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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殷承宗的係列轉載(25)

(2015-08-08 11:42:38) 下一個


虔謙注:這個係列堪稱有關殷承宗的經典係列。讀者若有興趣可親到天涯社區閱讀全部。http://blog.tianya.cn/post-4976175-83176003-1.shtml  我計劃轉載5 集,從25集開始。



第五章
中國魂·鋼琴協奏曲《黃河》(25

  第1節 《黃河》的東風

 

1968年年輕的殷承宗

 

世界上的奇跡,大凡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曆史必然。到底是英雄創造曆史,還是曆史成就英雄,就像那個“先有雞蛋,還是先有雞”,古老且懸而未決的熱門話題那樣,困撓了人類幾千年,令我們辯論不休。

 

從殷承宗的前半生來看,無疑是曆史成就了他,使他去藝術資產階級化,開創藝術民族化的先河。

 

在殷承宗的藝術生涯中,最賦予傳奇色彩的奇跡,還不是《鋼琴伴唱紅燈記》,而是鋼琴協奏曲《黃河》。

 

《鋼琴伴唱紅燈記》用殷承宗自己的語言來說,是“用鋼琴說中文”,那麽,鋼琴協奏曲《黃河》,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說:是殷承宗用鋼琴說中國魂,並且同時自動翻譯成英文、俄文、法文……,即世界通用語,是一個偉大的奇跡。

 

而這個奇跡,也是有它的曆史必然。1968年7月1日,殷承宗的《鋼琴伴唱紅燈記》一炮打響後,譽滿大江南北,幾乎所有文藝舞台都向殷承宗開綠燈,等待殷承宗去發掘的資源,那更是應有盡有。最關鍵的是,《鋼琴伴唱紅燈記》給殷承宗帶來無限的創作意欲。

 

殷承宗原本是古典音樂科班出身的,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搞“陽春白雪”的。自然而然,殷承宗在建立了一個獨自的位置後,也想讓中國人民大眾聽到一種屬於中國自己的,下接中國地氣、上接“陽春白雪”的鋼琴大餐,發揮鋼琴這個樂器的最高境界。

 

雖說並沒有別人給他什麽壓力,也沒有人逼他,但是殷承宗知道,音樂人,最不能等的就是時間,每一個時代,有非它莫屬的時代氣息,誰能夠堅定地舍去舊時代的糟粕,輸入新時代的血液,誰就能走在時代的前端,領導時代的新潮流。

 

《鋼琴伴唱紅燈記》以後,殷承宗麵臨盡快拿定下一個創作主題。好馬不吃回頭草,好馬還得馬不停蹄。

 

殷承宗是1941年出生的,當他懂事的時候,就迎來了新中國。除了接受鼓浪嶼獨特的基督教氛圍裏的聖詩歌音樂以外,殷承宗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發源於紅色根據地的革命歌曲。例如從輕快活潑的《解放區的天》、節奏緊張的《團結就是力量》、雄壯有力的《解放軍進行曲》、到具有革命浪漫主義情懷的《洪湖水,浪打浪》,當然也包括史詩般、飽含中國苦難、艱辛,又具勝利豪情的《黃河大合唱》。一個自幼喜愛改編鋼琴曲的天才,對史詩般曆史巨篇《黃河大合唱》,自然是情有獨鍾。

 

殷承宗雖時年僅27歲,卻已遊藝樂海多年,可謂精通古典。人家殷承宗玩鋼琴協奏曲,還是少年時候的事情。殷承宗知道,冼星海的《黃河大合唱》,用鋼琴協奏曲來表現是再恰當不過了。一方麵,《黃河》這個以水的聲音為基調的曲子,它的色彩變化,正是鋼琴協奏曲的用武之地。因為“鋼琴協奏曲”可以調動兩種以上的樂器進行協作,從而使作品達到單一的樂器所達不到的演奏效果。“鋼琴協奏曲”甚至可以通過樂隊中不同樂器的合奏,與鋼琴之間的協作,表現出豐富而複雜的情緒。

 

另一方麵,殷承宗追求的民族的東西,所需要的是中國特色的樂器。例如中國的笛子、嗩呐等,與西洋古典鋼琴協奏曲結合,也是可能的。這樣,既可以在創作中運用西洋古典鋼琴協奏曲的表現手法,又可以在曲式結構上體現中國傳統風格。

 

而且,殷承宗從《鋼琴伴唱紅燈記》的成功中,悟出隻有選擇人民大眾膾炙人口,人人喜愛的歌曲加於創作,才能夠在人民中站得住腳,那真是非《黃河》莫屬了。

 

心中的譜打好了,需要一個團隊,也需要體驗黃河,體驗船夫,體驗怒吼的黃河水,這可不是殷承宗一句話,就可以實現的。那時候,走出一步京城,都要單位證明的。無論如何需要組織上的許可和支持,正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嘿嘿,殷承宗從9歲起,就是一個“萬事無備、不欠東風”的男孩子。曾記否殷承宗3歲時,殷家本來沒有鋼琴,突然一天,殷承宗的三姑父把一架鋼琴暫寄他家,成全了殷承宗彈琴的夢想;8歲時,沒有任何背景,突然因二哥的獨唱伴奏者缺席,臨時補缺,在鼓浪嶼的私人家庭音樂會第一次亮相,被主持人看好,成全了殷承宗9歲的鼓浪嶼鋼琴獨奏演出;12歲時,殷承宗想接受鋼琴正規教育,但是沒有錢,突然廈門音協主動出讚助費,成全了殷承宗遠赴上海考音樂學院附中;等等,數不勝數,真的,真的,想東風,東風就刮來的人,還真的不是隻有諸葛亮一個人,我們的殷承宗也是哦。嘿,這次東風是誰呢?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江青。

 

當時,江青任中央文革小組第一副組長(相當首席執行政委吧)。那時候的幹部,與當今幹部的最大不同,就是善於直接與下麵的人接觸,了解人民的情況,傾聽人民的要求。殷承宗是中央樂團的臉,經常出席中央召開的座談會,當然也就經常被首長接見。

 

就在殷承宗腹稿已定之時,有機會參加一次江青接見的首都文藝工作者會議。接見時,殷承宗向江青提出自己想把《黃河大合唱》改編成鋼琴協奏曲,江青頗感興趣地說:“《黃河大合唱》還是不錯的,但要留曲不留詞。

”江青明確表示支持殷承宗創作鋼琴協奏曲《黃河》。

 
    文革期間江青接見文藝工作者

 

後來人們對江青這番話,有各種版本的解釋。稍微事後諸葛亮地想一下,其實很簡單,江青就是讓殷承宗把歌唱的部門取消,改為單純的鋼琴協奏曲,並沒有批判《黃河大合唱》作詞家光未然的歌詞,也沒有否定光未然當年啟發了冼星海的創作衝動與靈感,更沒有阻止今後也同樣啟迪和萌發《黃河》鋼琴協奏曲創作組成員的想象力和樂思。這是後話了。

 

那時候,江青是代表中央的,況且,江青是被那個時代認定為文藝旗手哇,這件事,她不管,誰管?這件事,殷承宗不問她,問誰?後來,殷承宗因為江青在政治上的失腳,受到打擊,這種“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事,隻能令人感歎曆史的無奈。

 

1968年,江青的一句話,當然就是一錘定音。一個國家領導人說話如果不算數,豈不國將不國了?中央樂團雷厲風行,馬上讓殷承宗組建一個團隊,集中精力創作鋼琴協奏曲《黃河》。

 

《鋼琴協奏曲黃河》的創作班子,由殷承宗確定和召集。殷承宗通過組織調來了儲望華、盛禮洪,組成了三人創作小組,後又加上殷承宗的學生,同是鼓浪嶼出身的許斐星(*2)作秘書,創作進行到第四部分時,殷承宗又請來劉莊。

 

團隊組成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向黃河。當時中國的各個單位,特別是意識形態領域,都由軍代表當領導。殷承宗這個團隊也由軍代表率領,到黃河體驗生活。

 

中國音樂史上不朽的名作鋼琴協奏曲《黃河》的創作,其實最初不在京城,而在黃河,從陝西省吉縣黃河壺口(*3)開始。為了尋求革命先烈的足跡,體驗船夫勞動,深入實情實景,捕捉創作靈感,殷承宗遠大的理想和民族感情,促使他奔向黃河。



【未完待續】

 

注*2):許斐平(1952~2001):1952年出生於鼓浪嶼,6歲在鼓浪嶼三一堂公開演出,8歲隨上海音樂學院鋼琴係主任範繼森學習鋼琴。“文革”後,成為中央音樂學院的首席鋼琴獨奏。1979年獲得獎學金進入美國伊斯曼音樂學院,次年轉入著名的茱莉亞音樂學院。1983年,獲鋼琴界最悠久的賽事——魯賓斯坦國際鋼琴賽金獎。《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稱他為“鋼琴界的國際之星”。2001年11月27日,他在乘車從哈爾濱去往齊齊哈爾的高速公路上不幸車禍身亡。

 

注*3)在陝西省革命遺址普查工作中,吉縣黃河壺口瀑布被確定為《黃河大合唱》詞誕生地,列入革命遺址重要黨史(曆史)事件和人物活動紀念地。《黃河大合唱》寫成於抗日戰爭時期,詞作者為張光年,筆名光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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