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神眼

第六十九章 驚變

夜，又是夜。

我站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麵的城市。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鳥籠中的金絲雀一樣，永遠被人監視著，保護著。

我思索著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心裏隱隱覺得一切都不是偶然。就像是命運裏有一隻手在緩緩的推動著....這所有的一切。

幾次遇險，都沒有受到實質上的威脅。反而更加刺激到自己的內心，使自己想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可是隨著力量的提升，才發覺自己的使命，自己的記憶，自己的由來，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直至如今，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但是，這對於我來講，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某些時候，“人”必須要麵對自己所要麵對一切，包括恐懼，死亡或者更多。

當選擇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而去追尋正真意義的時候，也許最傻的人，便就是自己。

也許，所要的“答案”，遠遠沒有如今所“擁有的”重要。

隻有在失去與獲得之間的時候，才會明白“珍惜”兩字的含義。

所以，我會在珍惜眼前一切的前提下，去追尋那個答案。

“想通了？”聲音來自我的身後，而此時我在玻璃的反光裏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禁藥。

玻璃裏的禁藥，臉色有些蒼白。不過讓我最在意的，則是他的一身黑衣。因為這與他很不搭，看上去別扭極了。

“你沒事吧？”我轉頭問，結果嚇了我一跳。因為他的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一張麵具！一張隻露著眼睛，並且自眼睛處就往下豎直流淌的黑線花紋麵具！！

看上去，詭異極了。

“你帶麵具做什麽？”我見禁藥未說話，便再次開口問。

結果禁藥冷聲說：“我沒帶麵具。”

我愕然的轉回頭，發覺玻璃裏的禁藥.....的確沒帶麵具....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這樣變臉就能嚇到我嗎！！？”我猛然回頭，迎上了禁藥麵具下漆黑的眸子。

“你看到了什麽？”禁藥微低身體，臉靠近了我，問。

詭異的氣氛突然在房間裏散開，而中心就是禁藥！

“我....”我隻是念叨了這一個字，因為禁藥此時的模樣嚇人極了。特別是他臉上那張麵具的花紋，仿佛就像是深淵一樣，令人覺得恐懼.....

彎曲而下的兩道黑線花紋的頂端，就是那雙空洞的黑眸。眼裏什麽都沒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與波動，就好似一個死人一樣。

我的心，在這一刻收緊了許多。我不得不承認我害怕了，恐懼了，甚至就連呼吸都變的急促了。

“一半。”他忽然說了這麽兩個字，就直起身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那張詭異的麵具，在用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慢慢破碎，消散....直至消失。

“什麽？”我趁著壓力減弱的時候，問他。

禁藥閉著眼，向我伸手，說：“願意跟我走嗎？”

“為什麽？”我問，心裏的恐懼沒有絲毫的消失，反而在急劇的攀升。

“因為，這是注定的。”禁藥說，臉上的神情十分木訥。

我望著他，望著這個不太一樣的禁藥，問：“王，和你說了什麽？”

禁藥隻是說：“跟我走”這三個字。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走，要走，你走吧！”

見我神情堅決，禁藥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在我錯愕的一瞬間，人影消失了....

仿佛，他根本就沒存在過一樣。

“在找我嗎？”聲音響起的時候，鋒利的牙齒咬穿了我的皮膚，直刺進血管裏。

血，在流失著，在湧動著，在沸騰著....也在死亡著。

玻璃的反光裏，一個皮膚雪白的少女，獨自站在地毯上，歪著脖子，露出那雪白無暇的長頸，隻是頸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而傷口處不住的往下流血.....

血水順著漂亮的鎖骨，透過衣服一滴滴打濕著地麵的紅色地毯。

而我，就在玻璃前看著....看著...

“害怕嗎？”聲音問我。

我已經不能確定這聲音是否來自於禁藥！甚至我已經無法分辨禁藥是忠？還是奸。

“不！我不會再害怕了。”我虛弱的搖頭說。

聲音聽上去格外的輕，好像失去了氣力一樣。

“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傷害你。”聲音變得柔和，變得清晰，變得熟悉起來。

當我張大了眼睛，看到玻璃裏出現了一個紅色眼眸。紅色長發的男人，他笑起來很好看，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味與書生氣。

“看穿了嗎？”他說著，身體上出現了一層紅色的霧，很快就變成了我所知道的禁藥....

我張了張嘴，欲問：“什麽？”

可是，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倒了下去。

我依舊記得，自己被一隻手給抱住了......

心罵道：“FACK！老娘又被吃豆腐了！！”

就這樣我被潮水一樣的黑色吞噬了意識，陷入了昏迷。

夜，更深了......

******

王，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彈這玻璃杯的表麵，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臉上依舊掛著懶洋洋的笑容，隻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寒光。

“哥哥，真的會沒事嗎？”銀川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王，笑了起來，說：“她是神祗，這誰也改變不了，即使是他。”

銀川未說話，隻是盯著王的手，看著。

王的手指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玻璃杯就發出了脆弱的響聲，出現了一條裂痕，著馬上蔓延開來，直至杯子碎裂，倒塌，崩潰。

銀川心道：“哥哥，還是動了真情。”

王，一雙眼眸垂了下來，說：“她是不會丟下我的，因為這是命運。”這句話說的好似呢喃，又好似自我的安慰，聽上去沒落極了。

銀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晃，他說：“我去帶她回來。”

王，依舊半躺在長椅上，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輕歎一聲，說：“你帶不回來的，即使我去，也是一樣。”

“她，是我嫂子。”銀川固執的望著王，說。

王，閉上了眼眸，說：“罷了！罷了......”

銀川堅決而果斷的轉身，消失在了黑暗裏，彷如一位夜行者一般。

王，久久的沒有說話，因為他深知銀川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因為那個家夥，絕不會留下任何一個見過自己臉的人......

命運，已經開始在絞碎那上萬年前所纏繞的鎖鏈，試圖讓一切恢複本來的麵貌。

但是.....

王，眯起了眼睛，道：“你才是關鍵啊！我的王後。”

******

風很冷，吹的我沒有辦法再一直昏睡下去。

當我張眼，發覺麵前蹲著一個影子，這黑影的臉上帶著一張麵具，看上去好像是小醜的麵具。

“怎麽樣了？”禁藥的聲音在高處響起。

我一抬頭，發覺禁藥站在一塊巨石上，眼眸望著遠方的城市。

“王，已經準備好了食物。”黑影帶著小醜麵具的臉一直低著，從未抬起過一次，而聲音也是說不出的遵從。

“你做什麽了？”我張口，傳出了很淡的聲音，虛弱的不像樣子。

禁藥低頭看我，露出了一絲微笑，說：“帶你回家。”

“哪個家？”我問，頭隱隱痛了起來。

“我們的，從今天起，你隻屬於我。”禁藥孤傲的站直了身體，在冷風中張開了一雙血紅色的翅膀。

“你不是惡魔嗎？”我想移動身體，可是卻不能動彈絲毫。

聽我所問，禁藥笑了起來說：“我便是惡魔的王，你滿意了嗎？這個答案。”

我搖頭，說了句：“你也是王，王也是王，為什麽這麽多的王？”

麵前帶著小醜麵具的黑影，冷聲道：“地獄的王，是不容褻瀆的！就算是神祗的王，在我王麵前，也隻是砧板上的肉！”

“你話太多了。”禁藥忽然開口說。

那黑影的眼眸一陣收縮，連忙道：“我願割舍，再不出聲。”

我望著禁藥說：“不用這樣吧？”

禁藥冷著眸子說：“舌頭和腦袋，他隻能留一樣。”禁藥的話一落，血，就飛濺了起來。

“怎麽能這樣？他是在護著你！！”我對著禁藥說。

“底氣足了就好好休息，我們的路還很長。因為，客人要來了。”

禁藥身形一動，就消失在了巨石上。

我錯愕的望著那剛才還站立人影的巨石，問：“他一直都這樣嗎？”

帶著小醜麵具的人影點了點頭，麵具下溢出了更多的鮮血。

沒多大一會兒，我就在冷風中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除了痛，就隻有...痛......

血，鋪天蓋地的湧來，不停的侵蝕著我的身體，我的意識，我的所有....

嘴巴不停的喘息著，可是那些刺鼻的血腥味還在湧向我的嘴裏。我隻能不停的吞食下去，吞食掉這些血液，這些.....死人的味道。

不知道這樣重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經曆了些什麽。

總之，我忽然感覺到小腹裏多了點什麽，好像....是活著的生命一樣...

我不願死去，因為我有許多要做的事情.我還沒有絕望，所以我才要掙紮，在這片張眼就是血液的沼澤中...掙紮著....

我不斷的告訴我自己：“一定會活著！一定會！！”

沒有時間概念的我，在血液的泥潭沼澤裏一點一點的沉淪著，墮落著，改變著。當我被抱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再認識以前的自己，因為我變成了一個極為陌生的人。

幹淨的水，從我的頭頂衝下，洗淨著皮膚表麵的紅色，也在洗淨著靈魂裏的血色。

我被禁藥抱在懷裏，他吻著我的嘴唇，貪婪的吸取我嘴裏的一絲一毫的液體。

許久，他才抬起了頭，分開了四片相合的嘴唇。

“你是我的。”他說。

我說：“嗯。”

“明白了？”他問我。

我說：“嗯。”

“給我生下孩子，我就放你走。”他又說。

我隻能說：“嗯。”

我....就這樣懷上了一個孩子，一個不該存在，又該出生的孩子。

麻木的神經讓我昏昏欲睡，所以就連被禁藥抱上床，也沒有絲毫反抗，而且，我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累嗎？”禁藥問我，他的手在我的小腹上，不停的撫摸著。

“嗯。”我淡淡的回應。

“我會給你，你一切想要的東西，包括所有。”禁藥說著，把臉貼在了我的臉頰上，聲音極其的溫柔。

我苦澀的笑了，說：“我要這個孩子死，你會答應嗎？”

“除了這個。”禁藥說。

我再也沒有說話，因為我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氣力。

心，在這一刻沉到了穀底。唯一盼望的就是老爸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我不希望出賣自己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王，隻是一個名字，一個稱呼，一個代號，並不能代表什麽。

而父親所說的隻能嫁給“王”，卻多了一重含義，便是禁藥的存在，因為他也是“王”，而且還是一個“大王。”相比之下，王，便成了“小王。”

我雖不明白父親的決定，卻深知這裏麵一定存在著什麽原由。甚至要比我想象的，複雜的多。

從一開始就站在我身邊的禁藥，到假定未婚夫的“王”，還有那些所謂的神祗吸血鬼，以及騙局中的父親。一切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一樣，隻要接近，就會被卷入其中。隻不過，我是必不可少的人物而已。

讓我最在意的，就是我肚子裏懷的到底是什麽？！

我不相信會是人類，也不相信是魔鬼，是惡魔，是.....

也許，有太多的假想對象。但是我這個突然做母親的人，卻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它便是我肚子裏的....孩子...

若有夢醒，請把我叫醒！

若是可以，請你.....幫幫我！！....

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誰能告訴我？