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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8號日記:懷念上海

(2012-02-02 23:53:41) 下一個

1月18號日記:懷念上海

星期三 巴黎 陰

今天早上起來一打開中央台四台,看到正在播出“沿海行· 上海”,頓時使我打開對上海回憶的心菲。1961年至1964年我有上海控江中學讀完高中課程。那時控江中學有不少僑生就讀,是楊浦區重點中學,正向上海市重點中學進軍,教學抓得很緊,高二已讀完高三的課程,留下一年時間複習準備高考,所以高考成績很好,不久就躍升為上海市重點中學。高中一年級時,我們(一)班有三分之一是華僑學生。當時我剛從廣州分配到上海,學校卻指定我任班主席。記得高一剛開學時,國內生看到熱情、開放,服裝新奇的僑生覺得很奇怪,叫我們是“外國人”,有個別女生嚇得不敢進入課室。而個別印尼僑生,也看不起國內的工農子弟,叫他們是“刹該”(印尼語—未開化的土人)。當時上海教師,除國文課外,一律用上海話教學,我一句話也聽不懂。開學的第一天,我走上講台點名,隻叫名不叫姓,如張雪梅,我叫雪梅,萬美琴,我叫美琴。話聲剛落,全班同學頓時嘩聲笑起來,被點到名的女同學羞得紅了臉低下頭不敢見人,我覺得很奇怪,我們僑生相處,從來不連名帶姓名叫的,隻叫名字,以示親密無間。下課後,有位國內男同學對我說,上海人的習慣一定連名帶姓叫,隻有愛人或情人才叫名的。我認為他們太封建,雖然我虛心接受,但堅決不改。第二、第三天上台點名,依然故我地隻叫名字,結果他們很快適應了,國內女生們也改口叫我旺祺,而不是陳旺祺了!

為了使國內生與僑生盡快打成一片,我發動班幹部與團員於課間操時,帶頭拉手跳集體舞,很快國內同學思想也開放,消除隔閡了。一年後的高中二時,為了打破封建思想,我決定我們班男女同學混合來坐,即一張桌子一男一女坐。我選了班中最醜年紀最大的女同學與我同桌,以免瓜李之嫌,以示大公無私。一直到高中畢業,我們班都是男女共桌坐,國內生與僑生親密無間,情同手足。全校隻有我們班能做到這樣,這是破天荒的事。

當時適值三年災害,糧食缺乏,我們生活在半饑飽之中。上海僑聯為了關照僑生,常請國內著名歌聲與演員到上海青年宮為我們演出,記得有趙丹、祝希娟、王丹鳳、黃宗英、泰怡等,可說是關懷備至。

1963年夏天上海僑聯特地租了一條大輪船給上海僑生到青島玩一周,毎人隻收25元人民幣。抵青島後,我們白天去海灘遊泳,晚上跳舞聯歡。還去青島啤酒廠喝啤酒,到四方機車廠參觀為錫蘭國製造的雙層火車。真是食好、玩好、住好。還發現別校的一位女生在我枕邊放了一朵鮮花,真有點樂不思蜀。七天過去了,遇上大風船不能回上海,我們倒希望天天打風,可以多在青島玩多一些日子,隻是苦了上海了僑聯,錢用完了,要上海搬救兵來。到了第十天風還不止,我們隻好坐火車回來,在南京又有機會去中山陵參觀,真是雙豐收。

當時,我在上海無親無戚,隻孤零丁一個人,每逢假日或節日,內國同學都叫我到他們家中玩,上海媽媽都很關照我,有點回到家中的感覺。所以上海每個同學家住在哪個新村,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後來改革開放,城市大建設變了樣,我想我還會找到他們的。

在上海的三年,是我最開心的三年,是學習上收獲最大的三年。在中國我走過不少地方,但最懷念的是上海。每次回國,我都到上海走走,回控江看看,找老學敘敘舊。我是廣東人,也曾在廣州學習與工作過,但我不太喜歡廣州,北京更沒有感情了。如果我要回國養老定居的話,我當然首選上海。上海,我時刻懷念你!

一九九二年九月,在上海控江中學四十周年大慶時,我寫了“回憶在上海控江中學的日子”四闋望江南詞,現在錄下以證明此事:

一、

思溫暖,最暖在控江。春率郊遊秋舞會;冬供棉被夏錢糧。領導似親娘。

二、

思豪氣,最盛在控江。進廠下鄉學燕子;雙蒸爛麵鄙馮郎。立誌到新疆!

三、

思團結,我班譽控江。內外同歌多灑脫;女男共桌夠大方。全校破天荒!

四、

思知識,最益在控江。趕課加時催樹長;懸梁刺股鬥誌昂。高考績輝煌!

注一:本人於61年到64年在該校完成高中課程。當時我是公費生,故有:“冬供棉被夏錢糧之句。

注二:當時遇到三年大災害,廣大僑生雖然吃“雙蒸飯”、“爛糊麵”,但沒有像齊人馮灌那樣彈鋏,要求出國。而是豪情滿懷,要學刑燕子,立誌到新疆。

注三:高中(1)班是國內生和僑生混合班, 本人是班主席。初時,國內生叫僑生互相不太理解,後經班幹部耐心工作,終於排除隔閡。雙方不但敢同歌共舞,還樂意男女混合同桌而坐,其文明、大方程度,在全校獨一無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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