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山還是令人震撼的,如果說青城山像一條龍在盤繞,那南疆的山就是無數條的龍在層層蝶繞,有的蒼峻挺拔,有的秀氣婉約,有的岩石峭壁,有的樹木成蔭,一眼望去都是原生態大陸,明羽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致,感覺上古也不過如此吧。
明羽一行五十人,走了快兩個月,才進入南疆。越往南疆腹地走去,雖然人煙稀少,但是植被豐富,生機盎然,感覺比青城山的生機還要濃鬱,這倒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這一晚在一處山腳下安營紮寨,眾人休息,明日就能到大理。明羽簡單的洗漱完,就開始打坐。忽然他營帳裏的燭火跳動了幾下,熄滅了,他感覺到一股屍氣。
明羽起身走出帳外,帳外篝火已經變得越來越小,守夜的護衛在篝火邊打瞌睡。遠處站著一個黑衣人,頭戴黑冠,冠上有三支羽翎,看不清麵容,“你是蚩尤後人?”他看到那三支羽翎後問,那人沒說話,給他扔了一個東西過來,他隨手接住,是一塊石頭。
“犯大晏山者死,”女人清冷的聲音傳來,但是她的嘴卻沒有動,明羽明白了那也許是傳音石。
“天園地方,律令九章,上總天魔,下察幽冥。 千神拱手,萬魔導形,急急如律令!”下一瞬間,渾厚的咒號從明羽口中發出,一張金色的天罡鎮屍符從天而落,打在那女人身上,隻見她抽搐了幾下,慘叫聲從傳音石裏送到了明羽耳中,他身形一晃,感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拋到空中。
這是什麽鬼,明羽暗叫不好,但是身體已經被陰風卷起,他急掐一個護身符,護住心脈,他整個人被風卷在空中翻滾,突然就重重的落在地上,天忽然亮了,周圍空氣炙烤著大地,地上都是幹涸的裂痕,看不到太陽卻時刻能感覺等灼熱之氣。遠處有棵大樹掛著枯葉,樹下有一塊白色的巨石,明羽朝那石頭走去。
明明隻走了十幾步,他感覺自己像走在蒸鍋裏一樣,莫非他已經被那女鬼放進鍋裏開始煮了,他艱難的甩出一個傳送符,瞬間來到了樹下,樹下一陣涼風襲來,把樹上最後的幾片葉子吹落下來,他感覺到了師父的氣息,臥槽,我不會已經噶了,這麽快要見師父了。
那石頭亮的像一塊鏡子,他居然抬腳就走了進去,這是什麽?太虛幻境?明羽正在暗自思忖,突然聽到一個嬰兒的啼哭聲,他眼前出現一個古樸的院落,院落裏的一個房間裏,有一個女嬰誕生了,他就像看3D電影一樣看著這一切,他突然明白了,這是那女鬼的神識之地。
那女孩在父母的愛護下長得白白胖胖,衣著華麗,是個美麗的小公主,有個好聽的名字,姬桑桑。在她兩歲時,突然風起雲卷,濃煙滾滾,國破家毀,父母被敵軍殺害後掛在高高的城牆上,那攻城掠地的新王居然是她父王幼時的結拜兄弟。
公主被新王收養,五歲開始習武,八歲學習布陣,十二歲上戰場,每一個屍骸遍野的殺場上,那個黑馬紅衣手拿長矛的少女都是一馬當先,所向披靡。十八歲那年她為新王一統江山,成了萬民敬仰的女將軍。也是十八歲那年她身披嫁衣,一步步走向皇宮的正殿,她嫁給了太子,新婚之夜,她被太子一劍穿心。。。
看到此時明羽心中一驚,毛骨悚然,公主,女將軍,沒有破身的新娘,這是旱魃的標配啊,這可憐的女子從出生就被人算計要製成惡屍旱魃。
他看到那公主倒在血泊中,太子冰冷的告訴他,平日裏愛護她的父王是害她國破家亡的仇人,她為之拚命的國家是仇家的天下,從小愛慕的太子是要親手把她送入煉獄之人時,她炸裂了,一身嫁衣被怨氣炸成粉末,然後她被一層道韻裹住,放進了一個巨大的棺槨。
他想抓住那股道韻,但是年代已經太久遠了,難道是師父?明羽想著又搖搖頭,那股道韻明顯比師父老的太多,上千上萬年都有。他現在怎麽辦,以前到了危機關頭,他就能悟道自救,可是現在困在這裏,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正在苦思冥想間,明羽忽然被那石鏡拋了出來,他看到姬桑桑站在樹下。
“姬桑桑,你把我困在這裏做什麽?讓我為你報仇還是?”明羽說半截說不下去了,他在姬桑桑身上沒有感覺到半分怨氣,他有點發毛,畢竟是千年的旱魃,鎮屍符都壓不住的存在。
“不是我把你困在這裏的,是我的禁止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姬桑桑的清冷的聲音從傳音石中傳出來。
“你是啞巴?沒有傳音石不能發聲?”明羽忍不住的問
“不是,我有耳聾症,”姬桑桑說
“好吧,禁止是怎麽回事?”聾啞不分家,一樣的,明羽心想。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姬桑桑好像知道明羽想什麽似的,輕輕的唱了兩句。她聲音不大,唱的也不太好聽,但是吐字和旋律卻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