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到過一則軼聞:有一次孫中山先生和眾人相聚飲酒,大家興致正高時發現酒不夠了,又沒有帶多餘的錢, 蔣介石就把身上的新衣服拿去當了買酒。他說衣服沒有了還可以再買,心情沒有了就不能再追回來了。孫中山因為這件事也很欣賞蔣介石。我不知道這段故事的真假,不過如果真的,倒是滿有“五花馬,千金裘,呼爾喚出換美酒”的豪情。
若是我多半也會這麽做了--有的事早點兒晚點兒沒太大關係,難得的是“這一刻”的心情。有時真想把那些美好的時光定格在腦海裏,不過記憶力隨著年齡的增長衰退,加上各種各樣的瑣事,這真成了一種奢侈。相比之下,少年時的種種反而更容易長存在記憶中。
我一直想把來美國後去玩過的地方整理記錄下來。想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做,連LG都說我隻說不做。他哪裏知道這寫字的辛苦--單是行程路線的記錄當然不難,現在互聯網發達,總有資料可尋,可那隻不過是毫無情懷可言的簡單說明,又哪裏是屬於我們自己的遊記呢?我想記錄的,不僅是山山水水、燈紅酒綠,還有我們一起走過的路,和青春。幸好我們在去大部分地方時都照了照片,看著那些在大漠中、山穀裏、大海邊、瀑布旁的照片,那些過去的日子,一刹那都鮮活了起來。
LG不算很浪漫,可是卻願意和我一起出遊,有時可以坐飛機,有時要開很久很久的車,一路的風塵仆仆。我很感謝他這幾年來陪我去過那麽多地方。我是一個對於奢侈品沒有什麽興趣的人,可是卻舍得在旅途上花些時間金錢。若是有機會,我希望將來到浪漫的巴黎、古典的羅馬,有大片的草地和羊群的新西蘭......世界是這麽的大,我們是這麽的小!站在大自然中間,心也變得純淨和簡單,那些轉瞬即逝的紛紛擾擾,是多麽的微不足道和可笑。
我自知文筆有限。可是縱有人真得有生花妙筆,又怎能描繪出大峽穀的黎明、尼亞加拉瀑布雨後的彩虹、金門橋畔大草坪上奔跑著人們的勃勃生機和La Jolla Beach 那長長的色彩繽紛的海岸線呢?
這些記憶,是無價的財富。它們和從百葉窗間隙照下來的點點陽光,午後彌漫在屋子中的蛋糕味道一起,編織成我們簡簡單單又有滋有味的生活。我喜歡在洛杉磯唐人街吃一碗鹹豆花的滿足,也懷念去緬因阿凱地亞國家公園時在風雨飄搖裏停留在酒店裏的溫暖。雖然記憶慢慢地變淺,但它們有時就象早春還在冰封時節的溪流,一旦被喚醒,又是那麽生動。
我想還是寫一寫吧。有許多感動已經難於捕捉,總是聊勝於無。若是你也曾千裏走單騎或是與心愛的人去過這些地方,也願這些簡單的文字可以帶給你一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