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封城日記》之廿九

《巴黎封城日記》之廿九

2020年4月14日 周二 晴 13度

文/陳湃

 

今天早上又是個人大晴天，心情舒暢。

 

中午接到小李通知，說《世界華人文學網》的空間與域今年已到期，要繼續繳費，他已代我先交。此網站開了已有9年，花了不少錢，一點收入都沒有，曾想把它關閉。但近年幾乎所有國外網站，在國內都打不開，隻有我這個網站全球的人都是能看到，而且文章可轉到微信等處。我曾寫了一篇文章，題目叫《世間隻巴巴好》。巴巴是指巴黎文學的巴黎網站。

 

法國電視 台說，法國10%的人感染新冠。人數之多，真使人擔憂。

 

馬克龍宣布：5月11日後，為全民提供口罩。這句話引起不少的爭論，有的說到時每人派一個口罩，有的說這個口罩可以多次用的。我說到5月11日這後才派一個，有鬼用，我們最需要的是現在有口罩，到時可能新冠結束了，還要口罩做什麽？到時有沒有派還是個未知數，這2個“後”字可推到三年，也可說後的。又是一張期票，此票不知何時才能兌現？

 

今天下午好太陽，終於看完這部北大荒的知青影片《我們的田野》。禁足已使人沉悶，看了這片使我心情更沉重，思想返回到那個悲哀的年代。學生在文革中已損失了五年的學習機會，文革後又要上山下鄉，荒廢了近十年時間，有的還一輩子在農村回不了城市。我是那個特殊年代的見證人，也是個參與者，覺得很慚愧。

 

1966年初至1968年底，整整3年，我都隨解放軍秘密入越打仗，實行“援越抗美”，沒有在國內參加過文化大革命的幸運人之一。1969年勝利完成任務回國後，轉業到廣東廣雅中學任教。一開始就安排我當初三年級下學期的班主任。幾個月後，學生就要畢業，一半考上高中，其他考不及格的絕大多數要分配到農村，這是執行中央知青要上山下鄉的政策，雷打不動，誰也不能感情用事。

 

當時學校由工人宣傳隊與軍人宣傳隊領導。我班進住了一名工宣隊員。本來放榜是要由他宣讀的，但他是隔壁自來水廠的工人，而我班不少學生就是水廠的工人子弟，他怕遭報複，不敢宣布，請求我宣布。這種自私怕死的人，還敢以工人階級身份來領導學校？沒有辦法，我隻好挺起胸膛來宣讀。如果考不上高中的全部去農村也無事，問題是班中有兩三位是要分配到廣州市當工人的，這就炸開了鍋，幾乎鬧翻了天！紛紛與當工人的同學比較條件。反彈最厲害的的是一位凶悍的男同學，他還要被分配去海南島。

我宣布名單後回到宿舍時，竟然看到我的房門上用粉筆寫上“陳旺祺，去大煙囪！”幾個大字。嚇得學校非同小可，立即派人來保護我，還要把這事追查到底！“大煙囪”指的是廣州屍體焚化爐，即叫我去死，或者要殺我，所以學校這樣緊張。但我見到此字後，卻置之一笑，並對來保衛我的人說：無事的，隻是同學與我開玩笑寫的，不要小題大做。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裏。”這事一下子傳遍學校。我回到班上，同學們見到我平時慈祥的臉上一下子嚴肅起來，個個嚇得鴉雀無聲，有位平時喜歡的開玩笑的女同學低下頭不敢望我。見她這樣，我心中已有數。我對全體同學說：”這是我同大家最後一次見麵，明天我要去了？”同學們驚奇地問：“陳老師，你要去哪？”

 

我說：“要去大煙囪。”想不到這位鬧得最厲害的的男同學。突然站起來拍著桌子大聲說：“此次分配，是學校決定，不關陳老師的事。誰敢叫陳老師去大煙囪，我就叫他先去！”嚇得那女同學哭起來，承認是她開玩笑寫的。

 

我表揚了那位男同學能愛憎公明，安慰了那位女同學能勇敢 承認的錯誤後，要求大家領會毛主席“農村是為這個廣闊的天地，在那裏是可以在有作為的”這句話的深遠意義。

 

真想不到時隔30年後的2000年，我回到廣州後，就是這班同學中的20多人，在黃沙一間海鮮大酒樓設宴歡迎我，此酒樓老板就是我這斑的一個同學。幾十年的師生情，融匯成歡樂的海洋。他們已成社會的棟梁：有的是大老板，有的是校長、有的當了稅務局長、有的是廣東電視台負責人……看到他們茁壯成長，我打從心裏高興。屈指一算，我有廣雅當了四年的連長，屬於我的學生約有一千人，後來他們都在不同的崗位上發揮了作用。使我體會到“春蠶到死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兩句話的重要意義。

 

法國今天疫情：

確診：103573人， 增加：6529

死亡：25529人 增加：563人

 治愈：28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