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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隨機應變
世界上的事物是複雜的。因此,要求人們在處理事情時,要分別對待。特別是在人際交往中,有時更要有隨機應變的本領。所謂隨機應變,是指在突發的事件麵前,要馬上想出補救的方法,使事情化險為夷,轉危為安;使尷尬的場麵在不知不覺中回複正常;使錯誤的東西及時得到改正。
這種隨機應變的事例很多。我小時候曾聽家嚴說:有一次演三國,輪到關雲長出場,那位演員匆忙上陣,在他用手撥胡須自我介紹時,才發現忘記掛上長須,於是他隨機應變地說:我乃“關雲長”後麵及時加上“之子”二字。並說:“各位想見家父,請候片刻”。說完轉回後台,掛上長須再出場。觀眾讚他能隨機應變而熱烈鼓掌。近閱大陸片集《滄海一粟》,談及劉海粟在上海創辦美術學校,以模特兒寫生,被當地官僚勾結孫傳芳,把他趕出國門,東渡扶桑。日本畫家們請他參加雅集,存心要奚落他。事前,郭沫若、柳亞子提醒他;“弱國無外交”,但他仍然依時赴會。會上,個別畫家除大言不慚地說,中國畫已後繼無人,已給日本超前,還即席揮毫示威。一個畫家畫了勁鬆,另一個畫家補上藍天白雲,然後把醮滿墨汁的筆朝劉海粟伸去,示意要他補白。不留神,一滴墨汁落在麵上,弄汙了畫,頓時使日本畫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劉海粟突然一聲“且慢”,上前接過筆,在墨點處畫上一隻展翅飛翔的雄鷹,還叫拿水,潑在畫上,創造了潑墨法。使日本畫家佩服得五體投地。
想不到像日本畫家尷尬的場麵,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今年六月七日,在“華僑俱樂部”舉行援助東北火災書畫義賣現場上。在快散場時,一位朋友看見場麵熱烈,叫我揮毫寫詩,以記盛況。當我寫完“森林大火幾十天,慘重災情史沒前。兩百傷亡誠哀痛,數城灰燼實堪憐。同胞有難宜相助,遊子揮毫為集錢。喜看僑胞情義重,解囊善長盡爭先。”後,在落款時,本擬寫上“六月七日於花都”的,可是不小心,將“花 ”字寫成“華”字。當然 “花都” 與“華都”一樣可以,但不是那麽完美,因為“花都”是巴黎的代稱。想來想去都無法補救,正在焦急時,一直站在我身邊,抄錄我詩句的《人民日報》駐巴黎主任記者魏玉琴女士,突然開聲叫我寫上“於華僑俱樂部”。啊,真是完美無瑕!因為它比“花都”更好,更具體,頓時使我結束狼狽局麵。魏女士隨機應變的急才,從這件小事中,不是顯露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