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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一天 （流水版）   早上7點，第一個鬧鍾響，7點5分第二個鬧鍾響，7點10分第三個第四個鬧鍾同時響。 老公推推草兒，“哎，起床起床！”，鬧鍾一貫上好放在老公耳朵邊，因為草兒不 相信機械，相信人。 “再睡一分鍾….” , “第5個鬧鍾都響了！”老公說 草兒馬上就坐起來了，還沒坐穩呢，女兒徑直走進來爬上大床，打開電視。 “走走走，樓下看去。”老公睡眼朦朦的說， “咋不睡了？”草兒摸摸女兒的頭， “看省選的結果呢。”女兒翻著電視頻道說， “嗬，你還挺關心政治的。”草兒邊說邊走進了衛生間。 “看什麽看，肯定是自由黨勝。”老公眼也不睜的說 “昨天我們班模擬投票，保守黨贏了。”女兒說 “你們懂什麽？經濟，知道嗎？經濟最關鍵。”老公說 “真是自由黨贏了，自由黨最壞了。”女兒垂頭喪氣的關掉電視 “給你說你不信，保守黨有什麽好？”老公說 “保守黨就是比自由黨好，都是我媽，昨天不去投票。” 爺倆吵架，看到草兒從衛生間出來，馬上轉移矛盾。草兒剛想辯兩句，再看爺倆又都睡 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急忙下樓，看餐廳大表，7點20，第5個鬧鍾應該是7點30 才響， 又上當了。   準備飯盒，自己一個，女兒一個。原來那個學校中午有飯吃，新搬的家這個學校沒飯吃， 很麻煩。早餐，千篇一律的煎蛋，鹹肉，土司，牛奶。上樓換衣服，收拾各個衛生間房間 的浴巾，髒衣服。臨走時跟女兒說，上學別忘了帶飯盒，該起床了。女兒嘟囔了一句。 “聽不懂，說中文！”草兒說 “￥%—*（*·#·” 女兒說 “好了好了，說英語。”草兒說 “We have hot lunch today!” （今天中午學校有飯吃） “!@$^*&(* ”暈死，不早說。 草兒下樓順便把衣服扔進洗衣機洗上，出門上班。   8點整坐在空鐵上，穿過森林越過河流，聽音樂看2份早報。9點整坐在辦公室，喝第一杯咖啡， 不喝醒不了，吃早餐，瀏覽一下芳草和信箱。9點半開始辦公，我們老板忽然良心發現草兒太 忙了，這兩天給草兒配了個助理，有點笨，漲了薪水，有點少，嗬嗬，草兒真不知足！處理一 堆有用沒用的文件，Email, 接待客戶，草兒接待的都是有特殊要求的客戶，也就是說話不經大 腦的客戶。   “四日遊，我能不能隻坐2天車？” 甲說 “那您的意思是剩下2天，您跟在車後麵跑嗎？”草兒說   “我要去台北，不坐華航，老掉飛機，不坐長榮，沒一個好東西…”乙說 “OK, OK你就說你坐哪家吧。”草兒說 “坐國泰，但是我不去香港。”乙說 “您的意思是要包機吧！”草兒說   “去悉尼，要不轉機的。”丙說 “嗯，最快的在夏威夷停2小時加油，不用下飛機。”草兒說 “我要那個不停的….”丙說 “那您是打算再包個加油機，給您在空中加油嗎？您就是包個戰鬥機不加油也飛不過去啊！” 草兒說   “去倫敦，明天就走。”戊說，含糊不清的英語 “從哪裏走？”草兒問 “約翰利茲堡，”戊說 “南非？OK, 英航加幣4600，現金，現在就付。”草兒說 “我付信用卡，卡號….”戊說 啪，草兒掛電話，沒空跟您逗。   “美國航空公司打來的，你們的乘客亥辦了登機手續後神秘失蹤，我們已經同他失去了聯係。” 嚴肅的聲音 “行李呢？”草兒狂暈 “飛機上呢。” “飛機呢？” “天上呢。”草兒更暈 “咋辦呢，我去了趟衛生間，回來飛機就不見了。”一分鍾後亥打來 “我咋知道，現在天上地上，都在找你呢!你不知道911以後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嗎？”草兒說 “我真的沒聽見廣播，我的行李呢？那我這機票還能用嗎？” “行李去芝加哥取，現在去美國海關，交待事情經過，坦白從寬啊，看下一班能走不。”草兒 長出一口氣，還好不是拉登他兄弟。   草兒快瘋了，午飯時間忙裏偷閑中文網站逛一逛，找點資料，修修博客。剛打開MSN, 一個狗 頭就冒出來了， “咋還不睡呢？”草兒問，草兒和狗頭是小學同學。 “巴黎剛開盤，我能睡麽！”狗頭發過來一行字外加一個笑臉 “嗬，你這是生活在北京，緊跟著世界潮流啊！”草兒說 “我掙錢容易麽，哪像你嘴皮子一動，別人就要掏腰包。”狗頭說 “那是你笨唄，小時候玩打土豪，隻要跟你一家就輸。”草兒回敬 “還說，要不是你連累，我會輸？”狗頭說 “算了，算了，不和你貧了，這兒還忙著呢，我閃了。”草兒說 “哎，那啥……”狗頭說 “啥？有話快說，有屁別放。”草兒說 “哪天想搞個網戀或一夜情什麽的，優先考慮一下我啊！咱倆這麽多年交情不容易。”狗頭說 “Kao,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草兒說，剛要閃，又冒出個豬頭來。 “草兒，我要死了。”豬頭說，豬頭是草兒大學時的鐵杆。 “你在米尼蘇達做少奶奶做的好好的，發什麽瘋。對了，你兒子有１０個月了吧”草兒說 “我，我，一言難盡，等有空再說吧。”豬頭說完閃了，草兒也閃先。   剛半個小時工夫，信箱裏又堆了２０多封Ｅｍａｉｌ，手邊又堆了一堆傳真和報價。 “老板說了，價已經報出去了，讓你抓２個位子，３０號加航去北京。”助理遞來２個文件說 “３０號加航連個毛都沒有，我去哪裏找位子，我又不是神仙，別人不敢報的價他也敢報。”草 兒氣急敗壞，看看助理一臉無辜，想想都是打工的，那首歌怎麽唱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噢，對不起。放下吧，我一會兒處理。請你把這些信發了，記著貼郵票。這單獨放的兩封叫快 遞公司，要加快的，今天下午一定遞出去。”草兒說 下午５點半，草兒抓起皮包就衝出公司，老板在身後叫，就裝著沒聽見，下班最大，天大的事明 天再說。路過麥當勞買一個魚肉包。在天鐵上心裏掂著豬頭，就打個電話過去。 “豬，米尼蘇達的陽光不好嗎？怎麽要死要活的。”草兒說 “嗬，你總算是能想起姐們兒啦，我的腿斷了，都半個月沒出門了。”豬頭說 “我說呢，腿怎麽斷了？練的是什麽功夫。”草兒說 “摔斷的，我背啊，下樓梯也能摔斷腿。”豬頭說 “老公呢？兒子咋樣了。”草兒說 “老公開會去了，我們家現在就像垃圾場，到處都是皮薩盒子和紙尿片。我兒子現在很胖啦，我快 要抱不動了。”豬頭說 “沒請個人幫你？腿也不能動，誰看兒子啊。”草兒說 “沒，老公明天就回來了，腿上的石膏也快拆了。”豬頭說 “那就是沒事兒了，嗬，你個財迷，抱著錢也不請個人。我最近很忙，我要下車了，有空再聊，８８。” 草兒收線。     每天一進家門，女兒像小狗一樣坐在一樓的樓梯口喊叫餓死了，把魚肉包遞給女兒。先衝到洗衣房 把洗好的衣服拿出來放到烘幹機裏，定時開啟。 “爸爸下午吃的什麽？”草兒看看冰箱問女兒 “不知道。”女兒說 “你下午吃的什麽？”草兒拿出牛奶和一個木瓜，削皮切塊。放進果汁機，再加２個冰塊，放在冰 塊檔上定1分鍾。 “不知道。”女兒咽下最後一口漢堡，接過草兒手裏的水果奶昔，大口的喝。 “小糊塗。”草兒邊說邊上樓。 “想起來了，爸爸吃的方便麵，我吃的麥片。” 女兒像小尾巴一樣跟著 “琴練了麽？”草兒 放包換衣服下樓做飯 “練了。猜怎麽著，我們今天考試了。”女兒說 “考糊了？”大沙鍋盛水放進豬大骨，薑片，開小火煲湯。 “不知道，分沒出來呢。”女兒說 “那你說什麽呢，快去彈琴，先彈閱覽。”洗米燜飯 “哎，你那個閱覽後麵的節奏還是不對啊，輕重也沒處理好，老師都說了後麵結尾要輕輕的。”芥蘭 洗淨焯水盛盤待用 “你再聽聽，我都處理好了。”女兒在廳裏喊 “這回還不錯，要記著，別老讓人說，接著彈精品。”泡菜撈出來，泡椒，苦瓜，包菜切絲，雞肉切 塊放油鍋裏炸。 “接著往下彈，還有瀏覽和基本功。”草兒聽不到琴聲就說話了。鯪魚肉放進攪拌機，放點鹽和胡椒， 強檔鉸成肉泥。大骨湯舀入小沙鍋，魚肉漿汆成肉丸滾入白湯，切半個西紅柿，２片炸豆腐，幾葉青 菜，最後撂一把粉絲起鍋。   晚上８點，母女倆坐在餐廳吃飯。蠔油芥蘭，泡菜肉絲，辣子雞丁和一個魚丸沙鍋。大沙鍋裏放入西 洋參和白蘿卜，老公愛喝老湯。 “看早報，我們這一區還是保守黨贏了。”草兒一邊吃飯一邊把早報拿給女兒看 “Ｙｅａｈ！！還是我們贏了。”女兒一高興，把湯就打翻了。 “不要怪我沒投票啦，不過總的還是自由黨贏。”草兒一邊擦地一邊說 “數學做了沒？”草兒問 “做完了，１０個．．．”女兒嘴裏念念有詞 “數什麽呢？”草兒也往窗外看看 “看對麵這家星巴克，一個小時有多少人進去，生意好了我長大也開一家咖啡館。”女兒說 “那好啊，進去幾個了。”草兒問 “２０分鍾進去了１０個，”女兒答 “如果２０分鍾進去１０個人，那一小時能進去幾個。”草兒問 “３０個，”回答的還挺快 “一天呢？”接著問 “７２０個”想了一會說 “一杯咖啡１塊５，如果一人買一杯，一天賣了多少錢？”草兒問 “１０８０塊，”想了半天說 “一個月是多少錢？”草兒又問 “Ｏｈ，我放棄，我不開咖啡店了，我好好讀書。”女兒無奈的說，草兒笑了。   吃完飯，檢查女兒作業，伺候小東西洗浴，趁小東西洗澡時，下樓把烘幹的衣服拿上來，疊好分類， 浴巾都掛好備用。看著女兒上床，一個擁抱還要親一下才肯睡覺。 “媽，你知道我長大要做什麽嗎？” 女兒躺在床上說 “做什麽？”草兒趁機把女兒房間地上的書和髒衣服收拾一下 “我要做服裝設計。”女兒說 “噢，你知道最好的服裝設計在哪裏麽？”草兒放下手裏的活坐在女兒床前問 “不知道。”女兒說 “在巴黎。”草兒答 “你們啥時選第二語言呢？”草兒明知故問 “OK，OK，下學期第二語言我選法語。”女兒說 “快睡吧，不早了。”草兒笑笑，哈哈，老公兩個月都沒搞定的事，讓草兒兩句話就搞定了，女兒的 二外一直堅持選意大利語，誰說都沒用，現在好了，小東西終於讓步了。下樓泡一杯檸檬茶，洗澡出 來發現女兒心定氣閑的躺在大床上看書。 “我要睡你床上。”女兒看到草兒從衛生間出來說 “那你爸睡你床上啊。”草兒說 “不行，我嫌他臭。”女兒說 “那我睡你房裏啊。”草兒說 “不行，我要跟你睡。”女兒說 “那你爸睡哪裏？”草兒問 “睡地上，很舒服的，隻要我晚上不踩著他。”女兒振陣有詞的說 “好了，好了，快睡吧，再不睡你爸要回來了。”草兒拿過女兒手裏的書，給她把燈關掉。   下樓喝茶，看大長今，為我們失去的某種精神而落淚。順便把女兒扔在廳裏的書包，衣服都收拾幹淨， 等著每一天女兒充滿活力的製造淩亂。一集都看不完，10點15，車庫門響，老公下班了。起身去廚房 熱菜熱飯，還有剛到火候的豬骨蘿卜湯。等老公換好衣服，洗了手下樓，開一罐啤酒，坐在餐桌前就 是狼吞虎咽。 “看啥呢？”老公邊吃邊問 “大長今”草兒說 “怪怪的名字”老公說 “韓劇”草兒說 “我說呢，幫我再盛碗飯。”老公說 “我最向往大長今裏那種愛情。”草兒把飯遞上前去說 “哪種？”老公邊吃邊說 “好象舉案齊眉那種。”草兒說，老公拿手比了比自己的眉毛又過來比比草兒的。 “好象就是不太齊哦，”比完後說 “去去去，對牛彈琴。”草兒坐在桌邊繼續喝茶 “你知道徐誌摩是誰？”草兒接著問 “你同學？”老公說，草兒哭笑不得 “嘿嘿，逗你玩的，好像是一寫詩的。”老公說 “你說說，咱們家，一個保守黨，一個自由黨，一個拜佛，一個信上帝，誌不同道不合的我咋就嫁了你呢？” 草兒說， “那還不是我偽裝的好。” 老公一句話差點讓茶水把草兒噎死，說完酒足飯飽離開飯桌。   草兒開始收拾殘羹剩飯，鍋碗瓢勺。把切好的水果端去客廳，然後準備2個午餐盒，放在冰箱。等一切就緒， 11點多了，老公已經四仰八叉的霸占了廳裏的電視看新聞，上樓前看到幹幹淨淨的地毯上，赫然擺著老公的 一雙臭襪子，算了，全當沒看見，草兒快累死了。女兒已經睡熟了，睡著了還笑，不知道做什麽好夢。草兒 從壁櫥裏拿出床墊，給老公打個地鋪。然後上床看肥皂劇，跟著裏麵的觀眾傻嗬嗬的笑。也不知過了多久， 剛迷糊，女兒的無影腿，兩腳就把草兒踹醒了。草兒起來，把女兒的腿放回被窩。披上睡衣，上下三層樓， 四扇大門，12扇窗都看看。回到樓上，老公在地上打著呼嚕，電視裏的人還在傻笑。   關掉電視，看表12點半了。借著月光依次上好5個鬧鍾，輕輕的放在老公枕邊。這一天算是結束了，草兒做個 深呼吸，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