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遭遇誹聞

那應該是我小學二年紀的時候。

那時候，我很乖巧。

我的班主任劉老師告訴我媽，一年級就讓我當班長，是因為我們到農村揀麥穗的時候，我把麥穗碼的和筷子一樣齊。

劉老師的大公子，姓潘，我們都叫他潘東子，因為他濃眉大眼的，小小年紀，看上去一臉正氣。就像電影 “閃閃紅星” 裏的“潘東子” 。他被劉老師委任為副班長。

正副班長的權力象征就是掛在脖子上的那串教室的鑰匙。我和他輪流掌管，我一三五，他二四六。一天交換一次鑰匙的事件增加了我們兩個 “眉來眼去” “動手動腳” 的機會。

半年過去，倒也相安無事。

話說這一日午休時間，細雨綿綿，我撐著一把小雨傘，到班主任那裏去交收上來的作業本，正好遇見潘東子在和他媽聊天。劉老師很喜歡我，非拉著我，和他們一塊聊。

雨越下越大了。聊到快上課了，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劉老師讓我們兩個一起回教室去，那個意思就是指著我這把小雨傘了。

沒辦法，他打著傘，我們兩個 “依偎” 著向教室走去。

午休的同學都在窗口看“雨景” ，沒想到今天看到了“西洋景” 。

離教室還有五米，就聽到了大呼小叫的起哄的聲音，尤以一高姓同學為甚。

潘東子沒辦法，把傘塞到我手裏，朝雨裏跑去。

等我到了教室，男同學圍著潘東子在起哄，女同學都低著頭，好像她們自己作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氣鼓鼓的坐在位子上，高同學不依不饒，把潘東子往我身上推，什麽“小小子，坐門堆，哭著喊著要媳婦” 等等，一派胡言亂語。

才發現，潘東子，徒長一臉正氣，遇到 “歪風邪氣” ，竟然笨嘴寡舌，不知所措。

真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我二話不說，使出了自己的殺手剪，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高同學看到我哭了，不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的胡說起來。

在看到潘東子差不多快和他動起手來的時候，我實在忍無可忍了，衝出了教室。

我的家就在學校的後麵，可惜學校沒有後門。

等到家的時候，我渾身盡濕，泣不成聲的撲倒在媽媽的懷裏。

後來的有些故事是潘東子告訴我的。

在那個風雨交加的下午，潘東子正和高同學糾纏，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我們教室的後窗一躍而入，什麽都沒有說，舉起手中的 “狼牙棒” 不偏不倚的的打在高同學的後腦勺上，高同學血濺當場，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看看是誰，那個人已經跳上桌子，從後窗一躍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風雨之中，留下一片驚異的目光和一堆半張的嘴巴。

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大俠，就是大我五歲的哥哥。

當我媽提著一斤雞蛋，一盒點心，匆匆的趕往高同學家之後，我哥才優哉遊哉的回來。

我媽回來之後，精神狀態和祥林嫂差不多，一直念叨著，“就差三毫米，就出人命了” ，“就差三毫米，就出人命了” 。。。。。。

值得慶幸的是，高同學的父母沒有難為我媽媽，他們說，這個孩子該打，要不然就上房揭瓦了。沒人管的了他了。

我和潘東子接著“眉來眼去” “動手動腳” 。

高同學成個我哥哥的“尾巴” 。也成了我的除了哥哥之外的第一個“護花使者” 。

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誹聞，在一個“開瓢” 的腦袋和一個“開花” 的屁股的陪葬下，入土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