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會長陳昊蘇印象記 /

作者與陳會長會麵 中為法國政要飛龍先生

“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會長陳昊蘇印象記 

在中國第一代將帥中，我最喜歡儒將陳毅元帥。我不但用“錦城雖樂不纏綿，越海翻洲誌換天。五嶺饑餐征襖碎，蘇淮飲馬佞心寒。跨江落日五星耀，奪席談經烈火燃。易水三杯豪氣在，此行地府戰羅閻。”的七律詩讚美他，因而將幼兒之名安作陳誌毅，希望他成為一個文武全才的人。可能是“愛屋及烏”，我總希望能見到曾來巴黎公幹的陳毅元帥之大公子，“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會長陳昊蘇先生，一瞻將門之後的豐采。這個願望終於在1997年實現了！ 

那年夏日的一天，我接到何福基先生電話，說要宴請陳昊蘇會長，叫我出席。我喜出望外地飛車到“福利酒家”，同桌的還有法國政要飛龍先生。 

陳昊蘇會長生得英俊高大，架著一副似乎過時的近視眼鏡，烏黑的頭發有點零亂地蓋滿前額，樸素得像個農村青年，眼睛和嘴巴酷似其父。他說話細聲細氣，態度坦誠，沒有官架子。然而其眼睛明晃晃，閱讀快捷，幾乎是一目十行。當時我送了一本《詩頁》給他，他一下子就看了數頁，反應神速地說我《紀念香港回歸》詩中之：“米幟淒淒隨日落；紅旗冉冉接陽升”對偶工整，是好句！ 

飯後，他走出門外，打開平治牌轎車的後尾箱，隻見一個裝滿東西，鼓得卜卜脹的大皮箱躺在那裏。我心裏正在納悶：為何他來巴黎訪問幾天，就能將這麽多東西帶回國，莫非不是個廉官？可是當他把皮箱打開時，把我嚇傻了，原來裏麵裝的全部是他從北京帶來的書。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得無地自容！他仔細地選了十一本書送給我。原來是一套紀念國際友人為中國革命做出巨大貢獻的叢書，是由他主編並作序的。計有：《柯棣華的故事》、《斯特朗的故事》、《白求恩的故事》、《阿爾希波夫的故事》、《愛潑斯坦的故事》、《馬海德的故事》、《史沫特萊的故事》、《艾黎的故事》、《斯諾的故事》、《李約瑟的故事》、《羅生特的故事》。 

無獨有偶，我回家後隨手拿了本《羅生特的故事》一翻，竟然在77頁中記載了陳昊蘇會長出生的過程。 

羅生特是奧地利醫生，1941年到中國，被派到蘇北新四軍工作，參加了中國共產黨。後轉到八路軍山東和東北工作，直到1949年全國解放後才回國。 

書中說：“1942年5月25日，新四軍衛生部指導員、陳毅的妻子張茜在衛生部駐地侉周村分娩，羅生特負責接生。孩子呱呱落地後，羅生特一看是個男孩，立刻命令李光給陳軍長報告喜訊……陳軍長此刻已四十歲。他中年得子，十分高興，立刻趕到侉周村，看望張茜和嬰兒。張茜讓毅給孩子取個名字，陳毅沉吟了一下，感到大名還得推敲推敲。因孩子出生在侉周村，陳毅即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小侉（即陳昊蘇），然後匆匆離去。” 

“羅生特見陳毅對待妻子如此怠慢大為不滿，他雙手一攤，對在場的崔義田說‘怎麽搞的？你們中國人難道一點兒感情也沒有？在我們奧地利，妻子分娩，丈夫是應當送鮮花的，應當盡量給產婦安慰。他怎麽看了一眼就走了？’” 

“崔義田笑笑說‘他這是太忙了……其實陳軍長的感情是很豐富的。他曾給張茜寫過一首詩：春光照眼意為癡，愧我江南統銳師。豪情廿載今安在？輸與紅芳不自知。’” 

“羅生特聽罷點頭說：‘是好詩，是好詩。我要將這首詩記下來……’” 

過了不久，何福基先生將陳昊蘇會長的《追尋神跡—希臘之旅》的長詩組轉贈予我。從這些詩中，充分體現出陳會長的才華，也像其父陳毅元帥那樣，既是個出色的外交家，也是一位名詩人。但陳會長唯一的獨生子的誌向卻不同，他就讀於歐洲某國藝術係，似乎想遠離政治。三年前他到凡爾賽宮參觀，曾來我酒家一敘，現在可能學成歸國了。 

陳昊蘇會長是專程來巴黎參加中法建交40周年官方活動的。在巴黎期間，他詩興大發，1月22日，寫了《春天中國》詩： 

春天是中國的向往 中國是春天的依戀 

春天是中國的理論 中國是春天的實踐 

中國堅守著春天的追求 春天引來了中國的巨變 

中國高舉著春天的旗幟 春天見證了中國的貢獻 

當中國與春天打成一片 友誼的進取別開生麵 

當春天與中國連成一片 和平的崛起風光無限 

啊，和平永駐友誼萬年 春天構築最莊嚴的聖殿 

啊，人類團結天下皆春 中國發出最美好的祝願 

1月24日，他又填了調寄永遇樂詞《在巴黎迎春》： 

   送去吉羊，靈猴光降，燦爛新歲。勁舞狂歌，古今交響，唱得人心醉。二龍翻滾，三星高照，萬裏喜傳祥瑞。遍花都，春風麗日，引來親朋相會。

建交盛事，四十年後，還仰偉人前輩。鐵塔飛紅，金街溢彩，創意堪珍貴。全球一體，政經多極，兩邦從容應對。看青史，獨標中法，為天下最。 

1月25日，在法國僑界集會紀念中法建交40周年的大會上，我欣然看到久違的陳昊蘇會長在貴賓席上，我走過去向他問好。真想不到時隔七年的他還認識我，立刻把一張“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精美的賀年卡，用粗筆在封麵寫上“陳湃先生，陳昊蘇”幾個字送給我。內頁竟然有他作的“慶祝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成立五十周年獻詩三章”，詩曰： 

四海之內皆兄弟，東南西北交朋友。 

要為世界創和平，團結起來同步走。 

東方哲學和為貴，推進和平功不廢。 

五頂原則能堅守，深情造福全人類。 

合作興潮映彩霞，共謀發展聚金沙。 

更新世紀和平樹，跨越千年友誼花。 

今天他應邀，在大會上發了言，並向主辦單位贈送從北京帶來、裝裱精美的對聯：“有天皆麗日；無地不春風”。 

這對聯非常貼切地反映了紀念中法建交40周年的活動情況：23日僑界在巴黎香榭麗舍大道大遊行前的十多天，連日陰雨，在遊行當天的上午仍下著雨，可是在遊行開始前天突然放晴，風和日麗，第二天，天又開始下雨、雪。連天公都幫中國，驗證了陳會長“有天皆麗日；無地不春風”的對聯和他所說的話：“涉及友誼，天總是日麗的，地總是春風浩蕩。” 

難道陳昊蘇會長真的像孔明那樣能預知天時的奇人？ 

                                      2004年2月2日星期一 作於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