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成周路（六）姬昌之怒 天作之合

殷王祖甲二十八年（約前1163年）時，季曆即位。即位後，他不負眾望，繼續他父輩們的農耕水利大業，國力持續上升，贏得許多諸侯的歸順。商王因而承認季曆做西方霸主，號稱西伯。季曆順勢采取積極進取的策略。商武乙三十四年，季曆主動朝拜商帝，得武乙賜地三十裏，玉十玨、馬八匹，還娶了商境內摯國一位任姓女為妻。有了和商朝的穩定關係，季曆沒有了後顧之憂。五年後，他調集大批周軍，進攻西落鬼戎，一舉擊敗西落鬼戎軍，俘獲其20個部落首領，既保衛了周國的安全，也確保了商朝西部的安寧。

文丁四年（約前1108年），季曆再度領兵，先後征伐燕京和餘無等地的戎狄。文丁非常高興，嘉封季曆為“牧師”。牧師是管理各邦國之長的重職，類似“方伯”，手握征伐專權。這是要讓季曆執掌商朝西部地區征伐的意思。

季曆以實際行動振興周族，他被封方伯成了周人崛起的基礎和起點。這以後，季曆氣勢更盛。文丁七年，季曆率軍大破始呼戎部。文丁十一年，季曆擊敗翳徒之戎。

這時，季曆的赫赫戰功，他領導下的周部落的迅速強大，開始讓文丁王不安了。他看到西方和北方的戎狄之患已經暫時被季曆解除，現在是到了需要遏製周族勢力的時候了。於是，文丁利用這次季曆伐翳徒戎後到殷都獻俘報捷的機會，先是賜以圭瓚、積匕作為犒賞，又加封季曆為“西伯”。而當季曆準備返周時，文丁突然下令抓住季曆，將他囚禁在一個叫塞庫的隱蔽地方。

毫無張防之下被抓，處在昏暗牢房裏的季曆心裏憤恨不平，又十分懊惱。沒有什麽政治經驗的他不懂得要收斂自身的鋒芒。現在他很清楚，在為商王打了這麽多大戰，取得這麽多勝利後，商王不再那麽需要他了，反而視他為威脅了。他心裏祈禱長子姬昌能夠從他的遭遇中得到教訓，變聰明一點。這樣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不久後，季曆被文丁秘密殺害。周族一顆璀璨之星就此隕落。

季曆的死訊傳到周邦，周邦上下震驚，長子姬昌更是無比悲憤。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姬昌開始秣馬厲兵，準備複仇。兩年後，文丁去世，東夷中的“人方”再次叛亂。姬昌抓住機會，率領西岐之軍向殷都進發。

此時的商朝內憂外患，更有文丁時期的自然災害在持續發威，文丁繼任者“帝乙”聽聞周邦的軍隊正在來襲的路上，為了避免東西受敵，決計緩和與西岐的關係。於是派使者中途迎接周軍，並傳達消息，說商王正準備把自己的靚麗小妹嫁與姬昌，同時還向姬昌和周人道歉。

商王的殷勤讓姬昌有些猶豫。畢竟，自己是一時意氣而發兵。其實，與大商相比，此時的周還隻是個小邦，稍有不慎後果難料。見首領躊躇，手下有人站出來相勸，說審時度勢，不如趁機應了商王，為周再爭取幾年時間。姬昌是一個善聽建言的人，他被說服了。

姬昌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支勇敢的“伐商”之軍，現在竟然演變成了迎親的隊伍。結婚大典就在殷都隆重舉行。姬昌娶回了商朝的公主，還繼承了父親季曆的西伯之位。

“迎親”隊伍風風光光地回到西岐，周人歡呼雀躍，作詩稱頌這個婚姻是“天作之合”。

商周關係就這樣奇妙地暫時平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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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天作之合”出自 《詩經·大雅·大明》

[虔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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