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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已隨風

(2006-06-01 19:51:09) 下一個

往事已成空,

還入一夢中。

             ——(南唐) 《子夜歌》 李煜

 

 

日子一頁一頁翻得飛快,生活帶著我們走過一程又一程,命運使我們的境遇不斷地變遷,作為七十年代出生的一幫人,轉眼已到了“三十而立”的門檻內外。

青春時的幻想在逐一地褪色,現實的壓力與責任越來越沉重地落在肩上,對過去的留戀以及對未來的忐忑,讓人滋味難品,心緒難平……對於愛的憧憬和生的思考,使我們不得不把昂起的頭顱轉向地麵,要換一種角度,重新審視。

什麽是愛?

什麽是生命?

我又在何處?

被太多本原的問題糾纏著,無可名狀的悲哀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讓人欲罷不能,悲從心生。彷徨、失落、不安、放縱、混亂、空白……一點點地吞噬著每一顆孤獨的心,於是我們的內心不停地放逐著靈魂,希望能在世界的邊緣和思想的邊緣得以頓悟與解脫。

曆經了家庭的破碎,戀人的分手,親人的入獄,自己從中國到美國,再從美國回到中國的人世滄桑,天堂的瞬間崩塌,換來身陷煉獄般的煎熬。巨大的落差讓人徹頭徹尾地警醒,原來人生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完美,所有的笑容背後是否隱藏著另一個假麵?

不敢多想,一陣陰冷從四周襲來。

每到深夜,關上燈,趴在床上,就著夜色天光,記錄著自己的心事,傾訴著對生的感悟。第二天起來,再將那些歪七扭八的文字重新整理,輸入電腦。

人生的無常與無情,幾近掏空了我的軀體,心沉溺在無端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抑。把自己關在小屋裏,不想與任何人接觸,接近一年的足不出戶,讓我有了些許的自閉。一次,當我站在三環的過街天橋上,陽光拂照著我的臉,突然感覺戶外的和風煦日那麽得親近,這種久違的情感,一浪接一浪地襲上心頭,是幸福?是歡愉?是痛苦?是失落?是醒悟……已都不重要,一切隻是過程中的片段。

正如印度的智者奧修所說的那樣:“在這兩個不存在的中間是很短的存在片刻,那才是生命。”

 

 

 

 

2003-3-18 於北京西壩河

 

 

 

 

(一)紐約的天空

 

 

 

每一個人都想被愛,

那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印) 奧修

 

 

 

天打不開了,四周的空氣站立了起來,我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雖然伸開的雙手就在眼前。

車駛過林肯隧道,進入紐約市區,天空瞬間變得不再晴朗,空氣中混合著汙濁,呼吸有些困難了……心情隨之暗淡了下來,一種緊張、失落、無助、不安籠罩著全身——我該怎麽辦?

“別怕,別怕……”我安慰著自己。

既然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自己就必須承擔!於是我把目光移向窗外那灰色的天,它永遠是那麽得寧靜、安詳,不言不語,沒有任何的啟示。

快到42街了,車又要駛進那幢巨大的灰黑色水泥墳墓,將來會怎樣?我無從得知,也隻能隨波而流了。

    從HardFord到NewYork的Bus,往往停在地下18號出口,習慣性推開門向右走,就是電梯了——那是通向Subway的電梯,那是我必需要去的地方,它可以把我帶到ChinaTown,那是我解決生存的第一站。

    零亂、肮髒的ChinaTown給我的第一感覺,就像深度汙染的路麵,斑駁的油垢,汙穢的血漬,高分貝的噪音,夾雜著海鮮水產荷爾蒙般的腥臭,不由分說地直入鼻孔,幾欲窒息。

    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像過路的螞蟻,每個人都匆匆忙忙地擦肩而過,而又有誰清楚為何來,為何去?

    站在地鐵的地麵出口處,我躑躅不前,任馬路邊的風輕輕地吹……

    最終,在“堅尼路”找了一家旅館,交了定金,拿了鑰匙,背著行李進了那間所謂的房間,那是用木板隔起來的狹小空間,一根電線有氣無力地掛著的燈泡,隨時親吻人的頭頂,一張小木板床,一米八零的我隻能委屈著雙腿,蜷著,躺在上麵……房間沒有頂棚,透過搭著的鐵絲網能看到漆黑的樓頂,它讓我心裏陣陣發顫,不由得讓人想起監獄裏犯人放風的地方。

    目睹這恍如隔世的情景,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原來在紐約就隔著現世的時空隧道,你可以去第五街、百老匯、帝國大廈、世貿中心、洛克菲勒中心、聯合國總部體會時代的氣息,也可以在ChinaTown的小旅館感受中世紀歐洲的灰暗與失落。

    於是,在紐約,在ChinaTown,在那間黑暗如地獄般的小旅館,我開始體會、咀嚼流浪的苦澀……

 

    北京三月的氣息一去不複返了,雖然它曾經讓我惴惴不安,但不安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不可取代的留戀,故宮,長安街,長城,天壇,北海,東三環中路34號,安定門外東後巷28號……那裏發生的一點一滴,都記錄著我從十八歲開始的時日,那段若明若暗的青春啊!

    我所擁有的東西正在日複一日地喪失殆盡,相戀六年的女友,我的父母,名存實亡的家庭,灰得發暗的事業……一切,都像指縫間悄悄流走的時間和日漸憔悴的心境。走吧,就讓一切都走吧,其實我無所得也無所失,除了一個最終的精神的歸宿之外,我已無所憂慮。

    疲憊,傷心,洪水般得地席卷心頭,無法自抑,又無法排遣。

    累了,決定退出,不做台前,也不做幕後,更不願做無聊的看客。遠離這熟悉的城市,跳出這愛恨交織的旋渦,願此後異國的風月能迷亂我的雙眼,模糊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

 

    2000年3月7日下午6:30,隨著加航ST034班機慢慢飛離地麵,透過舷窗,從另外一種角度鳥瞰暮色中的北京,這裏的一切即將成為過去——那時斷時續的畫麵,不堪的愛情,殘缺的家庭,還有一顆不完整的心……

 

爬升

速度將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飛出我的視線

呼吸

提醒我活著的證明

飛機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遠離地麵

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

思念像粘著身體的引力

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迪克牛仔”歇斯底裏的歌聲震蕩在耳邊,我的身體已被飛機帶入萬丈的靈空,這九霄的雲端,是否有彼岸。回首,不經意間,已是天高地遠,風輕雲淡……

 

(二)半   

 

 

 

水將空合色,

雲與我無心。

——(唐)朱灣

 

 

我和妹妹駕著飛機在天上飛,雲霧在眼前快速地彌漫,我們開心地談笑著……突然,妹妹說:“哥哥,你看!”指著腳下的雲層。我低頭俯身欲看個究竟,妹妹輕輕地一腳,把我踹了下去。

在墜落的過程中,感覺被愚弄的我回頭問了一句:“你愛過我嗎?”

透過雲層,依舊聽到妹妹溫柔地說道:“愛過”。

於是,我安心地閉上了眼,墜向那不可知的深淵……

 

飛機沿著歐亞大陸的東部邊緣飛行,經過韓國,堪察津半島,然後在北冰洋的外圍反向劃了一個圈,又順勢沿著北美大陸的西海岸繼續飛行。眼睜睜地看著飛機曆經十幾個小時,在電子屏幕上留下半圓形的拋物線,一步步向此行的第一站溫哥華靠近。

閉上眼,將薄毯緊緊裹在身上。

一想到這次意味著背叛的逃離,各種思緒便如河水般暴漲,嚴重堵塞著思維的瓶頸。我的頭發懵,下意識地甩了甩,希望它堅硬的外殼能像破碎的玻璃般顆顆散落,以便讓我能一粒一粒地揀起,仔細看清,娓娓道來。

離開單位的那天下午,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呆了好久,我心裏清楚,今天離開這熟悉的辦公室和辦公桌,我將再也不會回來,也不能回來。但這畢竟是我工作過六年的單位,我曾把未來和希望和它緊緊連在一起。一種不舍纏繞在心頭,我平靜地收拾著物品,盡量把自己的情緒壓到最低點。可當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控製不住內心的沮喪與不安,趴在辦公桌上強忍著淚水。

從來沒有如此的難過,回首二十多年的歲月淤積於心,一切都變得那麽模糊。傷心似夢,夢一場,醒一場,苦我依舊在夢中沉醉。

和嶼的分手已成定局,我隻和處內一個比較好的同事說了。由於嶼的父母都是我們單位的元老,並且現任的局長又是他們以前在國外商務處的部下,因此我和嶼之間馬拉鬆式的戀愛,在我們單位早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我不願讓別人知道我們分手的消息,用那種莫測的眼神窺探我,或用那些貌似貼心的話來安慰我,強烈的自尊心結成了一層堅硬的殼,繈褓般地保護著不願受傷的心。

 

和嶼的相識,最初是通過她的家庭。畢業分配時,為了留在北京,找到嶼的爸爸(方叔),他時任XX國的商務參讚,剛回國不久,見到一個小老鄉自然很親切。後來在他的努力下,我就分到了XX部工作。倪姨(嶼的媽媽)對我有種先天的好感,她和方叔一個單位。倪姨作為長輩和領導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以前我從母親那兒很少得到的母愛,在她這兒得到了加倍的補償,她用一種特有的母性,吸引著我向她靠近。

大學畢業剛分到單位時,倪姨把我叫到她們家,幫我過生日。在那裏我認識了嶼——北大中文係一年級的學生。嶼很清純,白皙的皮膚,高高的個子,單眼皮,兩條細細的麻花辮,一束留海撫在額前,笑起來有點害羞,典型的清湯掛麵式的女孩——屬於我夢寐的理想女友。

和嶼的目光第一次相遇,便有了心動的感覺,我喜歡上她了,在她的眼中,我也接收到一種愛的回應。突然間戀愛的衝動,撩撥的我心裏癢癢的,感覺處處充滿著陽光,渾身有消耗不完的精力,憧憬的笑意時時掛在臉上,腳步變得輕盈了許多……她的一顰一笑占據了我的大腦的每一寸空間,睜開眼、閉上眼,都是她的影子。

在倪姨的支持下,我得到了護送嶼上學的特權。這對我來說太珍貴了,我終於有了和嶼單獨相處的機會。一次送她上學的途中,出租車上,我的手輕輕地碰了她的手,一股電流讓時間瞬間定格,我僵直地保持著那種姿勢,希望永遠不要分開。等回過神來,兩隻手已緊緊地握在一起,我順勢將她攬入懷中,熱烈地吻著。

一種按捺不住的愛,便在我們之間急劇蔓延……

第二天,出於對愛的好奇和急於希望得到父母的肯定,嶼把我的“不良行徑”向倪姨匯報了。“媽媽,昨天,嘉文摸了你姑娘的‘小豬爪’。” 嶼可愛地撒著嬌。

“哦,嘉文好大膽!”正在做飯的倪姨故作詫異地接受了,其實這也是她所希望的結果。

隨後,愛情加速升溫,洪水決堤般一發不可收……

 

一天下午,倪姨把我叫到她們家,正式和我談話。

“嘉文,你是個非常好的孩子,很善良,我很喜歡你。我就這一個女兒,你要好好待她,愛她。”

“我會的!”我像接受一個神聖的使命一樣。

“你不用為經濟發愁,我們家的積蓄夠你們活一輩子的。我隻需要你對小嶼好,對我來說,她是我的一切。”

我點著頭,當在倪姨麵前承諾的一刹那,我頓覺一種對嶼的責任感,無形中讓我的命和她緊緊地連在一起,我愛她!我會用我的所有給她幸福,用我自己的一切對她的一生作個交待。初涉愛情的我對愛情那麽的堅定和執著,讓現在的我由衷地忌妒和羨慕——那真的需要一份勇氣。

而現在,我們分手了,我無法麵對單位裏眾人的目光,它們會殺死我的。倪姨出國長駐,我找不到感情上傾訴和依靠的對象了。爸爸、媽媽此時正因離婚,鬧得不可開交,家回不去,我連一個療傷的地方也沒有,我突然感覺自己那麽得孤獨、無助。

潛意識裏,我決定逃避,徹底擺脫這惱人的一切。

 

可能冥冥中真的有定數,一切都安排的那麽環環相扣,這時處裏安排我帶隊去美國考察。於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心中慢慢醞釀——我決定出逃!決定滯留不歸,換個環境,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我先給紐約的舅舅打了電話,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舅舅說沒問題,到時他去接我,到美國後的工作他能幫我找到,做專業有點懸,但可先和舅媽一道去餐館打工,然後再作考慮。最後他叮囑我一定要想好,這關係到我今後前途的走向。我已經鐵了心了,具體的步驟在隨後的幾天緊鑼密鼓地進行。

 

 

 

 

(三)多   

 

 

當青春還沒有被道德墮落消耗盡的時候,

它總是不切實際的。

——(俄) 赫爾芩

 

 

 

其實,我對出國始終沒有太大的渴望,早在上大學期間,舅舅就曾經把他們學校的簡章寄給我,讓我考托福出去。那時我不知出國為了什麽,沒有方向也沒有動力,因此從沒有認真地考慮過這件事。

而現在,我卻以一種逃情的心態,尷尬地要走了……

貪圖安穩的我,是不願意鋌而走險邁出這一步的,我原本希望能在部內平級調動,以便自己能全身而退,體麵地離開原單位。我曾經到部內的某進出口總公司的宣展部聯係過,那兒有我一個學兄,他畢業時是我幫他設計了公司的形象廣告,公司才決定留他的。後來作為報答,他給了我300元錢和幾本國外畫冊,那時我還是大三的學生,轉眼間六年已經過去了。

憑著這點微薄的關係,我找到他。他在公司幹的不錯,當了副處長,分了房配了車,還有上百萬的存款。他見我的第一句話就說:“多虧你幫我的忙,能來這兒,外貿公司的待遇真的不錯”。我把自己的意圖和他談了,希望他能幫助我。他答應的很幹脆,說明天給我消息。

一天過去了,沒等到他的電話……

第二天,我給他打了電話,他說處長還沒答複。

第三天,我接到他的電話,說處長拒絕了。

原因是當時正趕上部委機關機構改革,各個處室全在裁員,別談進人了。一盆冷水潑進了我的心裏,這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的出路也斷絕了,更堅定了我出走的計劃。

隨後的幾天,我什麽也不想,集中精力準備我的行李。到紅橋市場買了個大箱子,將我能帶的衣物統統塞進去,並且加緊和美國的舅舅聯係,傳真確定了最後的日程安排和行程路線,以便他準時去紐約的酒店接我。

在離開北京前的第三天,我為了把手中剩餘的人民幣花完,專門跑到王府井的利生體育用品商店,選了一款新上市的ADIDAS的運動鞋,1250元,這是我最貴的鞋之一。

我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新鞋,讓服務生將舊鞋包好,放進鞋盒裏。

走在王府井大街上,任金屬的鞋帶扣“嘀嗒、嘀嗒”地敲打著腳麵。

記得那天午後的陽光特別的好,我快速地走著,陽光靜靜地撒在身上,品味著出逃前的這段平靜的時光,我完全陷入無端的茫然中,隻想著此去不知何時再回來,將來會怎樣,我也無從得知……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裏心碎

……”

 

明天,就要離開北京了,就要開始未知的生活,我的心在忐忑中徘徊。

前半夜,爸媽無休止地爭吵、哭泣,折磨得我的大腦神經極度的衰弱。後半夜,我和嶼無聲地做愛,不知道是一種掙紮還是一種紀念,或許結局本該如此。當難言的痛楚轉化成無聲的沉默時,我們倆反複用肢體嚐試著各種方式,以擺脫無語帶來的壓抑。

頭懵懵的,嶼送我去機場。雲層壓得很低,光化學煙霧彌散在大氣中,到處都是浮塵……

在首都機場的候機大廳,嶼吻了我,我冷漠地沒有回應,第一次感覺她的唇那麽得無味,可能我真的不愛她了。這次即將的逃離,大部分是因為她,六年來的感情因相互的背叛變成了煎熬,但願能以我的遁逃而徹底解脫。還有我那可憐的家,那是我永遠無法釋懷的情愫。

要登機了,嶼從頭上解下黃色的發帶係在我的行李箱上,她說這樣好認領。看著那條黃發帶,我知道它的背後她想要表達的含義,但我不願去多想那無聊的浪漫。

眼前的嶼,畢竟是我深愛了六年的妹妹,我們倆曾經度過那麽多美好的日日夜夜。而今天,我們就要分手了,而這次分手對我們來說,似乎宣告著一種死亡。

 

曆經十多個小時,飛機飛越太平洋,於次日降落在溫哥華機場,我們團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辦完入關和行李轉運手續,隨後匆匆地換乘加拿大國內航班,直飛多倫多。

到了多倫多,負責接待我們的導遊——楊,看上去文文弱弱,根本不像一個從商的人。談話中得知,他在英國讀完了工程碩士後,因無法拿到綠卡,便於兩年前移居加拿大。目前,他的楓葉卡已經申請下來,正在蹲“移民監”。加拿大近來的經濟形式不好,就業情況很差,楊為了生存,隻好做導遊,靠接待國內的團組為生。

楊把我們安排在多倫多郊區的一家Holiday Inn裏住宿,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連續飛行,我們一行人早已經疲憊不堪。簡單洗了洗,倒頭便睡了。醒來後,腹中頓生餓意,便讓楊帶著我們去吃飯。

楊驅車把我們帶到一家位於多倫多市區的中餐館,生意冷冷清清的,大廳內隻有兩三桌客人,可能是用餐時間已過的緣故吧。老板是位廣東人,見到國內來人還是挺熱情的,倒茶送水,噓寒問暖。

當時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餐館裏招待的裝束——紅領結、白襯衣、黑馬甲、黑褲子,想著到美國後我可能也要穿上這樣的服裝,笑容可掬地站在客人的後麵,心中不禁產生一絲好奇。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的,早晨參觀多倫多市政廳,中午去北美最高的建築——多倫多電視塔。據說在馬來西亞的雙子塔沒建成前,它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築,它曾經是加拿大人的驕傲。

站在多倫多電視塔的頂端,放眼整個多倫多市區,視野開闊極了,心情無端地舒展,近日來時時困擾我的焦灼和憂慮,暫時遺忘了。特別是頂層的那塊透明的玻璃地板,站在上麵向下俯視,地麵上的行人如爬行的螞蟻一般,略帶恐高症的我,腿像灌了鉛,好不容易才走出那塊透明地板。

第三天淩晨,我們沿著安大略湖,來到五大湖的入海口,也就是St. Lawrence(聖勞倫斯河)和大西洋的匯合處。這兒是五大湖的淡水和大西洋的鹹水交融的地方,那廣闊的河口迷漫著濃濃的霧氣,一群群的海鷗出沒於其中。

想著自己幾天以來橫跨太平洋,橫跨北美大陸,來到這兒——大西洋的東岸,這種地理上的跨越不由自主地激蕩著心理上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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