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是故鄉明 月是西歐亮？

日是故鄉明 月是西歐亮？

——提前過中秋隨想

巴黎 陳湃

“家鄉山水怎能忘，盡管飄零在異幫。美雨歐風何足羨，吾身永遠屬炎黃。”華人無論走到哪裏，中國習俗永遠保持並發揚光大。

今天乘周日大家空閑之便，我與大兒誌敏到巴黎郊區小兒誌毅家中過中秋節。上午適逢風和日麗，超級公路上車輛稀少，30公裏的路程，約半個小時就到達，可謂順風順水。

 

住慣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頭湧湧，一片吵雜的巴黎市內，突然來到綠草如茵，樹木青蔥，瑰紅菊黃，天藍雲白，靜寂無聲的市郊，似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小兒一家四口，剛從南方地中海一帶度假回來，皮膚有些棕黑，這是一種“自豪"的見證。在法國如果夏天度假後回來上班，皮膚仍然雪白，別人以為你無錢去度假。

 

小兒說：明年8月要帶我與老伴去地中海度假，已訂好住處不能更改。此舉足見他的孝心，但明年是什麽世界，誰也不知道，姑且答應他吧，但願此計劃能實現。

 

屈指一算，我來巴黎已剛好40年。法國什麽都不好，唯一好處就會學會做懶人，學會享受。法國的假期特別多，連教會的節日也歸入公眾假期。我有一句“名言”叫“耶穌不是人人信，教會節日個個享”。初來法國時，我在教會學校工作過七年，我曾統計過，包括周日與所有假期在內，每十天中，隻有五天半在工作，而且每天隻做七個半小時，真是打工“皇帝”。在萬稅的法國，如果能找到一份好工，是沒有人想做老板的。

 

大伯最疼小家麗

想當年，每次夏季度假，我與老伴都“帶”著兩個兒子，車嗚嗚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地遊遍法國；今天卻要兒子”帶”我去度假，隻一個”帶”字，就說出“十年人事幾番新”，“世上新人換舊人”的規律。想到此，有點愴然。不過老了還有人"帶”，也算是幸福了。

 

“老豆養仔仔養仔”，當今社會已很少有“仔養老豆”了。現在工作緊張，壓力大，開支高，孩子們能養活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小家庭，已是萬幸了，哪裏還有能力顧及父母？有的連孩子都不敢生呢！這是當今社會人口不斷減少的原因吧。

 

中國人都有“養兒防老，積穀防饑”的思想。如果奮鬥一生，老來連“棺材本”都沒有，空空如也，還要兒女供養，也是很悲哀的。

 

幾個月不見，兩位小孫女長得更精乖、漂亮了。小家麗已四歲零三個月，小家瑩再過三個月也已滿兩歲，兩個都是愛書如命的“小書蟲”。小家麗竟然會哼起《南泥灣》的曲調來。她所在之處沒有一個中國人，也沒有中文電視，母親也是法國人，為何她會唱中文歌曲，這就引起我的不解？原來她是在一本法文版的《世界兒童歌曲百首》中學來的，中國歌曲隻入選了《南泥灣》這首。

 

中午，在碧空如洗，風和日麗的室外帳篷下，全家人溫馨地吃著西餐，品著中國月餅，高舉香檳，祝賀驅除癘疫，祝願月圓人圓！一年一度的中國中秋節，在離開祖國萬裏的浪漫法國，靜靜地提前過了！

 

是否"月是西歐亮"，我不知，我不敢望，原因是望月會思鄉。但我敢肯定，“日是故鄉明”，因為法國陰天多，日照少。要想唱: " 熱烘烘的太陽往上爬，往上爬。爬過了白塔，照進我的家……”這首歌，機會也很少的。

 

久居法國，黃皮膚的華人，也有點變成白皮膚的洋人。雖然皮膚變白了，但心仍是紅的。“身在異鄉根不變，胸懷赤縣誌尤堅。”這是廣大海外愛國華僑華人的特色。

2022年9月4日作於巴黎（13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