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那些房之事（九）

我們的地下室，有一個非常迷你的洗手間。而且，還有麵淋浴間的牆橫在中間，更加地顯得逼仄。我們一直都不喜歡，但種種原因，一直也沒啥行動。21年初，發現淋浴間底盤裂開了一條小縫。買了透明的防水修複膠帶Flex tape封上之餘，我們隻能趕緊把它的裝修改造提上日程。廚房也需要、且想著要改有段日子了，就想著乘此機會，一起找人報價裝修了。

我先朋友圈問了一圈，排除了些包工頭、也拿了些推介的信息；D呢，就找兩個專門推薦裝修工程承接商的網站。從三月到五月，我們一共聯係了十一家公司、個人。其中七個上門來看了，包括朋友Amy推介的、幫他們家做洗手間的親戚。Vicky介紹的，幫她家做廚房、洗手間的那家，讓我們發了照片給他之後，就回複我們說，他到八月底之前都沒時間做。我們的感覺就是，他對我們這單沒啥興趣。為此我還專門問過Vicky，他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工程太小，看不上呀？她答複說，不會吧。

猜猜，我們一共收到了幾份報價？

二份！隻有兩家報了價! 其他的，除Amy的親戚告知他受傷沒法幹了（後來跟Amy確認過，是做工時傷了手），其他四家都屬於上門看完、量好，回去後一倒沒風的。

一看兩份報價的數字，我們大呼：這也太貴了吧？！我們這麽多年沒做過裝修了，唯一可以用來參考的，是剛買房搬進來時，搬洗衣房和加一間房那次（也是這個係列的第一篇）。結果，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麵呀。這十幾年，裝修費漲得如此了嗎？

折騰半天，報價沒收到幾個；收到的報價，又貴過我們預算多多。這讓我們的積極性大受打擊。加上，夏天開工是肯定趕不上的，所以，我們就擱淺了裝修計劃，全心全意享受夏天去了。

隻是，淋浴間底盤的裂縫，可不會照顧我們的情緒。在這期間，原來的裂縫加長了不說，周圍還衍生出些新的小裂痕。不得不在原來的修複膠帶上，垂直方向加了一層膠帶。每次用到，都怕啥時它徹底“崩盤”。於是，九月我們又再次啟動計劃，這次隻專注洗手間的改造。

又聯係了五家公司。這次有兩家上了門，三家報了價。沒錯，有一家沒上門，憑著我們給的、現洗手間帶尺寸的平麵圖（我畫的）和照片，就給了報價。在三家裏，我們挑了那家價格相對好、報價內容相對全麵的來談。一番商談之下，去掉或者改換了工程報價裏的一些內容和材料後，終於在價格上達成了一致，於月底簽好了合同。

我們這個洗手間實在是迷你，隻有約5x5 英尺見方，而且在地下室，層高也矮，所以，要找到一個尺寸合適的淋浴間不容易。商談期間，他找到一個底盤尺寸可行的，但是太高。我自己也在網上一通搜，找到一個高矮也合適的，發了鏈接給他。結果，他在那個網站找到了一個我們更喜歡的。但是，這些都沒現貨。當時我們最後定的這個，估計的到貨日期是10月底。於是，合同上的工期是11月8號到19號。

然後，新聞裏開始報道，疫情導致全球的供應鏈出現問題 —— 很多貨物都趕不上萬聖節，之後的聖誕節，也很可能出現短貨、缺貨的現象。直接反映在我們訂的淋浴間上，就是他們網站顯示的到貨日期，從十月底推到了十一月中，又從十一月中推到了十一底。接著，十一月中BC省大發水災，加西、東之間的公路和火車道都被衝斷，堵了一大批的貨櫃車。我們就在那愁呀，這貨啥時能到呢？網站上這最新更新的12月8號靠不靠譜呢？萬幸，12月10號，終於接到包工頭M的電話，讓我們把車庫清出一些地方來，他們周末會把需要的東西先送過來，準備周一12月13號開工。

這裏說句題外話，我們這個冬天準備租雪蓬。本來約好十一月底安裝，是想著工程完工後，把帳篷車按往年一樣放車庫裏過冬的。結果，工期這麽一推，我們為了空出車庫給工程材料和進出，隻好把帳篷車放房子旁邊的室外。於是，得臨時買篷布來蓋，還得想方設法地固定好，我們這裏冬天有時的風很嚇人的。果真不久後就遭遇一次，斜對麵鄰居的雪蓬都給吹了個底朝天。好在我們的篷布固定得還行，隻是吹開了一角。

言歸正傳。第一天，開工沒多久，M就來問水總閥在哪裏。我們早已把總閥附件的空間請出來了，我指給他看後，就以為沒啥事呢。結果，隨後他便上了告訴我，我們的總閥壞了，關了之後，水照流；我們需要給市政打電話，讓他們來關外麵通市政水管的閥門。我打電話告訴了D，問他不久前換浴室花灑的時候，總閥有啥問題沒。他說可以關上，不過，換時有些漏水。真是奇了怪了，怎麽現在完全不管用了？

D給市政打了電話，他們周三一早8點多關閥門。我們完事之後，再打電話給他們，他們兩個小時之內會過來開閥門。找了桶子，備了點水衝廁所；用蒸鍋裝了水，做廚房用水。沒想到，第二天7點多，我就被他們的門鈴叫醒了。匆忙去開了門，看他們關了閥門。早上需要用水的種種，本來是準備在關水前搞掂的，這下一樣都沒來得及。

M和他的工人周二沒來，讓我們周三市政關好閥了，告訴他們，他們再過來。除了換總閥這個不在原工程範圍的活，他又提出來，是不是我們淋浴、洗手盆、馬桶的五根入水管都加一個閥門？如果要的話，那也是格外的活，不在報價之內。我很是意外了一把，以為這個是慣例該有的。之前看報價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個需要格外提及和包括的。好吧，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裝修，討論報價的時候，一定得把這包括進去。這回，隻好乖乖地另外付款搞掂這些。

那一周剩下的三天，和接下來聖誕前那周的四天，他們在下麵轟轟烈烈地幹活。主要是M帶著個工人一起；開始不久的某天，還來了一個電工，把需要的線路走好了。期間，因為D一直是在公司，而我是在家上班的，M時不時會來找我，跟我說這呀那呀的問題。比如說，一般牆應該是drywall石膏板的，而我們的是用plywood膠合板，很難拆；瓷磚和地板不是用水泥是用的膠水，難拆；原來洗手盆的下水管，是走中間的牆裏連到淋浴下水的，現在沒牆了，需要砸開地麵的水泥，埋裏麵去；原來淋浴間因為空間不夠，隻用了一層保溫板，現在就要加stub, 保溫棉和牆；原來的Plastic Vapor Barrier塑料隔汽層，錯裝在了靠外牆那麵，你們要不要重裝？要的話，保溫棉也好換；等等、等等。所以，平安夜那天，M他們來了，沒幹兩個小時活，主要是M跟我們討價還價這加工錢的事了。

本來計劃聖誕一過，周一27號，他們就重新開工的。結果，26號晚上D 快測陽性之後，就馬上給M打電話，問他們的情況、告訴他們我們得隔離，他們沒法返工。這一停就是十天。新年一過，M就打電話過來，迫不及待地要開工了。

新年後，D開始在家上班。因為網絡問題，他的工作室隻能在地下室。好在，這個期間的工程主要裝牆刷牆、裝地磚、裝淋浴間、洗手台等各種用具，所以沒之前那麽多的噪音。他們有任何需要溝通的，都可以直接和D搞掂。我和RR一直呆在上麵，避免他們接觸。

那周他們一共搞了六天，周六都來了。接下來那周，周一周二都一直忙到下午6點，終於基本完工。期間電工來了一回，和M在那裏折騰了大半天，在天花板上開了一個洞，測了半天的各種線路，最後說是搞掂了。我就奇怪了，這些不該是沒封牆、封天花板之前就測好的嗎？這時才搞，如果真發現啥問題，咋辦？扒了牆或者天花重新來過？每天他們離開後，我才下去看一下。越是接近完工，我就越是發現好多細節上的問題。比如說，卷紙架居然裝在了毛巾架下麵不遠。這濕毛巾掛那，還不得潮了卷紙？

周三，1月13號，隻有M自己來了，幹些手尾的活，刷了門，收拾了地下室開工用到的區域和車庫，搞到晚上差不多九點才離開。我們的洗手間工程，正式完工！

斷斷續續地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才把四處的衛生搞幹淨，把各種東西歸了原位。可這新洗手間享用了還不到一周，就發現下水堵了。用我們現有的工具試了一通，還是不行。D收集了一些用吸盤吸出來的、絮絮狀的東西給我看。我覺得，很象泡了水的保溫棉之類的。幾番催促之下，他才打電話給了M。M周六上午來，帶了一瓶通下水道的液體，和一條長長的通下水道的管子。結果，他沒用自己帶的，就用了我們本來有的那盤管子。折騰了半天，說搞好了，要收我們通下水道的費用。說不是他們的問題，是因為管子本來有的沉澱，這麽久沒用幹了，然後，水一泡就把我們的check value止回閥堵住了。我說，這個講法說服不了我。一是，吸上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洗手間下水道一般該有的東西；二是，止回閥我們不久前剛檢查清潔過，沒問題；三是，我們之前出去休假，一樣好幾個星期沒用，管道裏啥要幹也一樣幹的，卻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問題；而且，我們住進來十幾年，這個洗手間就從來沒堵過。爭拗之下達成一致，我們現金付了他說的、那瓶通下水道的藥水的錢。

很遺憾，這個改造工程一路就進展得不順當。不過，原來那個難看且不好用的洗手間，終於舊貌換了新顏，怎麽都是很值得高興的！

[longhair]

回複 'chalesk' 的評論 :

的確如此。不過，我們之前的那個包工頭就沒有套路我們，可惜這樣的不好找呢。

[chalesk]

工程隊總有套路可以套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