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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6日 星期六 晴

(2006-06-02 04:36:57) 下一個

中午黃少強先生請我和妻到“國都酒樓”午餐,十時許我準備就緒後,突然接到黃太的電話,說黃先生今天不舒服不能赴會。這也不要緊,反正我們有事要出去苑妹處取租金和到毅兒處接他回來的。

今天是周末,道路交通暢通,沿著大環城高速公路走,不到20分鍾就到苑妹家了。在電梯處剛好遇到我的四姐金蘭下來晨運,我們請她到苑妹家中坐一會。隨後我們到13區載毅兒回家。

下午,毅兒到AUCHAN超市汽車零件部,花了100歐元買了一個新的汽車起動機回來,他寶獅309的起動機壞了。以前他在舊貨處買了一個二手貨,擔保六個月,可是剛過了擔補期就壞了,這次幹脆買個新的。

傍晚,英國黎均全老師傳真來了兩頁詩稿,內有他九十抒懷一首。時間真快,他竟然九十歲了!一個九十歲的老人,還身體健康到處走動,常我巴黎玩, 可喜可賀!

晚飯後無事,我們三人冒著微雨開車到外麵遊車河。先到凡爾賽市轉了一圈,然後到安東尼、龍須摩,回到家時已花了兩個多小時。

    我們這次“出遊”的目的,是去看看餐館的情況:凡爾賽多了不少印度餐;安東尼增加了好多日本餐;龍須摩沒落,幾家中餐館都不見了,特別是附近的一個小商場,幾乎所有的店鋪全部關門,以前我想買的一間“唔哥酒家”,也不翼而飛,真使人心寒!隨著近年的經濟不景,餐飲業也每況愈下,生意慘淡。今天是星期六晚,本來是好生意的,可是我以前的“金荷酒家”卻連一個客都沒有,以往好生意的印度餐,今晚也隻有兩三丁人。

    “金荷酒家”是凡爾賽市第二的老的,已有三十年的曆史,已有些名氣。後由我買下,經過十年長的以營,生意更上一層樓,接待過世界各國不少遊客。中國各省除西藏外,都有團體光顧過,連中國要人吳儀女士也曾來過用膳。

    可是前幾年新人接手後,生意卻一落千丈。考其原因不外有如下幾點:一,他是新手,又不願我幫他(按常規,舊老板可免費幫新人一兩個月,把熟客介紹介給新老板);二是,不聽我多次忠告,竟然把響當當的“金荷酒家”的招牌改了,還改成不倫不類的“卸膳房”;三,近年市道不景氣,中餐業舉步維艱。

    總之,看到我的“接班人”沒有把“班”接好,繼續發揚“金荷酒家”的聲望,心中實在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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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此文:

    共舉金荷家萬裏

一九八二年,我從香港來巴黎定居,一心想在餐飲業上發展。可是初到貴境,人地生疏,沒有人幫助指點,願望難成,隻好到教會學校工作,想不到一幹就是七年長。由於學校工作輕鬆,假期又多,又是鐵飯碗,創業之心逐漸淡薄。後來想起三國時劉備到東吳招親,周瑜想用美人計使其忘卻回歸之事,提醒了我。於是我與內子商議決心要開一間酒家,爭一口氣,莫老是被別人譏為“東鳥西飛,遍地鳳凰難下足。”

可是一九九零年初,餐飲業正是高潮,餐館十分搶手,很難找到出售者。後來親戚有一間離巴黎二百六十餘公裏的餐館出讓,樓高四層,連牆出售,隻要六十八萬法郎,相當便宜。而且我對餐飲業這行不熟悉,在巴黎很難與別人競爭,最好先到鄉下撈幾年吸取經驗後,再回巴黎開餐館。現在既然條件適合我們想法,於是馬上去商談購買事宜。巴黎的親友知道這消息,都勸我們不要離開巴黎。的確,如果我們到鄉下去工作,孩子上大學不方便,在巴黎的廉租屋也要失去,隻好作罷。

在巴黎又找了幾個月,幾乎所有的餐館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很是心急。後來在凡爾賽宮附近找到一間古色古香的中越餐館,它是該市第二老的餐館,已有廿多年的曆史,生意很好。後轉由法國人接手,而此君對中越餐館業務一竅不通,又沒有資本,資金全部向友人和銀行借,又實行公司製,用四五個人,人人一張工票,且管理不善,導致虧本,無法還債,所以要出讓。我認為,此處地位好,有基本客又有遊客,如果改為家庭式經營,親力親為,一定能做好的。在餐館東主答應一個月內教會我經營業務時,我不理三七二十一,就決心把它頂下來。當時欲購餐館有人很多,此西人也知“奇貨可居”道理,叫價很高,且我到時,別人已下了訂金,我隻好再增加五萬法郎給那西人才得手,可以說,此餐館是“掄”回來的。

這間餐館是沒有中文名字的,隻有Au lotus d’or的法文名。如照譯就是“金蓮酒家”。換了新業主,到底保留原法文名,還是改用新法文名,有兩種不同的意見:原東主極力主張保留原名,因為它是間老字號,有一定的客源。最後我們同意保留原法文名稱,隻是“金蓮酒家”之名太俗了,況且潘金蓮這名實在不雅。在法國,商店之名的中、法文可以不相同的,我想給它起個有點詩意的名字。想起李白:《金陵酒肆留別》的“風吹柳花滿店香”詩句,欲改成“金陵酒家”,“陵”和“蓮”也諧音,可是“陵”是陵墓,不吉利。我臨老放棄鐵飯碗的工作,來開餐館,是要爭一口氣,無論如何,決不能失敗的,不然的話,真的成為“東鳥西飛,遍地鳳凰難下足”了。我要的是,“南麟北走,遍山虎豹盡低頭”。以前,有些人說我在大陸讀大學沒有水平,我一怒之下,就寫文章,寫詩詞給他們看,結果他們低頭,說我還是有點料的。現在,我要在餐飲業上闖出一條血路給他們看。有人好心建議我安上什麽“園”或“苑”的名稱,那更不行,這些字與廣東話的“完”不是同音嗎?我想了很久,都找不到適合的名字。一天吃飯,我忽然想起黃庭堅一首詞中有“共倒金荷家萬裏”之句,立刻情不自禁地拍著桌子連聲說妙,妙!嚇得家人以為我精神失常。於是我馬上決定本店是“金荷酒家”,金荷與法文名完全吻合,且有點詩意,可謂天衣無縫。

黃庭堅原句是“共倒金荷家萬裏“,”金荷“是指是金杯的。我認為:“舉”字比“倒”字好,舉杯邀明月嘛!況且,“金荷酒家”是不能“倒“的,於是把這名改為“共舉金荷家萬裏”。

我的酒家開得很不適時,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份開張,九一年初就碰上海灣戰爭,經濟不景籠罩歐美,給餐館業帶來莫大的打擊,回顧我以前想購買之幾間餐館,幾乎全部倒閉,實在使我心寒。好在蒼天保佑,經我夫婦親力親為的經營,第一年即報賺錢。近幾年來環境越來越惡劣,餐館越開越多,價錢越鬥越低,但我的金荷酒家仍然屹立不動,仍然年年報賺錢,雖然賺的不多,發不了大財,但起碼也有兩份較豐厚工資,比夫妻去打工好得多,又不用看別人眼色,又不用看手表辦事,有要事時可以隨時關門休息,粗茶淡飯亦可以溫飽。

更可喜的是,隨著中國改革開放不斷的深入,金荷酒家接待了不少來自祖國的親人。除西藏外,各城市、地區的中國貴賓,上至吳儀女士,下至私人自費旅遊者,都有光顧過金荷酒家,使我交了不少朋友,了解到祖國不少的新氣象。因為我們夫婦曾在祖國受教育,也經曆過改革開放以前所有的運動與艱苦生活,所以與中國貴賓談得很投機。他們在國外,忽然遇到曾在國內生活過的我們,亦十分高興,大有在家的感覺,因而無拘無束地與我們舉杯共醉。有的大唱抗日歌曲,有的吟詩作對,有的在酒家歡度國慶,大有“共舉金荷家萬裏”之感。而我一想到“金荷”二字,思鄉念國之情就油然而生,好像時刻在警告我別忘祖忘宗,拋鄉棄國。

我愛金荷酒家,因為凡爾賽市環境優美,正像我的七律詩說的那樣:

潔靜都城潔靜風,皇宮湖畔暢心胸。

如茵芳草長年盛,似錦繁花四季濃。

千樹蒼桐欣引鳳,一泓碧水喜藏龍。

為消俗慮晨昏至,不計春秋與夏冬。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命也長些。

我愛金荷酒家,因為可以交上很多中國朋友。每天在皇宮後花園運動時,看到不少亞洲人的麵孔,好像回到祖家,可以聊解念國思鄉的寂寞。

我愛金荷酒家,不單因為它養活了我的全家,而是它時刻鞭策著我要做個愛國愛鄉之人。

20006月,原載《中華文學》雜誌 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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