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味彌漫的長周末

上周六下午5點多，衛生間裏傳來一陣奇怪的水聲，過去一看，隻見從浴缸和馬桶裏的排水口湧出一股股下水。 很明顯，排水管主幹道在我家這裏堵住了，樓上各層的下水無處可去，隻好往這裏發泄。

趕緊找管理處，雖然是長周末，管理處辦公室關閉，幸虧還是找到了一個年紀挺大的管理人員。他電話通知了水管工，但是水管工推說現在人在missisaga，而且手頭沒有工具，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來。問他能否另外找一個管子工？答曰：隻有這個師傅熟悉情況，而且另外找的維修人員，管理處將不支付任何費用。之後當晚再也無法聯係到該名工作人員。

 

看著浴缸和馬桶裏不斷上升的水位，隻好自己動手，把下水舀出來，用桶提到廚房倒掉。可是眼看不知還要支撐多久，情急之下就撥打了911。警察局接的電話，開口就問要救護車嗎？我說不要，是我洗手間下水堵塞了，很嚴重...話沒說完，對方又問一句：要救護車嗎？我有點生氣地說：不要。等我說完，對方說他們不管這個。我問：那消防局呢？對方說，我給你他們的電話，你自己試試。

 

消防局接電話的人操一口怪異的英語，我一句話沒說完就打斷我：慢慢說行嗎？聽完說：我們不幹這個。我不死心，又問：你們有管子工的電話嗎？答：沒有，抱歉。然後就掛了。

 

整個晚上我都沒法入睡，支楞著耳朵，一聽到洗手間有下水聲，立即衝過去救急。2點，3點，5點，6點…浴缸和馬桶裏的水色越來越混濁，夾雜物越來越多，黃白之物、煙頭、紙巾、沐浴液…混合成一股怪異的味道…早晨高峰期的時候，狂潮湧至…

 

9點後再去找到那名管理人員，回應是：耐心，耐心，再耐心。於是很生氣地威脅他：再不認真處理就要控告他們管理公司。老頭才緊張起來，再次電話催促維修工人。

 

11點多，兩名黑人工人來到，檢查了情況後到樓上開始工作。大概半小時後聽不到樓上的聲音了：去吃飯了。一個小時後回來繼續，到下午2點多，聽到一陣轟隆聲，浴缸和馬桶裏的水位隨之徐徐下降。我想1949年時的中國貧農們的心情大概和我此時的差不多吧。

 

兩名工人走後，我試了試，發現去水緩慢，再次發生堵塞的可能性非常大，於是通過管理處把已經上了高速公路的兩名工人又請了回來…

 

下午4點多，聞著滿屋的異味，筋疲力盡的我一邊心痛著被毀掉的半個周末，一邊想：這個城市的應急和市民服務係統怎麽就這樣呢？警察局不管下水的事可以理解，可是消防局呢？在西方，在北美，他們基本上就是替市民解決大小困難的。不是有新聞報道市民的貓上了樹不下來就是消防人員上去抱下來的麽？疏通管道根本沒有任何技術難度，也無須花費多少時間。我自己也在機電部門工作過，給排水和消防一向都是緊密關聯的，他們不應該有任何技術上的借口。如果這事發生在隻有老弱病殘的家庭中，沒有能力自己處理怎麽辦？聽任全屋被臭水淹沒？有的人家裏沒有床，隻喜歡使用床墊，那豈不是要在馬路上蹲一晚？是不是如果求救的是一個本地白人或者大美女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了呢？

 

是的，和大多數力量微弱、為了生存已經沒有多餘能量的華人一樣， 我不打算起訴管理處或者消防局，但是這次事件，肯定令我對這個城市的信心打了一個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