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與一後輩人網上聊天,聊得投機興起,隨手貼給其一首舊詩,彼竟回奉一句“一個詩樣的女子”,我自侍長輩當即訓斥“沒大沒小”。事後卻有點莫名興奮,思索原因,究竟是為那句話本身,還是因之產生了詩的感覺,一直把握不準。
回想起來,這已不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恭維或貶損自己了。說恭維,是自年少時起,偶有拙作被人窺見,就聽到諸如“才女”之類好話。說貶損,自然是指敝人一些喜好不見容於某些人眼,常被斥為“清高、無用”。
詩人有特殊氣質,這是被多數人認可的。人們常說的“憤怒出詩人”、“激情造詞家”,並非指任何一個人隻要會生氣就能做詩填詞。其實反過來理解更明白些,即詩詞大家氣質與眾不同,感受多,易動情,思想和情緒常常迭蕩起伏,詩詞也就往往產生於上述兩者的大起大落和大開大合中。真正愛詩、成就為詩人的,一定是出濁脫俗的性情中人,具備恃才傲物狂放不羈的性格,不妨回頭看看那些史上大家,如唐時李杜、宋代三蘇,而但凡入世深、官位顯的,受俗念和利害牽跘,一般都不可能兼收詩家之名。在眼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祿往的現世中,出真正的詩人可能是一種奢望,享受一首好詩也屬奢侈,大多所見不過是浮華喧囂中的一種附庸風雅罷了。
我不擅詩,但對詩詞有種天然的親近和喜愛,感覺完全不同於其他事物,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感受。大概源於本身敏感細致的個性,從小就多愁善感,每每遇到花草枝葉、雨雪霧風等景物,總易被觸動心緒,引入詩樣的意境。隻是囿於先天學養不足,往往情鬱於懷,不得暢快抒發而已。可這不妨礙我對詩的持續喜愛,甚至有時刻意置己於孤獨寂寞中,以耽思遐想,偶得詞句便謅來自娛。也許因是個愛做夢的女人,從而有了詩樣心境和氣質,“詩樣女子”印象或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