遍聊天,他是個消防員,當兵複員的,家住宣武門那邊。 問我,我說大學畢業了沒事做。他說“嘿,我今天跟一大學生! 我們家那條街上都沒一個大學生。” 我心想還好沒提研究生的事兒。 後來他說了好多倒票的事兒,挺好玩兒的。 到了最後是崔健上來的,全場開始躁動,好像睡著的人都醒過來了。 好多人掏出了打火機。我沒有,管他要了一個, 也舉了一小點火,跟全場一起喊“你問我要去何方,我指著大海方向。。。”
從工體裏出來,彼此說再見,沒有拖泥帶水。那年頭沒微信,沒Email, 沒手機,家裏有座機的都不多,大家都來無影去無蹤,神仙一般。
這麽多年這件事兒一直沒忘,謝謝他給了我第一次看老崔演唱的機會。再見老崔是十來年後在Michigan的小型演唱會。又過了十幾年,兒子們有機會跟崔健握了手,回來問我那個人是不是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