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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歸

(2007-11-18 13:06:41) 下一個

碧玉歸

香港這塊碧玉快要回到祖國懷抱了!到底香港的人心是否比以前穩定,經濟是否比以前繁榮?聽說我的誼女陳碧玉從巴黎作“碧玉歸”後,事業一帆風順,到底“風順”到什麽程度?帶著這兩個問題,我重返久別的香江。

到機場迎接我的是陳碧玉,她可能了解我的心情,馬上載我到港九參觀。汽車在港九轉了一圈,不禁使我驚奇,九龍的舊屋村和木屋區全部變成嶄新的樓宇群,港島的中環與灣仔區,密密麻麻地增添了不少摩天大廈。在藍天與碧海的襯托下,整個香港一片雪白,真像一顆燦爛的明珠。碧玉說:“香港的新麵貌都是在國家宣布收回香港後才出現的,這是香港人勤勞創造的結晶;再說,如果不是對香港有信心,財團會投資不動產嗎?”

汽車經過灣仔,我忽然看見一條很長的人龍,我問碧玉:“這些人是排隊等買樓吧?”她大聲而自豪地說:“這是一些香港移民倒流回來排隊領回香港身份證的,他們要排隊一兩天才領到號碼,領到號碼後,還要等20多天才能辦理領取身份證,可見人之多啊!”我想,“黃鶴去而複返”,這是對香港回歸信心十足的最好證明了。

到了港澳碼頭附近,碧玉指著一個工地說:“這是直通新機場的火車總站,有新機場連接五洲,有京九鐵路直通北京,有總設計師鄧小平定下的‘一國兩製’,有基本法的‘港人治港’,香港還不繼續繁榮?”我認為她這些話講得非常洗練而正確。

碧玉說:“香港這塊碧玉已經看過了,應該去看看我這個碧玉的家了。”於是,她把我載去新界元朗。

使我奇怪的是,車子經過九龍界限街時,反複來回轉了幾圈,碧玉說:“這是英國侵略的見證,我們要多看幾眼,到香港回歸時,界限街將荊幟招展;港島‘扯旗山’上,將扯下米字旗,換上鮮紅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該是多麽的痛快和壯觀啊!屆時,您一定再來香港看看。”我欣然答應。

汽車終於停在元朗市郊,啊!這塊“碧玉”真的鮮豔了,她的住宅區竟有兩畝多地,有四間鋪位大的兩層嶄新樓房屹立其中,單單樓前的一片貨倉,租給別人停放名貴汽車,每月收入就有四、五萬港元。

陳碧玉是在中國宣布要收回香港時,隨著移民潮到巴黎找尋出路的。但是,看到巴黎覓食維艱,不是理想發展之地,就決定作“碧玉歸”。我們就是在那時認識而結成一家人的。

碧玉說,她從巴黎回港後,先與長兄經營養雞業,後到深圳開酒店,大有斬獲。結婚後,與夫婿到深圳發展種菜業。現在,他們的農場已發展到有五百多名農工,每天早上都有七、八部大卡車把菜蔬運到九龍長沙灣菜場批發,丈夫在農場管理,她在九龍出售。好奇心驅使,第二天一早,我隨她到長沙灣菜市場參觀。隻見她指揮著七、八個工人落貨,手持紅鉛筆走來走去,在成交後的單子上不停簽字,其機警、敏捷的程度,使我瞠目結舌。一位來買菜的阿婆對我說,她很會做生意,攤位最大,這裏幾乎是她的天下。

碧玉知道我喜歡收藏名貴手表,特地買了一塊瑞士“宇宙”牌18k金表送給我。我說:“送鍾表是‘送終’,不是好意頭,我不要!”想不到她卻說:“這是為港督彭定康送終的,是紀念香港回歸的,要讓香港像表的名字一樣,揚名宇宙,您不收不行!”我說她不過,隻好收下。

在我離港前一天晚上,碧玉與夫婿黃騰達設家宴為我送行,還邀請了幾位鄉親作陪。飯前,碧玉請我寫一首紀念香港回歸的詩,給她貼在中堂,黃騰達也要我為他的四座大門寫四幅對聯,這就難倒我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來。飯後,忽然想起參觀香港市容時碧玉對我說的那些話,就湊成具有四副對聯的一首七律詩:

 

清廷積弱明珠去,祖國富強碧玉歸。

巨匠籌謀當壯麗,港人治理自崔嵬。

千鵬赤鱲扶搖上,一線九京助騰飛。

界限街頭荊幟豔,扯旗山上五星輝。

 

橫幅是:“明珠豔麗”、“碧玉生輝 ”、“風調雨順”、“瓜瓞綿綿”。

 

大家對這首四聯七律詩和各橫句都很滿意,我亦沾沾自喜。忽然,碧玉尖叫起來說:“不行,不行,快把‘風調雨順’換下!”我說:“這是不錯的,‘碧玉’、‘瓜瓞’兩條是雙關語,前者既指新香港和你;後者明指你農場瓜果茂盛,暗指你連生貴子,如無‘風調雨順’,哪來‘瓜瓞綿綿’?”碧玉說:“風調雨順時,菜蔬價賤,賣不出去,要在風不調、雨不順時,價錢才高,生意才好。”我的天!難道當醫生的真想病人多?但這也難怪她,因為每一斤蔬菜少賣一元錢,每天她要損失五、六萬港元的。我隻好改成“飛黃騰達”,碧玉才笑逐顏開。

禮尚往返。臨別前,我特地到表兄的珠寶金行選了一條珍珠頸練,配上一個心形的碧玉吊墜,送給我的誼女陳碧玉。禮封上寫著“碧玉歸”三個字,並請老表在我離港後才送到她家中。我想她一定知道“碧玉歸”這三個字的雙重含義的。

(1997年7月3日 原載《歐洲時報》獲《歐洲時報》紀念香港回歸作文公開賽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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