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
踏如歌行板，看歲月匆匆... 七月煙火
第二十二章
1
恩熙結婚第三天回門，剛進門就看到雲芳在搬著一大盆君子蘭，從北屋往陽台上挪，媽，你放下，讓我來，恩熙邊換衣服邊說。雲芳把花盆放下，招呼馬浩坐下，一扭頭發現恩熙已經把花盆搬去了陽台，她趕忙跟去了陽台，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幹這種粗活，小心閃了，雲芳埋怨恩熙說。沒事，我根本沒懷孕，騙他的，恩熙看了一眼在屋裏沙發上坐著的馬浩說。啊，雲芳吃驚的嘴張著半天都沒合上。媽，你別這麽大驚小怪的，都結婚了，那有孩子還不是早晚的事，恩熙一邊擺弄著陽台上的花一邊說。話不是這麽說得，孩子，兩口子過日子還有個信任問題，你騙了他，恐怕他早晚也會知道的，雲芳輕輕的說。他那麽有本事，一切還不是都在我的算計中，你別操心了，恩熙說完扭身走進屋裏，雲芳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為什麽她不明白她的孩子們，是時代不同了，還是人心變了。
老林把手裏的信啪的就扔在了地上，胡鬧，他怒氣衝衝的說。雲芳含著眼淚撿起了信，信是愛熙寫的，讓他們別操心，她去美國追求幸福去了，她一走2年多，就是飄洋過海才給家裏寫2行不清不楚的話，難道這個家裏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留戀麽，難道沒有任何人值得她想念麽。
愛熙開始辦護照的時候對金英說，她就是想去新馬泰玩一圈，金英和周大偉利用國慶放假去西安參加恩熙的婚禮，沒想到愛熙就走了，走得很絕情。金英四處打聽，才在大蟲那裏得到了真相。
叫你大侄子想想辦法，你們林家不是在美國有生意麽，愛熙這是為了去美國而自賣自身啊，雲芳對老林說。我沒有這種女兒，從今天起，你不要在我跟前提她了，就當你沒有生過她，老林的臉鐵青著說。你，你，老林，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雲芳看著眼前這個人，他還是那個曾經相濡以沫的丈夫麽。不要怪我絕情，這個孩子任性妄為，離經叛道，再這樣，她總有把你氣死的一天，老林說。她就是把我氣死了也是我的女兒，雲芳第一次衝老林吼叫著。
2
戴維把愛熙領到了一間公寓裏，他揭開蒙在家具上白布，你到家了，戴維笑咪咪的說。愛熙四周打量了一下，這是個靠海的高層公寓，26層，從窗戶上望出去，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很心神蕩漾。房間不大，布置得簡潔大方，讓人看著很舒服，雖然有兩間房間，可是隻有一張床，戴維把愛熙的行李提進了有床的那一間，你換個衣服，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戴維說。我沒胃口，我想休息一會，愛熙下了飛機覺得頭暈暈沉沉的。Ok,那你睡一會兒，戴維說著帶上門出去了。
愛熙睡了一覺，洗了澡，拉開窗簾一看，燈火輝煌的舊金山就在眼前，她好像做夢一樣，深吸了一口氣，舊金山，我來了，愛熙看著這萬家燈火，默默的說。愛熙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小餐桌上點著一根蠟燭，還有一枝玫瑰，兩個盤子裏已經擺好了牛排和一點水果色拉，刀，叉，餐巾都擺得像模像樣。戴維看到她出來說，馬上就好，他開了一瓶紅酒，拿到餐桌上倒好，好了，請坐，戴維說著紳士十足地給愛熙把椅子拉開，愛熙看著眼前的晚餐，你做的？她說。嗯，不相信麽，我會讓你一點一點的了解我的，你既然不想出去吃，這個就算是welcome dinner吧，來，幹杯，戴維拿起酒杯和愛熙碰了一下。
這個公寓以前是我一個人住的，小了點，以後我們有了孩子就買個獨立house,戴維一邊吃一邊說。有孩子？愛熙看著戴維說，是啊，一年時間，什麽事情都可以發生，要個孩子也來得及，戴維笑笑說。你，你，愛熙突然又吃不下去了。我開玩笑，你別這麽緊張麽，戴維拍拍愛熙的手說，愛熙氣得白了他一眼。
吃完飯，愛熙沒事，把電視打開，翻了半天都看不懂，回房裏準備從行李箱裏拿帶來的小說看，卻看到戴維睡在床上，你怎麽睡在這裏，愛熙推了推他說。那我睡在哪裏？戴維睡眼惺忪的說，我們不是還沒結婚呢，愛熙說，可是這是我的床啊，戴維無辜的說，愛熙一時沒話說了，哦，對了，你睡這裏，戴維說著起身抱起一個枕頭出去了，他把枕頭放在沙發上，又從壁櫃裏拿出一個睡袋，可能是困的不行，倒下就睡著了。愛熙靠在門框上，看著戴維進入夢鄉，窗外的燦爛燈光更襯出了她的寂寞，她突然很想家，想北京，想西安，想外婆……
3
恩熙躺在床上，馬浩還在看書，睡覺吧，恩熙說。你先睡吧，我再看會兒書，馬浩說。結婚一個禮拜了，馬浩碰都沒有碰過恩熙。你開著燈我睡不著，恩熙說。那我出去了，你早點睡，馬浩說著收拾書。馬浩，我肚子疼，恩熙說。是不是下午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馬浩頭也沒抬的說。你看看麽，恩熙說。那有什麽好看的，疼的利害我陪你去醫院吧，馬浩說。我守著一個醫生我還用得著去醫院麽，你來幫我看看嘛，恩熙在床上說。馬浩沒辦法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摸了摸恩熙的肚子，哪裏疼？他問。恩熙突然坐起來抱住馬浩的脖子，我想你，恩熙在馬浩的耳邊說。你先睡吧，我真的有事兒要忙，馬浩把恩熙的手掰開準備走。馬浩，你是為愛熙守貞節牌坊麽，恩熙冷冷的說。馬浩吃驚的看著恩熙，怎麽了，你做得我說不得麽，恩熙迎著他的目光說。林恩熙，你不要逼人太甚，馬浩說完撲了過去，把恩熙的睡衣扯爛了，倆人翻滾在床上，恩熙的嘴堵上了馬浩的唇。
早上，馬姨準備好早餐叫馬浩和恩熙吃飯，馬浩都吃完了還不見恩熙，快遲到了，你忙什麽呢，馬浩看到恩熙急急忙忙的把什麽東西塞進洗衣機。我換床單呢，來了，來了，恩熙說著去餐廳吃飯了。馬浩在衛生間漱完口，剛想出來，看到洗衣機的蓋子半掩著，他猶豫了一下，打開洗衣機，拿出恩熙剛塞進去的床單，一灘血漬赫然眼前，馬浩就像吃了一隻蒼蠅，差點把剛才的早飯都吐了出來。
晚上，馬浩剛坐在床上，恩熙就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馬浩回頭看著恩熙，為什麽他不認識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人，她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恩熙見馬浩愣愣的看著她，她起來抱住馬浩，你知道我多愛你麽，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恩熙說著吻過馬浩的脖子，臉，唇，我的親哥哥，我是你的，恩熙把馬浩推倒在床上，馬浩空洞的眼神穿過恩熙落在天花板上。
周末，恩熙回家，雲芳做了她愛吃的菜，你，你們還好吧，雲芳有點擔心的問。挺好的，媽，你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恩熙得意地說。我，我是怕，雲芳欲言又止，您怕什麽啊，您就等著抱孫子吧，恩熙的快樂看著不像是裝出來的，雲芳一顆心總算是放到肚裏了，但想起愛熙異地他鄉的，也不知過得好不好，她又開始歎氣了。
4
戴維領著愛熙忙了整整一個禮拜，從試婚紗開始到注冊，然後在神父願不願意的質問下，交換了戒指，一人一個吻，這婚也就算結完了。戴維在這段時間裏倒是一直彬彬有禮，沒有什麽胡作非為，愛熙也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不過下午從教堂裏出來，在車上戴維就說了，按我們這裏的習慣，結婚費用是女方出的，我先給你算上，以後還我。愛熙聽了苦笑不得，小氣鬼，她說。要不讓我親一下，就把帳給你抵了，戴維說著就把嘴湊了過來，去，想得美，愛熙推開他的臉說，哈哈哈，看是誰小氣，戴維大笑著說，車子在林蔭大道平穩的駛過，車後just married 的易拉罐，丁丁當當的作響。
回到家裏，愛熙和戴維換了衣服，戴維開始收拾書房的電腦，愛熙,來幫忙，戴維在房間裏叫著愛熙，愛熙走了進去，咱倆把這張桌子抬出去，戴維說。哦，愛熙應著幫戴維把桌子抬到了客廳的一角，你不覺得這裏放電腦桌不好看麽，愛熙看著桌子說。那怎麽辦，那間房子太小了，我訂了一張嬰兒床一會兒就送到了，戴維看著愛熙說。你真…..愛熙話還沒說完呢，門鈴響了，來了，戴維說著去開門，果然兩個人抬了2隻紙箱進來了，然後卻又抬進來了一個大床墊，愛熙看戴維在房間裏把床裝起來，墊子架上去，原來是一張大床。你，你就愛開玩笑，愛熙說。這叫幽默，沒嚇著你吧，放心，我不能老睡沙發啊。那你，那你，愛熙欲言又止，放心，夫妻生活還是要過的，新婚燕爾的，戴維擠擠眼睛說，你，不跟你說了，愛熙扭頭出去了。
早上愛熙醒來，卻發現戴維坐在床邊正看著她，你幹什麽，愛熙一下子坐起來說。別緊張，我隻是進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睡得那麽香，戴維做了一個鬼臉說。放心，你不願意做的，沒有人逼你，我是個講究情調的人，我不會和一個木頭做愛的，戴維說，你穿漂亮點，我今天領你去見我的父母，戴維說。啊，我以為你沒有父母呢，怎麽結完婚才見父母啊，愛熙說。沒有父母難道我是石頭裏出來的，結婚的是我，帶你去隻是出於禮貌，你不要多想，戴維拍拍她的手說完就出去了。
愛熙收拾完出來後，戴維左看右看覺得還不行，倆人又開車出去在街上給愛熙賣了一套紫色的禮服裙和配套的首飾。然後兩人又是車又是船，四個多小時後才到戴維家。原來戴維家住在島上的一個大莊園裏，愛熙到了戴維的家裏，才發覺自己穿的真不算隆重。戴維家正在舉行一個巨大的聚會，來來往往的人都穿得很隆重，花園裏有樂隊在奏樂，草地的涼棚裏是食物和飲料，有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談話，氣氛顯得高雅和諧。
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媽媽，戴維把愛熙帶到一個中年婦女麵前，她穿著金色的長裙，顯得高雅華麗，她對愛熙微微一笑。媽媽，這是我妻子，愛麗絲，戴維對她媽媽說。哦，親愛的兒子，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呢，戴維的媽媽上去擁抱了兒子，你們隨便看看，我還有些客人要招待，戴維媽媽說完走了。你媽媽，好像不歡迎我，愛熙說。別介意，她就是這樣，我領你四處轉轉，愛熙挽著戴維的手走向草坪。
愛熙拿了一杯餐前酒在陽台上看戴維在樓下的門廊邊和兒時的夥伴交談，太陽曬著暖洋洋的，秋高氣爽，今天可真是個好天，愛熙看著天上飄飄灑灑的白雲微笑。嗨，愛麗絲？？戴維的母親走過來跟她打招呼。嗯，我的英文名字，愛熙笑著說。你從哪裏來?戴維的母親問，中國，愛熙說著蹩腳的英文。戴維可是我唯一的兒子，是不是因為你他很長時間都不回家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成為他的妻子，可是我的家產你是一分錢也拿不到的，戴維的媽媽說的很慢很清楚，好像生怕愛熙聽不懂似的。你們在聊什麽，很開心，戴維從後麵走過來說。是，我們聊得很開心，戴維媽媽臉上帶著高貴的笑容說。不，你媽媽侮辱了我，愛熙想了半天才用英文說出了這句話。戴維，你不要相信她，我怎麽會，戴維媽媽對戴維說。媽媽，你侮辱我心愛的女人就是侮辱我，再見，戴維說完就拉著愛熙那冰冷的手穿過走廊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