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嚐輒止十樹花

前言：

一次和六味的偶談中， 得知他有一故事醞釀心中， 遂再三鼓動。 小別歸來，欣然看到六味新作已然出爐， 細讀一後， 感慨頗多， 自愧無才，本不敢妄評， 奈六味相邀， 定要說說一二， 就趁這無邊之夜， 以一家之言亂侃一番， 原來就是評者未必會寫， 料朋友們也不會嗔責。

其實很迷惑應該給一些現代派的文章加注一個什麽樣的定義才好， 古典與浪漫越來越遠。 真實雖然是人們一直所期待的，但是用什麽樣的筆觸去表達卻是作者較為頭疼了。言談詼諧俚語成串的有人冠以痞子文學，故事直白一無阻礙的也有人說是寫實， 如同看寫生一樣。
六味的這篇屬何種？ 有點難說， 似乎還沒有形成鮮明的風格！

作者在框架上運用了很多現代的手法， 看得出費了一番工夫。說到框架， 我們都知道： 現代化的語言和立體主義的風格似乎已經成為當前文學創作的主體。六味顯然也沒有疏忽這一點： 動作變化迅速的場景， 畫麵交錯的同步展現，和人物心理相互穿插的露白。 既看到了作者的放蕩不羈。又解除了讀者思想的束縛。弊端是稍嫌過了， 所以組織上略有雜亂， 再設計一下更精煉些。就如寫散文， 原是要散才有魅力，但若過於鬆散就不成文了。同理！

就通篇看來， 文字上有一番行雲流水的感覺， 雖說雲偶有礙水曾有滯， 卻未嚐影響到全文的效果， 不失為一篇好的文章。 一氣嗬成就更難得了，從根本上避開了為寫而寫的嫌疑， 讓讀者很容易感受到作者那種自然博發的久蘊在心裏的昔年情懷。不足的是鋪展的不夠， 讓人有未盡的失落，雖說藝術需要一定的想象空間， 但是想象空間太大， 往往會給讀者帶來一絲的困惑， 想要追尋主人公的足跡走，卻是不得法，例如對李其從學生到教師再到社會自由人， 作者隻是輕描淡寫一帶而過， 作為一篇文章中的主宰， 有些欠了， 自認為此文再擴幾分，還是一部情景劇的好題材。因為本身此文的劇本形式較為突出， 有人同意嗎？ 不知六味可有心再提起筆來？ 嗬嗬。。

作為一種視覺工具， 文學作品是作者回顧以往的通道， 就是再活一次的機會，縱然說幾千次情節是虛構的， 但是又不可否認， 經曆卻是真實的。所以心頭凝結，一發不收， 六味也算又在那年那月活了一遍。 對於讀者呢？ 就是憑借了這些文字， 去辨識了自己沒有遊曆到的世界，這是不是該是一個作者應該去揭發常人所看不到的角落的責任我不知道， 但是就一篇說的上成功的作品來說，六味做到了，也可能他沒有多麽的熟練的文字技能， 和活潑豐富的想象， 但是他有的是對生活的真實體味， 和迅速而犀利的觀察，也很難得了。

開篇與關於大多數青年人信仰的問題寫的有點頹廢， 但是在當前社會諸多壓力的擁擠中， 這種抱怨很容易引起共鳴，換言之也是能吸引讀者的一個重要因素，或許是很多人都感覺迷失過吧？ 與其說是文學的悲哀不如說是生活的悲哀。 隻是顯然這已不是六味的創意，而是現代創作的一個趨勢。 嘿嘿。。無言！

**和李其對望了二十秒，然後我們一起笑了起來，在這昏暗的樓梯拐角上一切顯得那麽不和諧。這二十秒，我的腦子裏閃過了有關李其在我記憶裏的一切。和馬糞對望了二十秒，然後我們一起笑了起來，在這昏暗的樓梯拐角上一切顯得那麽不和諧。這二十秒，我的腦子裏閃過了有關馬糞在我記憶裏的一切。**

特殊的場合特殊人的相遇， 如果是事實， 不得不感歎造化的弄人， 如果是故事，不得不說六味這裏構思的巧妙。 而這種心裏的分析，把握那一瞬間的心理姿態。 作者沒采用冗長的對白。沒有借助枯索繁瑣的解剖。 一個對望一個笑， 把環境，動作，和心理就打成了一片，這個場麵給作品生色不少， 尤其是在開首， 讓讀者不忍罷手， 這一段描寫手法也算是功不可沒。 嗬嗬。。

**當我還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李其拿起麥克點了一首歌，很用心的唱著，一下子我感到他上學時一定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是一首----人麵桃花。**

一首歌帶出了人麵不知何處去的人性流失， 是對李其的褒貶還是對生活的無奈很難說，因為作者這其間蘊涵的感慨實際上並不比大篇幅的段落少，並且給讀者的懸念也是很緊的， 直到後麵，李其的俗氣隨著茶杯摔在了在桌子上，才了解作者對李其舊年執教時的敬與愛其實並未消退！且這種表現形式也頗為不俗。

**------很多的時候，一個熟悉的歌手，一段熟悉的聲音，能讓人重又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情，有時隻是一些片段，也讓人感慨。比如此刻，我竟突然想起還是校園的時候，那個突然停電的晚自習，我拔掉那收音機的耳麥，人麵桃花於是充盈著整個教室，喧囂聲漸漸的平息下來，到最後，音樂之外，再無其他聲響。我還記得有一個穿白群的女生坐在窗前，奇怪的看著自己的手。
(------很多時候我都會想起一些片斷，記得那個自習，應該是一個叫馬糞的在放一首我重沒聽過的歌，像那春天正在流淌，記憶正在遺忘，桃花依舊笑春風，從未見過的美麗月色從窗口傾瀉而下，漫過窗台上的茉莉，漫過課桌，我伸出手掌，有光影從指間流過，一些莫名的感動充盈在心，那一刻，在水一樣的月光和音樂中，心是如此地柔軟和純淨。)**

空間與時間的同步， 相間人物的並行， 巧妙的轉調技術是作者一直在模仿的手法，初出茅廬已略見一斑。就我個人而言通篇我還是比較喜歡這一段，進而到看煙火， 再到分手， 步步行來， 有女孩心底的幽怨， 有男孩眼神的迷離， 一波三折極盡風流， 或許喜歡王朔之流的不能苟同，但是崇尚古典的我， 這麽說也是很平常的。 可不是風花雪月作祟啊。常有鄙視歌詠風花雪月者，謂之以無病呻吟。 實際上這麽說並不公平，一則個人遭際不同， 想抒發的自然不一樣， 二者生活是多彩的，若丟棄了風花雪月， 想來也構不成完整的生活了。 再者， 何為病？ 何為痛？透視生活的人當理解並不一定有了病才會有痛， 有時候生命會有灰色期， 那種窒息一樣令人輾轉難安。 嗬嗬。。扯遠了， 還是回來吧。

作者在文中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對於年輕的腳來說，這路很鋒利----象把刀子。**
隻是怎樣深刻， 如何像把刀子， 卻是要讀者自己去聯想自己的路， 然後方能更好的體味， 這一點作品不算完整也不算深刻。寫東西往往是有一定目的的， 此文馬糞與其師的交叉點中馬依然是主體， 六味此篇的意義呢？

買書途中巧遇舊日女同窗一段， 我不看好， 不符合說話人的年齡和場合， 有點尷尬。

對於夜總會的描述， 很時髦， 也合現實，但是把幾個隔開的場景並融， 易讓人誤會不貼切。若說作者在逡巡良久， 再加以歸納感懷， 還說的過去。

有關馬與李的印刷廠的故事， 作者沒有什麽奔放的筆力， 卻是娓娓道來， 廠主的惶惑與苦惱， 創業的艱辛與世事的無奈，人性的本質。。。等等等等，由看似簡單的敘述，卻是在把人物的言語，思想，舉動。表情，都朝著一個方向推動。與戀歌房相比有了一定的反差，使讀者不得不重新評價這兩個人的內心世界，和處世風格。 算是此文個一個高潮。

逆風展翅，飛向殿堂
隨風而去，失去方向

這幅對子在六味上貼之前我就看過，也和他談過， 感覺不好。 現在還是這樣認為： 這是此文最大的敗筆， 使灑脫的兩個現代青年， 都有了輕俏賣弄的意思， 還並不符合對聯的規則， 你可以說是真實的心理， 但是文字是失敗了。。遺憾！


校園群毆一場， 我不予過多的評論， 離我的生活太遙遠。 但是卻始終覺得楊被嚴重的扭曲了， 這種男人在生活中不會多見吧， 也許作者是為了烘托馬的個性， 然而卻走了偏差，
一場衝突大而化之了。有編造之嫌。 但是如果這的確是曾經發生過的， 那就說不得了， 隻能歎息人性的多元化了。

六味將全篇的結局定格在十個清晰的場景上， 使讀者莫明的十樹花也隨之躍然於紙上， 是其很新意的創作意圖。 雖說，編劇的責任在故事， 導演的工作在場景，我們卻是有福氣， 看到了六味精彩的自編自導， 嗬嗬。。。。殊為不易。

最後再給六味提個小意見， 對你文中過多的錯字， 你不可小視， 對於一個尚寫的人， 這也是態度的問題，尊重讀者，更尊重你的作品， 真心勸鑒，望你沒有惱我。

總起來說我各人認為六味的這篇70行走，的確是十樹花， 雖未必有絕世的風華，卻有其不可否認的芬芳！ 暇不掩玉！ 謝謝六味！

後記：

有人問六味標題十樹花的由來， 他是笑而不答，我暗窺其心。 竊以為， 六味堪稱戀舊之人。 十樹花是他文中的十個場景， 更是他記憶中的十個畫麵。 對他自有難以忘懷的情思。
更或許已然影響了他的人生， 牽動了他在海外的漂泊。記憶對於人來說， 就如同幹燥花一樣， 血肉不在，神魂依舊。 曆時再久， 馨香不散， 隨時提起筆來， 就是一個故事。所以十樹花就此誕生。
還有人問我這篇評論標題的由來， 嗬嗬， 我本不會評，好多東西說不出， 好多說出的東西又未必中肯，所以隻能是淺嚐輒止了， 好在六味不怪，眾友不怪， 我就心安了。

附貼： 六味原創： 七十行走，十樹花（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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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隨筆於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