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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時候的經曆看老金寫“三奶”

(2008-09-30 16:32:25) 下一個

小時候,我在外婆家長大。離外婆家一裏地,是英駐村,那裏是我上學的地方。英駐村有一個瘋子,有老婆有孩子,卻迷上了村裏最漂亮的大姑娘。人們說,這叫“花癡”。 “花癡”的老婆很可憐,成天披頭散發的,到處張羅著找偏方,想方設法來治好她有病的丈夫。“花癡”的孩子也很可憐,不得不忍受同學們異樣的目光。“花癡”自己很開心,在他的世界裏,隻有漂亮的大姑娘。 

在英駐小學的男廁所門口,我們天天會見到瘋子的老婆。她一臉的悲切和謙卑,懇求我們把尿撒到她端著的木桶裏。據說“童子尿”是仙水,她要帶回去讓她的瘋男人喝,他的病就會好起來。聽說自己的尿能創造如此豐功偉績,男孩子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小JJ都驕傲地挺了起來。 

本來以為,尿能治病是無稽之談。後來從《本草綱目》中得知:人尿(童子尿)氣味鹹,寒,無毒。主治寒熱頭痛,溫氣。童男者尤良。《本草綱目》中還說:尿,從屍從水,會意也。方家謂之輪回酒、還元湯,隱語也。意思是小兒為純陽之體,代表著無限生命力的陽氣、元氣充滿全身,尿液是腎中陽氣溫煦產生的,雖然已屬代謝物,但仍然保留著真元之氣。

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在“三奶”事件中——不是排在“二奶”後麵的“三奶”,而是三聚氰胺毒奶,簡稱“三奶”—— 尿的功能又得到了發揚光大 。 

詳情請閱讀:

金嗩呐:《每天一克人中白,強壯一個民族》

最近出了個三鹿毒牛奶(以下簡稱三奶),在海內外引起大嘩。連我這個慣看秋月春風的老夫,也感到震驚。震驚原因倒不是牛奶裏摻進了有毒的東西,而是居然加入的是三聚氰胺這種高科技的玩意,而且是廠家在生產環節加進去的,真是教人感到中國發展之快,已經體現在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麵麵。我覺得我有義務和責任把中國人的喝奶史說出來,給沒有親身經曆的小青年們和不知內情的老幫菜們介紹一下我所知道的牛奶(小青年們可能不知道,60年代曾流行過一部書,是前國民黨情報頭子沈醉寫的,書名就是《我所知道的戴笠》)。  

牛奶這玩意兒,本來不是什麽金貴的東西。四十年代末紅色導演鄭君裏拍了一部《烏鴉與麻雀》,表現1948年冬國民黨政權行將垮台之時,黑暗混亂的社會景象。在影片中,編導者將烏鴉隱喻國民黨官員,麻雀隱喻市民百姓,市民居住的房子隱喻人民江山。最後,國民黨官員逃跑,市民收回房權,表示蔣家王朝垮台,人民江山最終歸於人民。趙丹在裏麵飾演的小廣播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市民,大明星準確而生動地演出了這一人物複雜的內心世界。後來他自己再也沒有超過這個水平,所以在臨死前,放出一句平時戲子們不敢說的狠話:黨管的太嚴,文藝沒希望。被胡耀邦趙紫陽們登在了人民日報上。

我是八十年代初看的這部電影,給我印象最深的還不是那些隱喻,而是裏麵有個鏡頭,那個在上海底層掙紮的小市民小廣播,天天早上都要喝牛奶,一次為了和同在一個筒子樓居住的鄰居套近乎,給人家端了杯熱牛奶去,結果自視高貴的鄰居發現牛奶裏麵有根頭發,拒絕飲用,並做鄙夷狀,讓小廣播熱臉蛋貼上了冷屁股。趙丹通過這個情節,把上海小市民既受別人欺侮,又總想往上爬內心世界展示在了觀眾麵前。  

當時就有人破口大罵今不如昔,因為牛奶在60年代以後一直是稀缺玩意,這種白色懸濁的液體充滿了誘惑。我記得憑醫院證明才能每天供應半斤,醫院開證明的對象包括肝炎和沒有奶水的哺乳期婦女。那是風氣確實廉潔,有沒有奶水全靠患者主訴,從沒聽說過哪個醫生湊上前去擠一擠、探一探虛實的。

那時候的宣傳也很有意思,凡是我黨眼裏的敵人,不但要在政治上批透,還要在生活上搞臭。搞臭老蔣就是發行了一部《金陵春夢》,塑造了個鄭三發子的惡心形象。而且很多宣傳畫上,老蔣的太陽穴上還要貼上一張膏藥,可能是隱喻老蔣讓老毛搞得很頭疼?宋美齡也沒有放過,我記得一是思想肮髒,經常帶著妓女去慰勞國軍;再就是生活腐化,用牛奶洗澡。直到90年代有個洗麵奶公司出麵澄清說他們找到了當時的送奶工,說每天往官邸隻送十磅奶,即使全家人都不喝,也根本不夠泡澡用,所以用牛奶洗澡純屬以訛傳訛。達令是過敏體質,用化妝品過敏(那時的化妝品不過雪花膏、嘎啦油),所以每天隻好滴幾滴牛奶護膚,隨後說一堆本公司洗麵奶如何優質雲雲。 

文革的時候鬥一個走資派,是個延安時期的幹部,說他變修了,生活腐化,經常在辦公室裏喝牛奶,很是激起了些公憤。後來老幹部平反後人家解釋說他有潰瘍病,那時候還沒有組胺受體阻斷劑、質子泵抑製劑這些藥,主要是用一些弱堿性藥物,他喝的是氫氧化鋁凝膠,既能中和胃酸又能保護胃腸粘膜,是白色粘稠的混懸液,搖勻後外觀和牛奶一樣,沒什麽區別。並說了一番母親打錯孩子孩子不會記仇之類的話。

自打老毛進了水晶棺材以後,油糧蛋肉奶、水果蔬菜瓜子花生們一起跑了出來,青天白日滿地紅,實現了資本主義的全麵複辟。以至老幹部們氣憤地說現在中國什麽都不缺,就是缺一麵國民黨黨旗。牛奶走入尋常家庭的過程也很有意思,一開始是小商販每天早起推著車到家屬院去,每天早上打牛奶嘍打牛奶嘍的吆喝聲和雄雞一起破曉。這和70年代人們剛看完電影《賣花姑娘》後,大街小巷都是賣花嘍賣花嘍很是相似。人們聞聲後拿著飯盆茶缸排隊去買打奶,很多小道消息、牢騷怪話我都是從這兒聽來的。後來家家戶戶弄個報箱這類的東西,送奶工也不再吆喝,隻須悄悄進村,半夜把一瓶子奶放進奶箱裏。消費者不用天天起早排隊,隻要記著辦證交錢買奶票就是了。再往後就是超市裏出售三鹿伊利蒙牛公司生產的代裝奶,和國外完全接軌。雖說方便了許多,但也少了不少樂趣,鄰裏之間也沒有了來往,也讓人認識了為什麽資本主義社會人情淡如水。  

自從中國人民開始喝奶以後,奶農們就一直在設法往裏麵摻東西,這種自發的革命活動沒有一刻停止過。凡是衛生食品檢驗部門的專業人員和不法奶農、守法奶農都知道,根本算不得什麽秘密。最初是兌水,這方法太原始,用比色法或者測比重的方法都能檢出來,甚至肉眼、肉舌都能給識破。以後改兌大米湯,用比色法、比重法都測不出來了,這種方法維持了一段時間。

後來衛生食品檢驗部門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將測定方法改為凱式定氮法測牛奶中蛋白質的含量,米湯又不靈了。尤其是實行大規模機械化生產後,要求牛奶的含氮量(間接地代表蛋白質含量)必須一致。而各家各戶的奶牛跟人的情況一樣,奶水有濃有稀,去奶站交奶,一旦不達標就得倒掉。群眾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自己往往是幼稚可笑的。這些事難不倒聰明的中國人,人們很快就找到了應對的辦法:加尿。尿液含有豐富的氮,蛋白質含量一下子就上去了。而且尿的比重和牛奶比重非常接近,用凱式定氮法測蛋白質含量,用比重計測比重,都無法發現問題。多少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中國人的喝奶史,就是一部飲尿史。這是奶農們對牛奶的常規處理,根本不是什麽稀罕事,圈內人都知道。  

各地區的區別就是尿的來源不一樣。有的地方是加人尿,有的是直接兌牛尿,據說這樣不串味,甚至有些外國(如新西蘭)進口的奶牛擠出來的牛奶味道怪,國人不服,兌點牛尿還有矯味作用,也符合原湯化原食的傳統食文化理論。而且不僅是牛奶,別的領域也是這麽幹的。晚上賣烤羊肉串的小販,羊肉供不上的時候,或者嫌羊肉貴需要降低成本的時候,采取的辦法就是用其他肉(如馬肉)代替,據說不管什麽肉,隻要先在羊尿裏麵過一下,烤出來都是羊肉味。 

牛奶裏麵不僅是兌尿,如果距離遠,奶農送奶前都要加點慶大黴素。尤其是夏天,無論你是多新鮮的牛奶,若沒這個處理,送到的全是酸奶,而且結塊。每50公斤牛奶加20萬單位的慶大黴素,保證兩天之後,奶還是鮮奶,連味道都不會變,而且飲用後還不會拉肚子。現在抗生素和化學合成的抗菌藥在中國應用範圍很廣,養殖各種畜禽都在用抗生素(氯黴素等),很多農民在整治魚塘塘底的時候,除了要整治泥土之外,還會在塘底鋪上一層環丙沙星。這種藥品除了可以起到防治魚病的作用之外,還可以加速魚的生長,也是一種催生劑。養豬用瘦肉精(平喘藥克倫特羅),養魚、鱉用避孕藥,養雞用安眠藥(安眠酮),根本就是常規操作,毫無秘密而言。而且不管什麽都可以加激素,比如養雞加點激素,雞冠就會變得很高很紅,毛色也會變得鮮豔有光澤,和憤青們很是相似。 

後來聽說也有用尿素的,用三聚氰胺代替尿素更是中國人的天才發明。原理上講,三聚氰胺具有一定的化學穩定性,無色無味,毒性小,適合用來做奶粉加工,不會分解,這點比尿素實在強上不知多少倍。這次三鹿出事,就是加的太多了,每公斤到了2多,而且是加在了嬰兒奶粉裏,嬰兒體積小、用量大,所以傷了孩子們腰子。這不過玩過了而已,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我一直想,這筆賬無論如何也應該算在洋鬼子的頭上。如果不是西方文明、現代化的影響,中國人恐怕不會使用什麽尿素、三聚氰胺,而是會一直加尿。如果這樣的話,就不會對人體有什麽壞處,甚至還會有益。因為按照祖國醫學的說法,人尿有重要的藥用價值,中藥人中白就是人尿自然沉結的固體物,傳統中醫認為此物味鹹,性寒,入肝、三焦、膀胱經。有清熱降火,消腫止血之功效。用於治療咽喉腫痛,牙疳口瘡,咯血、衄血等症有奇效。

據說中國人喝奶是學習日本的經驗:每天一杯奶,強壯一個民族。(莫非喝奶還要找理論根據?小廣播不知道受了什麽啟發)中國人自從喝奶以後,人們也逐漸強壯起來。我們院子裏男孩子大都比他們的父親高,女孩子多比他們的母親靚,不管男孩女孩個個水靈,這恐怕是一個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將來我們總結經驗,恐怕隻說牛奶還不行,還要加上人中白的功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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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英姬 回複 悄悄話 真的假的?加尿加……這國內牛奶真TMD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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